离若岚干脆利落地一刀扎进了另一个男人的脖子。
接着用力一切，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也掉了下来。
跟刚才那个男人一样，脖子被切掉的同时，一团液体状的东西掉下来，蠕动着想要爬离。
离若岚淡淡看了一眼，捻出火苗，烧了个干干净净。
还没等她收拾残局，隔壁房间突然发出很大的响声。
那声音沉闷，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接着亮起白色的光，余波震动了同一层的门窗。
那光亮仅仅停留了十几秒就立刻黯淡下去，隔壁房间的动静也随之湮于沉寂。
“笑笑……”
离若岚夺门而出，冲到隔壁房门前，一脚将门踹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残破的人皮，空气中还残留着浓烈的烧焦味。
离若岚此刻什么都顾不上，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搜寻，踩着地上的人皮往里面走去。
“笑笑？”
房间内很安静，没有人回应。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但地上散落的人皮足以说明刚才情况的惨烈。
离若岚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那两个东西，没想到剩下的这个动手会这么快……
“在……”
弱弱地声音从沙发后面传出来，一只纤细的手慢慢举起来。
接着陈笑灵从沙发后面冒出头，“活着呢活着呢！”
看着她没心没肺咧着嘴笑，离若岚才松了一口气，走到沙发后面，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有没有事？”
陈笑灵使劲儿摇头，“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她有事儿。”
她手指了指地上的人皮，“刚才那会儿她想剥我皮来着，我把爷爷留下的瓶子塞给她了。”
“然后她就炸了。”
说着，她还后知后觉地惊呼一声，“哦对！瓶子！”
扔掉背包就弯着腰在地上一堆一堆的人皮里找镇妖瓶。
离若岚也跟着她一起找。
女人死掉以后，这些人皮的味道就越来越大，那种浓烈的腐臭味像是烂了好几天的尸体，又被人用火煎烤。
辣眼刺鼻。
两个人强忍着恶心翻了又翻，终于在一团有些烧焦又粘连在一起的人皮里，找到了那个只有一节手指大的镇妖瓶。
陈笑灵一张脸全皱起来了。
嫌弃得要命。
但又没有办法，她只能从背包里翻出纸巾，垫在镇妖瓶上，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把它捏起来。
看着只有一点点大的镇妖瓶，离若岚有些不解。
陈笑灵之前拿给她看的时候，这瓶子可不小，少说有一截手臂高。
“这瓶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镇妖瓶太认主，不是自己亲手炼出来的瓶子，能发挥的能力只有一丢丢。”
陈笑灵蹲在地上忙活着把镇妖瓶擦干净，还抽空回头跟离若岚比画了一下“一丢丢”的手势。
“不过我爸说它遇强则强，爆发过一次后，会有短暂的休息期，这期间……”
话还没说完，离若岚直接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陈笑灵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口传来骂骂咧咧的动静。
越走越近。
“这村里的东西非要第一天晚上就搞事情吗？这么贵的住宿起码要有点职业道德吧？大半夜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脑子是有毛病吗？”
是王大花。
陈笑灵瞬间了然离若岚让她噤声的目的。
虽然这么多年基本没什么人见过镇妖瓶真正的实力，但到底是名声在外，能震慑一二。
至于短处，能少些人知道还是少些人知道。
王大花从走廊外走过，透过窗户看到屋内的景象，先是一愣，随后踩着小高跟急慌慌跑进来。
袁庆野跟在她身后。
一进屋，她就急切地询问，“刚刚是你们两个动手的？”
“嗯，这里的东西忍不住了。”
离若岚平静说着，把陈笑灵从地上拉起来，又继续说。
“那三个人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很奇怪，他们的魂魄被无数层人皮包裹着，只有完全切掉头颅才能彻底杀死。就像是……”
“洋葱。”
王大花接上离若岚的话，她少有地认真起来。
“那楼下的吴叔和吴大娘搞不好也是这些东西了，应该还有其他的，伪装成村民，躲在村子里。”
“所以崔珏晚饭时候一直惹吴叔生气，就是为了试探？”
袁庆野恍然大悟，“可这村子紧挨着茅山，这些东西怎么敢……”
“紧挨茅山算什么？”
王大花凉凉接了一句，“没有好处，你们茅山会闲着没事管这种事？”
袁庆野本能想要张口反驳，却忽然想到了陵和病院的事。
一个字都没吐出口，全都又重新咽回肚子里。
王大花懒得理他，看了一圈屋里，柳叶眉一挑。
“崔珏呢？他就把你们两个扔在这里了？”
“他去了村里祠堂。”
离若岚回头看了王大花一眼，说道：“我需要出去一趟，你先留在这里看着笑笑和袁庆野，麻烦了。”
“诶——”
王大花刚出声，离若岚就已经走到外面，利落地从二楼走廊一跃而下。
“不是，这什么意思？”
王大花看看外面，又看看屋里的陈笑灵和袁庆野，一脸迷茫，“这是让我留在这儿看孩子？那她去干嘛？”
“还不明显吗？”
陈笑灵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红绳，缠在镇妖瓶瓶口的位置，又把绳子系在脖子上。
乍一看，就好像是戴着一个瓶子样式的玉坠。
她手里摩挲着瓶子，跟王大花笑着开口。
“跑这么快，当然是去找崔珏了。”
*
“立刻离开村子！”
吴叔不知是心虚，还是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他忍不住对崔珏大声呵斥。
“你们这些外来人，真是不知好歹！”
“想着你们是小野的朋友，我和老婆子好菜好饭地招待你们，还让你们住二楼的屋子，我自问待你们不薄！”
“可是你们呢？”
“半夜趁着没人，偷偷潜入我们的祠堂，甚至对神明不敬！”
吴叔侧身抬手指向门外，继续说道：“马上走！触怒神明，灾祸降临你们头上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崔珏静静地站在原地。
对于吴叔的这番指责，很明显，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他微眯着眼眸，抬头看向正堂门外。
远远地，有零零星星的火点在黑暗中亮起。
夹杂着由远及近的嘈杂声，村民们，正在往这里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