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考陵大？”
马好惊呼一声，满脸欣喜，“好啊！当然没问题！我儿子就是厉害！”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手机给马小辰转了账，脸上笑眯眯的。
“你啊，现在就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回头等你伤好了，妈带着你和你姐去吃好吃的，就你上次说那个日式海鲜怎么样？”
“妈你就惯着他吧，他前两天逃课跑出去打篮球您还要打断他的腿呢。”
马小莘在一旁碎碎念，“这才多久啊，您又忘了？”
“这不是小辰受伤了嘛。”
马好脸上依旧笑盈盈的，看着马小辰，满眼都是她这个宝贝儿子。
“天大地大，病号最大，把伤先养好了再说。”
“哦对了。”
马好从病床边上站起来，嘴上跟马小莘交代着，“晚上我跟你爸有个应酬，你在这儿看着小辰吧。辛苦你了乖女儿。”
她伸手揉了揉马小莘的头，那满脸慈爱的神情，像极了一个满身心为儿女的慈母。
三人寒暄了几句，马好就和她那背景板丈夫一起离开了病房。
整个下午，马小辰都在跟马小莘絮絮叨叨地聊天，基本都是些琐碎的东西。
比如爱吃什么，想去哪儿玩，考完试想去哪儿旅游，还有最经常去的夜市摊，那里什么东西最好吃……
上到高端会员制餐厅，下到市井夜市，这姐弟两个谈论的内容乍一听倒是没什么。
但仔细推敲后会发现，这就是将两个人的生活缝合在一起。
想到马小辰曾提起的关莘，这些对话中的某些内容，或许就是关莘告诉他的。
离若岚听他们闲扯了一下午，实在是有些无聊，终于快到晚上的时候，马小辰打了个哈欠，靠在病床上懒洋洋地跟马小莘提要求。
“姐我想吃楼下那家米线，加肉加菜特辣！”
“就你嘴馋。”
马小莘嗔怪一句，但还是起身拿着外套往门外走去，顺嘴问道：“还吃什么吗？”
“再加一杯手打柠檬！”马小辰嘿嘿一笑。
马小莘不会拒绝弟弟的任何要求，她穿上外套就直接开门出去。
门被关上，马小辰脸上的笑也渐渐淡去，眼底透露出一抹凌厉，抬头看向窗户，窗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只人偶。
没有五官，全身上下除了关节，都十分光滑。
如果崔珏在这里，一定能认出。
这只人偶就是他在金陵广场的天台上放走的那只。
“又有什么事？”
马小辰语气中很不耐烦，对人偶的出现他并不高兴，说话十分冷淡。
人偶发出叽里咕噜的怪声，接着又从身体里响起很奇怪的说话声，声音十分尖利，分辨不出男女。
“玩游戏可以，但你总得注意分寸，离大人给出的时间只剩三天，到时你要是没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事……”
“用不着你一个玩意儿操心。”
马小辰咂舌，烦躁地打断人偶的话，“听鬼姐姐就给了我这么一点儿时间，我总要好好享受享受，否则，我的新家庭将会一辈子都不完整……对了，让你盯着崔珏和那个布娃娃怎么样了？”
“他们一直在你的鬼蜮外徘徊，应该是想救下这些人，但是一直没什么大动静。”
人偶坐在窗户边，两条耷拉下来的腿一晃一晃，随着它的动作，它身上的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上去有些瘆人。
它一转头，脸朝向马小辰，好奇询问，“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神神秘秘地，连大人都不跟我们透露，甚至把崔珏都能隔绝在外，幻境吗？”
“洗脑。”
马小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对于人偶的询问，他有些不屑，“也可以说是精神感染。”
“鬼门生物的能力之一是同化，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跟它完全契合，所以只能尝试融合其中一种能力。”
他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享受此刻的自己，跟人偶说了不少。
“人其实有一种很厉害的能力，语言。别小看他们口中的花言巧语，有时候毁掉一个人，亦或是杀死一个人，几句话就可以做到。”
“你看。”
马小辰下了床，他走到窗前，用另一只手把窗户完全打开。
指着不远处放风广场里一排排静置站立的人给人偶看，眼底是满满的骄傲。
“那些全都是被我完全洗脑的人，他们代入了我赐予他们的角色，有我身上鬼门生物能力的加持，他们将会永远保持这个样子。”
“白天，他们还是精神病院的一员，或是医生，或是病人，或是护工，甚至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和那些领导，晚上，他们就沉浸在他们各自的角色中，任我支配。”
马小辰眼底的笑有些癫狂，他抬起手，俯瞰目光所及的一切。
“管你怎么玩，我对你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不感兴趣。”
人偶从窗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的关节，一步跨到窗户外面，回头继续跟马小辰交代。
“大人不论过程只看结果，三天后，希望你不要让大人失望，我会一直在这里协助你，避免崔珏插手。”
马小辰眼睛微眯，似乎对人偶的话有些不悦。
他放下手，淡淡瞥了人偶一眼，嗤笑一声，“用不着你操心。”
“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神，哪怕是崔珏，也无法撼动我分毫。”
*
“他算个屁，乳臭未干的小子还入不了我的眼。”
远处的高层病房楼顶，崔珏两只手随意地搭在天台栏杆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
语气极其平淡地回应了王大花的问题后，他缓缓站直了身体。
“咱就是说可不可以不要吹牛了判官大人？”
王大花夹着嗓子，阴阳怪气，“您老人家都被人家的鬼蜮给踢出群聊了，还在这儿嘴硬呢。”
崔珏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也在这儿？”
“因为人家也被那小子的鬼蜮给踢出来了呢。”
王大花微笑着眨眨眼，实话实说，但崔珏没有理她，而是静静地看着马小辰所在的那一栋楼，一句话也不说。
这让王大花心里没谱，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话说真的不用跟江青说一声吗？这小子的鬼蜮还是挺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