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都好好的，看起来正常得很！”
袁庆野想也没想就张口反驳，“上下六层楼都有人，他们这里的负责人甚至还带着我们去后面的楼栋看了一眼。”
离若岚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崔珏，问道：“鬼蜮这东西，应该跟鬼打墙差不多吧？随操控者心性变化？”
“是。”
崔珏点了点头，“这东西有点棘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操控者，否则有可能会被困到死。”
离若岚当然清楚出不去的后果，早在金陵广场的时候，她就体会过一次了。
“那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块地方，可能是凤鸣楼的执念和笼罩整个精神病院的鬼蜮相重叠的地方，这二者相互影响，甚至凤鸣楼的执念，比鬼蜮更强。”
如果大胆假设一下，他们此刻就是身处在某个人的鬼蜮之中，那凤鸣楼所待的这一处教室，应该就是鬼蜮最薄弱的地方，以至于鬼蜮的磁场混乱，出现了鬼打墙的现象。
可白天这里是正常的，至少肉眼看来，还是平平无奇的。
离若岚抬头看向对面低着头踢地上石子的王大花，“你主人一直都在这里吗？”
“啊？”
王大花后知后觉抬起头，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问我啊？”
看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她像人一样做出思考的表情，说道：“也不是一直。”
她抬手指指崔珏，“从这家伙把我捡走以后，我过了很多年才完全拥有自己的意识，后来他莫名其妙加入了特调局，我也就跟着加入了，就偶然有一次江青让我来这个精神病院处理一只鬼门生物，我才发现主人的存在。”
“在此之前从未像今天这样出现过？”离若岚问道。
王大花摇摇头，“就算有我可能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没有，要是出现过，特调局一定会出手介入的。”
话音刚落，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过那天我来这里的时候，主人确实有些异常。这个精神病院条件还不错，也有在陵城居住的外国人被送进来，那天主人暴走，好像就是因为那个外国人晚上偷溜出来跑进了这间教室。”
“我赶到及时才没有出人命，那个外国人也彻底疯了，后来好像是被家里人接走了。之后主人就没再暴走过，一直到最近，她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教室里守着，好像在等什么东西，直到今天你们出现，她又开始暴走。”
王大花脾气虽然有些古怪，但是正事上并不含糊，把自己在精神病院知道的事都一股脑说出来。
话说完，她抬头瞅了崔珏一眼，却发现崔珏一副并不打算插手的样子。
她又转头看看离若岚，多少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以往要是遇见这种情况，都是崔珏直接干脆的出手，要么死一片，要么那一处地方被平成废墟，然后他们两个被江青提溜回去，挨一顿骂，写个检讨扣工资了事。
可现在这家伙看样子似乎压根就没想掺和，而且……
王大花又将视线停留在离若岚身上，想起刚才崔珏耐心地讲完凤鸣楼执念的来龙去脉，瞬间就感觉不对劲。
不对，应该是太不对劲了。
之前崔珏都是能动手绝不多说一句话，对所有人包括特调局局长都是一副不放眼里的样子。
别说让他耐心地说话了，能不对人阴阳怪气就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当讲解员……
难道真是因为吃糖吃多了老年痴呆？
似乎是王大花盯着离若岚看的目光太过探究，崔珏淡淡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站直身体，不紧不慢地开口转移话题。
“所以想好现在要怎么办了吗？”
“能怎么办？”
袁庆野干脆身上道服一掀，直接坐在地上，“连你都没办法，我们又能怎么着？”
王大花从一开始就看不过这个絮絮叨叨的茅山道士，眼睛微眯，她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身后长刀拖地的声音。
在教室门口站了许久的凤鸣楼紧握着手中的花樱枪和长刀，转身往教室里面走去。
她这一番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离若岚看着凤鸣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她连忙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不再是沉闷的黑色，东方浮现出鱼肚白。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六点十三。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清晨。
顺手又打开了通讯录，随便拨出一个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们仍旧身处在鬼蜮之中。
“快看！楼梯那里好像能下去了！”
周天惊呼一声，坐在地上的袁庆野立刻站起来，看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他小跑过去，伸着头往下面看。
当下一层的拐角墙上不再是鲜红的“4”，而是“3”的时候，袁庆野欣喜若狂。
刚忙回头招呼周天，“赶紧！咱们能离开这破地方了！我现在就跟师叔联系，让他老人家来一趟，这地儿实在太邪乎了……”
一胖一瘦两道身影相继跑下楼梯。
站在教室门口的两人一偶就静静看着，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看着他们脚步匆忙地往精神病院大门口走去，袁庆野的手上还不停地拨着电话。
看他脸色不怎么好看，这电话应该是意料之中地拨不出去。
接着，他们停在了大门前，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触碰到那扇大门。
过了一会儿，有精神病院的护工走过去跟他们交谈，不知道三个人说了些什么，只见袁庆野气得跳脚，态度极其不好地指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而面对他们的护工则从始至终脸上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紧接着，护工伸出手，对他们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袁庆野气得直咬牙，拽着周天，愤愤不平地跟着护工走了。
大概两三分钟后，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袁庆野和周天又跟着护工原路返回走上来，奔着六楼去。
看着袁庆野那张不太聪明的脸，王大花狠狠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出口吐槽。
“这两个茅山小子是不是来的时候没带脑子？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