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
宋瑾舟跪了一夜,叶姝陪了上半夜,后半夜熬不住睡着了。
他低头烧纸,一夜后整个人颓废不少。
睡醒的叶姝扶着腰起来,“如春,夫君如何了?”
“二公子还在守灵。”
叶姝起身,“替我穿衣,我去瞧瞧夫君。”
“是,二少夫人。”
如春边穿衣边说,“四小姐的婚事,您打算怎么办?”
叶姝垂眸,“按照母亲的意思办,宋蓉的姨娘杀了母亲,夫君没有迁怒宋蓉算好,不可能给她好好操办婚事。”
“听闻周姨娘胆子小,不聪明,传闻不实。”
“夫君不会庇佑宋蓉,我作为二嫂,自然不能掺和进去,省得夫君伤心。”
刚梳妆打扮完,如夏走近,“四小姐求见。”
叶姝起身,“见吧。”
“是,二少夫人。”
“二嫂,母亲是姨娘杀的?”宋蓉不可思议道。
“嗯,周姨娘也中了夹竹桃的毒,比母亲晚死一会,四妹妹,这些日子你不要出现在夫君面前,在玉如阁中好好休息。”
宋蓉跪在地上,“我替姨娘赎罪,我给母亲守灵。”
叶姝摇摇头,“四妹妹别掺和进去,母亲不喜你,你别惊扰母亲,母亲去世了,你的婚事往后推。”
“婚事按照母亲的意愿,以后得靠四妹妹自己了,你身子给了池铭,没有反悔的余地。”
宋蓉瘫坐在地上,苏容卿死了,她还得做妾?
不行,只要池大人愿意娶我,我就是妻。
宋蓉屈膝行礼,“我不打扰二嫂了。”
她转身匆匆离去,她要去找池大人,和池大人说清楚,她不能做妾,不能当奴婢。
叶姝提着食盒往正厅走。
宋瑾舟眼睛血红,一夜未睡,叶姝扶腰跪下,“夫君喝些米粥,母亲看到您这般,会不舒服。”
宋瑾舟伏在叶姝肩膀上压抑地哭,“娘子,我没有母亲了。”
叶姝抹了抹眼泪,“夫君,您喝粥,不然母亲会担心您。”
“我没什么胃口,娘子别在此处待着,烟大,对孩子不好。”
“夫君先起来,喝些粥再跪。”
叶姝跪坐着,看宋瑾舟不动,她把粥放下,“夫君愿意跪,我陪着夫君跪,等会我把安安豆豆叫过来陪夫君,我们母子三人陪夫君。”
她红了眼眶,“夫君也想出事?”
宋瑾舟松动了,他扶起叶姝,“听娘子的,我用些粥。”
“嗯。”
叶姝拿帕子擦眼泪,“夫君身子好,才能做剩下的事。”
“嗯。”
叶姝叹息,她不喜苏容卿,希望她死,但她死了,夫君伤心的厉害,她也跟着伤心。
简单用过早膳后,叶姝拉着宋瑾舟往外走,“我替夫君守着,夫君睡会,一夜未睡身子熬坏了,母亲会担忧。”
“无妨,娘子回去吧。”
叶姝摇摇头,“夫君听我的,小睡一会,睡一个时辰总归是好的。”
“夫君,妾身跪下求您了,您不能熬坏了身子。”
“娘子快起。”
叶姝推开宋瑾舟的手,“夫君不同意,我就不起。”
“好,我睡会,娘子快些起来。”
叶姝站起,“夫君睡吧,我替夫君守着。”
“好。”宋瑾舟无声叹息。
叶姝折返灵堂,她跪在地下烧黄纸,苏容卿,我从未想到,你会被夹竹桃毒死,你作恶多端遭到报应。
叶姝抚摸肚子,后院少了当家人,以后只有我一人操持。
叶姝听到脚步声,她边烧纸边哭,“母亲,您为何这么快离开我们?”
“母亲。”她的哭声婉转,她说着说着就想起自己母亲。
她哭的越发伤心,“呜呜呜,母亲。”
宋尧站在灵堂前,沉默的看着。
娶妻数载,两人相敬如宾,她在后院操持,没有让他操过心。
宋尧心中不动容是假的,他昨夜未睡,脑中皆是苏容卿刚嫁给他的模样。
叶姝越哭越伤心,直接昏倒了。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丫鬟七手八脚的扶起叶姝。
醒来时,叶姝瞧到宋瑾舟担忧的神情。
“夫君,妾身想起母亲也去世了,夫君。”叶姝哭的厉害。
宋瑾舟给她擦去眼泪,“娘子好好休息,我晚些陪娘子。”
“嗯,夫君去吧,妾身对不住您,还给您添麻烦了。”
“娘子不必多思,身子为重。”
宋瑾舟拍拍她的手离去。
如春递过茶,“小姐,您喝些茶润润嗓子,刚刚吓到奴婢了,以为您出事了。”
叶姝抿一口,“唉,想到娘亲,心中不畅快,难过的厉害。”
如春接过杯子放下,有丫鬟说,“四小姐偷溜出去了。”
叶姝皱眉,“偷溜出去了,她要去做什么,现在侯府乱的厉害。”
“如春,你让如夏,如秋,如冬管理侯府的各个部分,切莫出意外,礼待亲戚,不能让别人看轻来。”
“是,小姐。”
叶姝躺下,侧头看睡得香的两个小团子,“娘亲有事要忙,你们要乖乖的。”
一日之内,叶姝送了两次饭食过去。
晚上。
叶姝跪在宋瑾舟身边,“夫君,您回去吧,妾身来。”
“不用,娘子身子不好。”
叶姝推推宋瑾舟的手臂,“夫君,您身子快垮了,您是妾身的主心骨,您垮了妾身该怎么办,您起来。”
如春在一旁提议,“二公子,您少守一夜,夫人不会说什么,若您在夫人面前昏倒,她会担忧。”
“夫君,妾身求您了。”叶姝边哭边说。
“好。”宋瑾舟缓缓闭上眼。
叶姝扶腰站起,挽住宋瑾舟的手臂慢慢走。
她边走边说,“四妹妹出府了,直到现在还未回来,要不要派人出去寻?”
宋瑾舟面色淡淡的,“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早上。”
“找池兄去了吧,随她去哪。”宋瑾舟摇摇头。
“嗯,听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