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栀院。
“母亲。”叶姝屈膝行礼。
“你来了。”苏容卿坐起来道。
“母亲的身子怎么样了?”
“不妨事,神医走之前给我看了,让我少劳累。”
叶姝被堵住话头。
她暗暗叹口气, 只得说,“母亲好好养身子,我还有事就先离去。”
“去吧。”苏容卿没有挽留,眉眼淡淡的。
走出院子,叶姝抬头看雪花,她伸手触摸,冰凉一片,她暗暗叹口气。
摆明不想帮她,侯府的烂摊子还是压在她身上。
上一世坏人她做,好人苏容卿做。
这一世,她还是做坏人。叶姝无奈摇摇头。
院内。
“夫人,二少夫人来寻求您的帮助,她不知道如何处理。”
“她知道,她只是不想处理。”苏容卿肯定道。
“您如何看出的?”
“直觉,她会处理好,上次她处理五位管家的手段,看得出她在家中没少管家。”
“她实在太懒了,要多多锻炼,以后我想让瑾舟分出去。”
“夫人,没有侯府的庇佑,二公子他会好过吗?”李嬷嬷担忧道。
“他也大了,我不能一直让他待在侯府的庇佑下,况且宋归行待瑾舟好,是因为瑾舟没有威胁。”
“现在瑾舟身子好了,他心中肯定有计较,瑾舟被我保护太好,挡不住宋归行的明刀暗箭。”
苏容卿揉揉额头,“许是前些日子下雪贪恋雪景冻着了,头疼的厉害。”
“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瑾舟好好活着,功名不功名的不重要,只盼着他比我晚些见阎王。”
“夫人,您不能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嬷嬷我累了,你退下吧。”苏容卿摆摆手。
“是,奴婢告退。”
瑾书院。
“娘子怎么垂头丧气的?”宋瑾舟放下书给叶姝脱下黑色长氅。
“李神医让母亲好好休息别操劳,妾身话到嘴边开不了口。”
她委屈的抱住宋瑾舟的腰,“妾身不想操劳,只想安心待在院子玩。”
“这事一茬接着一茬的,不让人消停。”
宋瑾舟拍拍她的背,“实在对不住娘,让娘子受苦了。”
“夫君读书吧,妾身只是发发牢骚,夫君别担忧。”
叶姝拉着宋瑾舟坐下,“夫君好好读书,妾身,妾身。”
她咽下想说的话,她不喜欢侯府,她上一世惨死在侯府,常常触景生情。
“怎么了?”宋瑾舟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没什么,妾身有些渴。”
宋瑾舟拿茶壶倒水,把茶杯抵在她嘴边,她大口喝下。
撞入宋瑾舟担忧的眼神,算了,管家不难,管吧,让夫君少操心。
“娘子还喝吗?”
叶姝咽下水,“妾身不喝了。”
她坐在宋瑾舟身边握住他的手,“夫君放心,妾身会查出下毒之人。”
如夏小跑进来跪在地下,“二少夫人,奴婢查到张管事的儿子张留前不久买了砒霜。”
叶姝站起来,“把他带到院里,我要好好审问。”
“是,二少夫人。”
“夫君,张留与嫂子有什么恩怨?按照恩怨来,下毒应下在我院里。”
“我也不解,娘子好好问一番。”
叶姝穿回黑色大氅,抱着手炉,“夫君在里头不许出去,妾身在外头好好审问。”
“娘子在里头审,别冻坏了身子。”
叶姝转身道,“在外头审的快,里头暖和,他一时半会不会招,外头冷,他扛不住会快些招。”
“娘子注意身子。”
“夫君好唠叨。”说完她低头小啄一下。
她点点宋瑾舟的鼻尖,“夫君不许出来,出来是小狗。”
“好。”
叶姝一出门看到跪在雪地的张留。
生的白净,但看面相不像是要致人于死之人。
如夏撑着棍子站在张留身侧,气势汹汹。
叶姝坐在椅子上,“张留,你买砒霜有何用?”
“不关你的事。”张留转过头去,一脸不屑。
叶姝沉默好一会,她的话这么没有威慑力?
“如冬,把他的外袍给我扒了,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给他穿上。”
“是,二少夫人。”
如夏放下棍子,屈膝道,“二少夫人,如冬还未成家,我来扒。”
叶姝想说,你也没有成家。
罢了,她想便想吧。
“好,你来。”
如冬愣在原地好久,如夏姐姐什么时候成家,她怎么不知道?
天寒地冻,穿着单衣的张留忍不住剧烈颤抖。
“二少夫人。”不远处有人小跑过来,近看是张以。
“是我指示他买,我硬逼他买,您打死奴才,别动他,都是奴才的错。”
张以拼命磕头,雪地湿,一会便打湿鞋袜。
他膝行上前,“都是奴才的错,您饶他一命吧。”
“父亲您别求她,她是毒妇,拿我逼迫您出银子填补侯府的亏空。”
张以狠狠甩张留一巴掌,“不孝子,胡言乱语。”
他继续磕头,“二少夫人,都是奴才做的,是奴才下的药,您饶了他吧。”
“父亲,您不要这样,明明是她的错,她想诬陷我。”
叶姝沉默的看着这场闹剧,搞得她是恶霸,空口白牙诬陷人。
她抬手道,“如夏,太吵了。”
“是,二少夫人。”
如夏抬手一人一耳刮子,“安静,吵到二少夫人了。”
叶姝清清嗓子,“张留,我没有诬陷你父亲,侯府不缺银子用不着下人的体己银子补上。”
“我所说所做都有证据。”
“张管事我问你,你贪污了侯府的银子吗?”
“奴才贪了。”张以磕头回。
“张留,你父亲想在你那处留好形象才说我污蔑你。”
“你如实说,你买了砒霜后做了什么。我不会冤枉你,也不会包庇你。”
一片宁静。
叶姝皱眉,“我就不懂了,这么难以说出口吗?你和大少夫人有何恩怨?你一定要毒死她。”
还是不回应。
叶姝没有耐心了,“如夏,提一桶冷水来,泼他身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