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夫人,大消息,大消息。”桃花跑进来说。
“天大的消息。”
楚玉仪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她懒懒问,“什么消息?”
“沈之韵状告夫家虐待她,现在京兆府尹去往贺家,闹得极大,不一会儿传遍大街小巷,可热闹了。”
“扶我起来,我要去看,记住带一荷包瓜子。”楚玉仪瞬间来了兴趣。
“夫人,您在此处等奴婢,奴婢出去听,回来给您说。”
“不,我要亲自看,我在马车里不下来。”
桃花急了,“夫人,寒冬腊月,您去,奴婢的小命就没了。”
楚玉仪退一步,“行吧,你去探听,我在这里等你。”
“夫人,奴婢这就去。”
桃花小跑出去。
“慢点,都是雪。”
话音刚落,“啊!”凄惨的喊声。
楚玉仪扶额无奈,“桃花每次都是这样。”
映月扶着人进来。
“夫人,奴婢踩到碎石子滑一跤,奴婢的腰好疼。”桃花苦着脸诉苦。
楚玉仪喝口热茶,“浮花,去请大夫。”
桃花坐在凳子上,扶着腰,“夫人,奴婢的腰是不是断了?”
“桌上有糕点,吃些缓解一下。”
映月看着桃花一手一个糕点,吃的很开心。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应该没多大事。
楚玉仪撑着下巴,戳了戳茶杯,桃花看不了,那我从何得知?
映月眼神四处看就是不与楚玉仪对视。
“映月。”映月心底一寒。
“奴婢在。”
她大着胆子说,“外头天寒地冻,奴婢不想去。”
楚玉仪听到映月的话,未有不悦,淡然道,“我不喜强迫于人,我记得你上次输我一月俸禄,那。”
映月眼睛一亮,“夫人,奴婢一定把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漏下。”
桃花吃着绿豆糕,“夫人,奴婢身子不好需要多补补。”
楚玉仪笑道,“你捏捏脸上的肉,再同我说。”
桃花撒娇道,“夫人,奴婢好久没有吃红烧猪蹄了。”
“好,晚膳我让人做两份红烧猪蹄,我也想尝尝。”
“多谢夫人,我就知道夫人最好了。”
官府。
贺澈背手站着,沈之韵捂住手臂。
“大人,求大人为民妇做主。贺家欺人太甚,您不替我做主,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说完拿着簪子抵住脖子。
惊堂木一拍,京兆府尹喊,“说出冤情,本官会调查清楚。”
“大人,民妇十一月嫁入贺府。”
“成婚当天,夫君进妾房。令人无奈的是,那妾与兵部侍郎之妻楚玉仪相似极了。”
“民妇不肯交出嫁妆,婆母蹉跎我,我过得不如下人,天理昭昭,天子脚下。我未曾听说过,用妻子嫁妆的夫家。”
京兆府尹王木听着直皱眉,他本不想掺和这趟浑水,可奈何来的百姓多,又传遍大街小巷。
他若不开堂,明日他的乌纱帽就没了。
贺澈不紧不慢的说,“大人,此妇乱言,我母亲待她极好,未曾立过规矩,府里的下人可以作证。”
沈之韵冷笑一声,“贺府下人是你的人,他们听命于你。”
“大人,求您好好查一番,民妇实在不想在贺家待下去,怕早逝。”
贺澈拱手,“大人,她不孝婆母。大人见证,我想休妻。”
沈之韵嘲讽,“贺澈你心虚了,你娶我是为了我流水般的嫁妆贴补空空如也的贺家。”
“你以为天底下没有公道吗?我拼着我这条命也要求一个公道。”
“沈之韵你不孝婆母,母亲未曾多说一句。眼下,你又胡乱攀咬,于情于理我都要休了你。”
“贺澈,你敢让大人搜府吗?你纳了一位与楚玉仪相似的女子为妾。你给她改名为玉儿,实在令人不齿,肖想他人之妻。”
“大人,我还是完璧之身,我求和离,相看两厌。”
“你胡搅蛮缠,玉儿是我救下的女子,你胡说八道。”
“呵,胡说八道?贺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没有肖想楚玉仪吗?她现在怀孕八月,你不要脸。”
“肃静。”王木重重砸惊堂木。
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贺家他得罪不起,可百姓围在门口,雪下那么大也不肯离去。
在天子脚下事闹大了,他若胡乱判案,怕被有心人捉到把柄,乌纱帽不保。
突然太监拿着圣旨走进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侯爷之子贺澈携妻即刻进宫觐见,钦此。”
太监的公鸭嗓在大堂上嘹亮响起。
贺澈皱眉,这等小事,皇上怎会知晓?
沈之韵跪坐在地上,皇上大公无私,应不会与贺家同流合污。
她起身嘲讽道,“贺大公子,眼下你的权势帮不到你了,皇上会替我做主。”
门外停留的马车往顾府行驶。
楚玉仪吃着瓜子仁,“桃花,映月还未回来,我都急死了。”
“夫人,您看会话本子。她一会就回来了。”
“你说谁会赢?”
桃花吃着糕点说,“我觉得贺澈,他可是贺侯爷之子。”
“也是,权势面前无可奈何,凡事都有万一,万一沈之韵赢了,那贺澈不就成笑话了。”
“夫人,等映月回来就知晓了。”
楚玉仪继续看话本子。
看到精彩之处,她捂住嘴笑。
“咳咳咳,咳咳咳。”
“桃花,你身子不适回去休息,咳得我烦躁。”楚玉仪皱眉翻着页。
顾渊抱着手炉站在楚玉仪对面,“夫人,桃花在提醒你,我回来了。”
楚玉仪立马合上话本子,“夫君回来了,今日回来的真早,酸杏干买了吗?”
浮花端上来,默默扶着桃花离开。
屋内只剩两人。
楚玉仪拿着话本子仿佛拿着烫手山芋,不知道放哪里?
“给我吧,我又不看。”
楚玉仪攥紧不松手。
“嗯?”语调上扬,蕴含着一丝威胁。
楚玉仪咬唇松手,捂住脸,她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尴尬。
新出的话本子好比春宫图,实在令人羞耻至极。
顾渊放在一旁,“别捂住脸,你还能瞒得了我?娘子,待你生产后我们好好试试话本里的东西。”
脸红透的楚玉仪恨不得撞墙,怎么办?无颜见人了,丢死人了,夫君早就知道了。
我还洋洋得意他不知,眼下又被逮到现形。
顾渊笑着扒开她的手,“好了,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害羞的,孩子都有了,我就当不知。”
楚玉仪抬头愤恨道,“夫君说这些做什么?知道就知道,还告诉妾身做什么?”
“妾身恨不得钻进雪里滚上两遭。”
“不许,张嘴,我喂你吃酸杏干。”
楚玉仪咬下,不敢看顾渊。
“不想知道今日发生什么趣事?”
“妾身知道。”楚玉仪得意道。
“沈之韵状告贺澈。”
“娘子不知后面的结果。”
她好奇问,“谁赢了?”
“皇上下圣旨,让两人进宫说。”
“夫君,这是小事,皇上怎么会管?”
“自然是有我的手笔在里头,娘子若想知道,今晚多吃两碗饭,我明日得到消息告诉娘子。”
楚玉仪算了算,这买卖不亏,“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谁耍赖谁不能喝酸梅汤,谁耍赖谁是狗。”
楚玉仪深呼吸微笑,犹豫一会,忍痛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