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很大,我穿梭了几个来回愣是没有发现国振江他们的影子。看来要想快速找到他们,还是得靠神识千里追踪。这次我学谨慎了,找了个无人的小山洞才发动功法。
神识一出,整个黑山跃然眼底。灯光大作、人来人往的是郭宇剑他们在营地中组装设备和处理风揽月的后事。山中设置的几道关卡以及仍在搜山的各个队伍在闪烁灯光的指引下,也是一览无余。
突然,我发现在西南角有几个人的身影在上蹿下跳地打斗在一起。降下神识探过去,正是国振江和另外两个同事在一起对付黑衣人。
两个同事中有一大胡子已经受伤,面色痛苦,腿部血流如注,应该是伤到了动脉,血液跟开裂的自来水管一样汩汩地流。另一位女同志顾不上与黑衣人缠斗,正在将白衣襟撕成布条给大胡子止血。如果止血不及时,就大胡子这个流法,估计一会儿就得两腿一蹬去见上帝了。我想他俩就是王剑冰口中的王琦山和张灵素。
战场上,国振江与黑衣人打得热火朝天。国振江一柄长剑攻守相济,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黑衣人手执月牙铲招招狠毒,专攻人身体要害。那月牙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它刮上一下就是非死即伤。从战况上看,俩人打了个五五开。但如若细看,黑衣人还是占据了上风的。他的身法灵动飞快,只是想急于脱身,要是俩人死战的话,国振江输面很大。
黑衣人知道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无心恋战,虚晃一铲,转身要走。国振江“唰唰唰”三道符打过去,登时封住了他的逃跑路线。附近的两支搜山队伍增援马上就到,那些职业军人都是荷枪实弹,枪里的每一颗子弹比我的小拇指都要长和粗,打在身上准保一枪一个血窟窿。在现代武器面前,管你是什么修炼了多少年的高手,一梭子子弹下去都得跪下唱征服。
黑衣人也是急了,从兜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扬向国振江。好死不死,刚好一阵邪风迎面袭来,国振江躲闪不及被粉末迷了一眼。战场之上,两方相斗,战机转瞬即逝。卑鄙的黑衣人趁这个空当,一铲子横拍过去直奔国振江的面门。国振江紧闭双眼,手脚并用,向前方连出三剑,甩出三个剑花,脚下蜻蜓点水急速向后退去。黑衣人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杀人机会,手中月牙铲一翻,顺势就向国振江的肚子划过去。这要是被划中了,国振江的大小肠和肝、脾胃等乱七八糟的下水非得流一地。
再不出手,国振江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从香囊中取了青锋剑,身随意动,意随身行。《真阳剑法》自创招式第九式“一剑封喉”,脑海里的招式还没有想完,手里的动作就已经完成,我也要黑衣人好好尝尝被割断脖子而死的感受。
与风揽月一样,我想此刻黑衣人的脸上应该也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吧。国振江被迷了双眼看不见,王琦山光自己的腿就疼得够呛根本顾不上看,而张灵素只是觉得眼前一闪,黑衣人就捂着脖子倒下了。
透过面具,黑衣人大口地吐着鲜血,眼神里满是不甘与委屈,似乎想要说:“怎么会?不可能!什么情况?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当然,以上的这些都是我臆想的。刺完一剑之后,我片刻都没有停留,直接闪现回我的小山洞中。
从小山洞中爬出来,我晃悠着就回了营地。王剑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见我回来,说道:“你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拉,简直就是一个造粪机器。”
他这么说我,我能答应吗?就回怼道:“你知道个锤子,晚上老子差点挂了。”
王剑冰一听,脸上呈现紧张的神色,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就把半夜生嚼大黑蜈蚣和用尿滋爬虫大军的事都跟他念叨了一遍。王剑冰的脑袋多聪明呀,都不用解释就知道是燕儿姐她们使坏。而我吃的可能是燕儿姐培养的剧毒蜈蚣王,竟然只是跑了几趟厕所,并能活蹦乱跳地在这里跟他扯犊子聊天,王剑冰也是非常佩服地给我竖起大拇指:“兄弟,还是你狠!这么毒的东西一般人早挂了,看来还是丘祖厉害,又保了你一命。”他说这个我倒是不反对,要是没有丘祖他老人家提携,我的小命确实早就交代了。
我俩还在有一嘴没一嘴地插科打诨,无线对讲机里就传来搜山战士们向上级汇报的声音,是搜索队发现国振江一干人等了。郭宇剑询问那边情况,听到国振江几人尚且安好并且捕获了黑衣人很高兴。风飞沙听到害死自己三叔的人被抓了,恨不得马上将他生吞活剥、碎尸万段。刚才他们在无线电话里没有说清楚,黑衣人指定是死得透透地了,我对自己的剑法是非常有信心的。
这边的军用高科技产品已经组装测试完毕,那边的贼人也落网,黑山古墓的事情又进入了正常的推进轨道中。只是可惜了风揽月前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再也无法与战友们并肩作战了。
十分钟不到,一辆军用越野车就将国振江他们拉了回来。救护人员看到王琦山受伤,赶忙抬着担架上前医治。国振江的眼睛路上的时候已用清水冲洗,无大碍。黑衣人的命挺硬实,脖子上缠满绷带竟然还有一口气在。他的面具已经被取下,上面布满了血迹,看着恐怖又诡异。面具下面是一张干瘦而又布满皱纹的脸。
“现昙护法赵构?”郭宇剑一见他脸色骤变,大声喊医护人员:“快救他。”
没想到郭科长竟然认识他,医疗队不敢马虎,在黑衣人身上迅速插满了各种管子给他输血输液。风飞沙不干了,仇人就在眼前不能手刃,还要救他?强烈抗议起来,大家知道能让郭科长如此重视此黑衣人,必定大有来头,及时劝阻了他。
而我的内心一阵忐忑不安,不光懊恼自己的盲目自信与学艺不精,更重要的是他可能识得我身上的气息,这要是把他救活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