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灯,郭宇剑正笑意盈盈地站在我的对面。你们知道好好地走着路,突然一脚踩进粪坑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是的,就是我此刻的心情。要不是看他年长位高,我就直接爆粗口了。
变态吗?郭宇剑是变态他妈,绝对的超级大变态。一个老男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一个年轻小伙的床前静静地站着,门也不敲,灯也不开,这是不是有病?最主要的还是笑呵呵的,他这是想干什么?我下意识的一手拽紧了裤腰上的松紧带,一手抄起了吃饭用的钢筷子,想着他要是胆敢有非分之想,就以筷为剑,先给他来一套《真阳剑法》,再曝光他的无耻罪行,让外面的解放军叔叔枪毙他五分钟。
“小马兄弟,刚才外面很乱,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情?”郭宇剑在我的床边慢慢坐了下来,粗壮的大手在我的军褥上,来回摸索了几下。老犊子的这番操作,让我身上瞬间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在帐篷里规规矩矩地待着,能有个屁的事情?他的这个说辞根本不过关。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已然不重要了,我只求他快点出门右转。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我没事,郭科长,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劳您费心了。”
郭宇剑声音平和,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厚厚的眼镜片下显得那么不怀好意:“执行特殊任务,我们这里的条件确实简陋了一点。你有没有什么需要?需要就直接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
我现在很需要他滚蛋,最受不了的就是一个老男人对年轻小伙的这种突然过于亲近地关心,比吃了爆浆大蜈蚣还恶心。
“我啥也不缺,啥也不需要,谢谢科长。”我违心地感谢他八辈祖宗。
听到我没有需求,郭宇剑又微微一笑,然后起身转头就走。看着他终于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变态老男人给我的精神压迫感太强了,巴不得他赶紧滚出去离我远远地。临出门的时候,郭宇剑猛地一回头,眼神像钩子一样死死地钩住了我的眼睛。四目相对,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如审讯一般问道:“你刚才练得是什么功法?”
“太乙真气。”我乖乖地回答道,说完了我就后悔了。妈的,这老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原来的那些貌似变态的铺设都是为了套出我的真话来,实在是太奸诈了。
“师父跟我说过,太乙含真气,气沉丹田,起吸呼落,开吸合落,收吸放呼,呼吸沉降……”为了混淆视听,我索性把张老道教我的攀爬术口诀背了出来,然后告诉郭宇剑,师父教我的这点东西,没事我就练练,生怕辜负了他老人家对晚辈的栽培。
郭宇剑听了,眉间疑云转瞬即逝,然后呵呵一笑:“张真人果然高明,一套简单的炼气口诀就能让你在练习的时候浑身散发金光,给人一种你已达出窍之境的错觉,有机会一定要跟他好好讨教一番。”说完就迈步出去了。
刚才我练习《太乙真气》神识千里追踪的时候,身上散发金光了?难道郭宇剑也能像我一样在别人修炼的时候,看到身上所散发出的灵气?因为有上仙丘处机道长开挂般的指点和帮忙,我才能够有突飞猛进的提升。而郭宇剑仅凭自己之力就能修炼到如此境地,属实厉害。
幸亏其他的灵异科高手不在,要不然仅凭我这套说辞,难免会让人生疑。最不济也得怀疑随山派前掌门柳乘风的帮凶梼杌滞留在我的身上,全天下的人为了梼杌将张老道追杀得满地乱跑,又岂能放过我?想到这里,我的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下午在外面躺在床上练习的时候,没人发现我的异常。用了神识追踪之后,立马被郭宇剑发现了。看来以后这个神识追踪功法能不用就不用吧,太容易给自己招事了。但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如果是丘处机本尊来了用这个功法会跟我一样吗?断然不会的,所以还是自己修炼得不够火候。
不知道国振江他们追击黑衣人结果如何?要不是郭宇剑在,我还真想再发动功法去看看,现在只能坐等他们的消息了。按这个工夫来算,风揽月应该早已经追上了黑衣人。反正他们的人多,也吃不了什么亏。
想到此时,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出来一看,是军方把我们需要的设备运到了。来了两辆大卡车,从卡车上跳下来几名军人,其中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小跑上前跟高参谋长交接完毕后,就指挥战士们开始卸车。
全新的军用精密仪器,跟那些民间的中低端电子设备不一样,绝对的高大上。这里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待战士们将装备卸完,大家都围着看。不知道研究、制造这些装备,科研人员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与汗水,但这是我们国人的骄傲与自豪。尤其在看了威武霸气的无人机之后,感觉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殷郊,就是大罗金仙广成子来了,也得给我跪下乖乖地举手投降。
有些设备还需要专业军事人才调试组装,看了一会儿,我就找了个木墩子坐下。不远处的小白毛见了我,走过来递了我一根烟:“嗨,小马,你怎么没跟着去追贼人呀?”
我瞥了他一眼:“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再说,有能耐你咋不去追呢?”
小白毛讪讪地笑道:“哥睡着了,要不就咱这脚力,还能让他跑了?”
“你跑得很快吗?”一听就是在吹牛皮,我根本就不信。
见我全然不信,小白毛感觉自己的清白受到了玷污似的:“在下茅山风飞沙,论脚力我还真没服过谁!”
“风揽月是什么人?”我问他。
风飞沙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他呀,不蛮你说,他是我的亲三叔。但是,我宁愿不跟他搭上任何关系。”
“为什么呢?”
风飞沙狠狠地将烟头扔向远方:“因为他是一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