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块大石头扔了过去,满以为会将太虚剑法破掉,没想到到了近前,却被张老道的宝贝徒弟的剑阵崩得稀碎。
力儿此时双眼通红,逐步陷入癫狂,我看了都感到后怕。好在他剑法初成,石头崩裂的声音将他吓得一哆嗦,剑阵随即解除。张老道如获大赦,仰面朝天、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知儿和了儿眼珠子终于回归正常,只是了儿已经脱力,裤裆下面一滩水渍,应该是尿失禁了。了儿还好,除了喘着粗气,别无他碍。我大不解,按理说知儿吃的“糖豆子”比了儿多,抵抗力应该是杠杠的,怎么还不及了儿,回头我得问问张老道。
再看力儿,可能是力脱了,剑从手中滑落,一个跟头倒在地上,牙关紧闭,满头虚汗,胸口也是上下起伏得厉害。此时此刻,我特想吟诗一首送给张老道和他的祖师爷:太虚剑法真太虚,长生祖师是大坑,坑得老张快嗝屁,坑得阿力快归西!
刚想到此处,晴空一道炸雷,似有金光乍现,似有一长发飘飘道人怒视我,似有那丘处机真人拽着那个长发道人说别跟我一般见识。我顿时心惊,果然三尺之上有神明!随即转变笑脸,对天拱手,以表歉意。
张老道一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倒地不起,顾不上自己,赶忙爬起来从兜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力儿的口中。片刻之后,力儿缓缓醒来,满目茫然:“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这剑法配上符咒的威力太大,一时你还不太适应,等你实力到达一定程度后就可以随心驾驭了。你还要跟着静怡师太多多练习符咒的操控之法,方可早日功成。”
力儿叹了一口气:“师父,为什么您不教我,而让我去跟静怡师太去学?”
张老道面露尴尬:“入道之人当正气长存,我现在入了因果,背负了你的孽债,自当与你划清界限。否则必定乱你清根,坏你修行。只望你痛改前非,有朝一日能光我随山,复我道门,为师也算是得其所哉。”
力儿双目含泪,双膝跪地:“师父待我堪比亲生儿女,再造之恩没齿难忘!本想静心修炼,只是那秦香怜又……”
未等说完,张老道将他轻轻扶起:“你好生修行即是,其他的自有我来安排。”
我一听力儿说了这话,登时明白这个力儿就是残害死秦香怜的那个软饭男没错。心中不由火起,张老道这个老东西是脑袋坏掉了吗?怎么会收他为徒!
我说张老道怎么大变样,样貌变了,人也虚了,原来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替张力背负了因果,看来道家修行也讲究这些。就像考公务员一样,要想录取成功不光是分数要够,还要自己的背景绝对够干净,要不然就一律刷掉。这张老道也是够拼的,为了随山能够重整旗鼓,全然不顾自己的得失。
“多谢师父!”张力听到张老道的承诺之后当即叩拜,然后捡起地上的长剑后,向山顶走去。
知儿和了儿也缓了过来,爬到张老道面前:“真人,力儿的剑法有点邪魅,这样真的好吗?”
“混账!你们懂什么,要想修得上乘本事,当然要剑走偏锋。一步一步来是不行的,我等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让他迷途知返,要是能短期内修成正果,光我随山,走点捷径算什么!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去酒店,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挨了张老道的斥责,两个小妖精也不敢回嘴,只得点头答应。
我不懂所谓的修仙之士的道,也不懂什么光耀门楣,但是张老道为了重振门派这样去做,感觉不太好。秦香怜虽然是风花雪月女子,但被张力害得凄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让杀人越货者逃避天地的惩罚,什么他娘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老子在,必须让张力血债血偿!我隐在草丛中,按下出去与张老道相见的冲动,看看他到底要如何做。
是夜,星空月朗,张老道带着两个小妖精踏上了下山之路。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虽张老道如今神形枯槁,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被他们察觉出异样不好。待行至一不起眼野洞旁,我边元神出窍在他们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张老道很聪明,到了酒店化作一个借用厕所的拾荒老人便蒙混过关,而两个小妖精则轻车熟路地三蹦两蹦进了消防楼梯。到了顶层三怪汇合,来到了飞天客房。一看棚顶的豁口,张老道勃然大怒,斥责两个小妖精办事不利。知儿连连叫屈解释,了儿也在一旁极力证明。
张老道沉思片刻,说道:“必是有人捣鬼,此事需尽快解决,稍晚大业不成!”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两颗小药丸递给两小妖,两小妖顿时又化作人形。搞不懂张老道口中的大业到底是什么,如若是以牺牲一平头女子的怨念魂魄为代价换来张力的底裤干净,从而让随山再起雄风,属实为在下所不齿。
再看张老道已然划开自己的手腕,让知儿和了儿蘸了自己的血液重新描画飞天图,他则马不停蹄又用小旗子开始布置阵法。老头子的面色更苍白了,为了所谓的光复门楣他可真是下了血本。
人哪,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权,有人为了名,也有人为了不值钱的“集体”而慷慨赴义。我不敢评价张老道这样是不是属于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只是为他感到不值,凭什么别人犯的错误要自己来埋单!
很快,张老道就布置好了自己的阵法,然后急声催促:“你俩好了没有,这可是我呕心沥血设置的阵法,墨迹什么!”
知儿擦着满脑袋的汗:“马上好了,马上好了,真人!”
张老道一手扶床尾,一边用嘴冲着自己的手腕吸了满满的一大口献血,待了儿描完最后一笔,“噗”地一口冲棚顶喷了过去。棚顶的神魔们宛如活过来一般,顿时扭动了起来,再听窗外的天空传来凄厉的一声呐喊,秦香怜的魂魄再次被封印在棚顶上。张老道见此情形,凄然一笑,昏死了过去,知儿和了儿则抬起他迅速向楼下奔去。
秦香怜的魂魄到了棚顶,上面的神魔们仿佛见到了肉食一般,迅速向她扑去。本就不大的魂魄,登时被撕得七零八落。秦香怜的满面凄苦与不甘跃然当场,晚一秒都算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无暇考虑接下来我的举动对张老道伤害又多了几分,我身随意动,挥手一掌向棚顶挥去。
一个半大的窟窿冲天而起,什么呕心沥血,什么神魔鬼怪,都让你前功尽弃,全都纷纷成了过眼云烟。至于那残存的秦香怜魂魄,也再无踪迹。
一瞬间,我的心情舒畅异常,打定主意去那终南山上看看到底有啥让张老道如此背离天道的。只是半个小时,我便找到了静怡师太的庭院,几座大殿像那“跑马的汉子威武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