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宸帝心情不错,不过也没忘了正事。
他伸手将那封密信拿过来,递给女儿,“你看看这个。”
公主一愣,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不过她却没敢看,小心翼翼问道:“父皇,这儿臣能看吗?”
不是说后宫不能干政吗,难道女儿不算是后宫之人?
永宸帝点点头,“朕让你看,你就能看。”
公主这才将信展开。
不过她越看越生气,看到后面气的眼眶的都红了。
她忿忿的说道:“父皇明鉴,这封信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萧凛之前的确去过淮宁,但他是去向外……林国公提亲,林国公还给儿臣写过书信,说起这件事,这信就收在林府儿臣的闺房中,父皇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搜!”
永宸帝见女儿气的眼眶都红了,立刻就心疼了,柔声哄道:“你知道,父皇从未怀疑过你的身份,萧凛带着你和玉坠回来那天,父皇就认定你是朕的女儿了。”
“你眉眼和你母后长得十分相像。”永宸帝手指轻点女儿秀挺的鼻尖,“细看之下,鼻子嘴巴,又像极了朕,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不是朕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
“那……”
公主有些委屈,欲言又止的看着永宸帝。
永宸帝哄完女儿,又正色道:“父皇问你,你和萧凛住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还有,萧夫人真的上门辱骂你了?”
公主这才明白,原来父皇担心的是自己受欺负,而不是自己的身份。
“父皇,这件事说来话长。”
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她不得不说。
这封信将萧凛推到了风口浪尖,将他说的不忠不义,尤其是两人的事,父皇必定不会信他的解释,有些话还得她来说。
“月桂宴那天,女儿遭人暗算,中了烈性……毒药,萧凛才不得不将女儿带回去解毒。”
她说“烈性毒药”时,眼睫低垂,面带娇羞,永宸帝面色一凛,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后宅那些腌臜手段,不比前朝干净多少。
“那时,暗算女儿之人一直没有找到,又逢母后立后的档口,萧凛怕林府不安全,为护女儿周全,才让女儿一直住在宅子里,而那宅子,原本就是萧凛买来跟儿臣成亲用的,女儿偶尔出去,也都有暗卫仆人跟着,他从未限制过女儿自由,何来囚禁一说?”
永宸帝在脑中回忆了一下,月桂宴之后发生的事,的确如女儿所说,朝局有些动荡,而萧凛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很多人都在盯着他。
萧凛和女儿的关系在京中不是秘密,自然要想办法护她周全。
永宸帝阴沉着脸问道:“暗算你的人是谁,后来找到了吗?”
他竟然不知道,姝儿还遭遇过这样的事。
公主点点头,“是万紫萱,她应该是恨我状告万锋铭一事,后来萧凛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难道万紫萱是受人指使,所以被杀人灭口?
永宸帝急急问道:“萧凛可知是何人所为?”
公主先是将月桂宴那日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萧凛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沈恃做的,因为他也是那日的知情人之一。”
“沈恃……”公主索性全都说了,“他一直喜欢儿臣,之前万锋铭的案子,他还用这件事,威胁儿臣嫁给他,辛亏萧凛后来回京了……”
公主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剩下的她不说,父皇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有时候话说半句,比说一句效果更好。
永宸帝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怪不得万锋铭的案子,萧凛和沈恃都如此上心,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
他久居深宫,就算耳目众多,很多事还是不能窥见全貌。
永宸帝又问:“萧夫人上门,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真的辱骂你了?”
公主闻言低下了头。
这件事她不知道该怎么答,虽然萧夫人让萧凛上门给她道歉了,但是萧夫人辱骂母亲,让她完全不记恨,不太可能。
她思忖了片刻,决定看在萧凛的份上,在父皇面前给萧夫人留些颜面,并且告诉父皇萧夫人已经知错了,毕竟父皇一怒,可是会将萧夫人治罪的。
“父皇,这件事萧凛已经跟儿臣解释过了,萧夫人跟儿臣养母有些恩怨,又受人挑唆……”
“后来,萧夫人也让萧凛替她给儿臣道歉了,还送了儿臣血玉手镯,不过儿臣不是个眼皮子浅的,并没有要,儿臣也是想让萧夫人知道,儿臣不好欺负!”
这件事想要让父皇不生气,必须得先说她已经下过萧夫人面子了。
永宸帝听后点点头,觉得女儿做的十分对,“血玉手镯的确难得,不过那是在别人家里,父皇的宝库里有好几只,明日你拿着钥匙,去宝库里挑几件心仪的宝贝!”
公主眼睛亮了,她倒是不贪那些宝贝,不过看看也是好的。
“谢父皇赏赐!”
正经事说完,公主见父皇心情不错,开始撒娇告状了。
“父皇,萧夫人手上那封信,还有今日这封信,儿臣怀疑都是出自沈恃之手,他对儿臣不怀好意,天天盯着儿臣,对儿臣和萧凛的事一清二楚……”
永宸帝听女儿跟自己诉说,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别人怀疑一个人、一件事,是需要真凭实据,女儿和父亲说这些叫聊天儿。
萧锦航回府后,问了两名下人夫人在哪,直奔夫人房间。
陆檀雅正在房中端坐,整理自己那些首饰珠钗,顺便等父子二人回来吃饭。
她听见匆匆的脚步声,一抬头见丈夫一脸冷肃,风风火火的进屋,以为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忙站起来要问话。
没等她开口说话,萧锦航怒气冲冲的说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辱骂公主的事情,被人告到了陛下那里,你明日就给我入宫向公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