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走了,我老公......”
看她那磨磨叽叽的样子,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不想失去,那早干嘛去了呀,这会儿倒舍不得了。
“别可是了!你是昨天白天才把那些东西还给那人的吧?你老公发怒不是因为你,是他的脑电波受到阴灵的磁场干扰了,这就是反噬啊!你赶快收拾东西,把牌带上跟我们走吧!”
看了眼她家墙上的挂钟,我火急火燎地催促道。
已经过中午十二点了,我不知道她老公中午下班会不会回来,但我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而我的预感,很不幸,一向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颖还在犹豫,看大伟似乎很懂行的样子,便抓着他问是否还有其他办法,说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如果走了,回来怕是也回不了这个家了。
大伟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对李颖说:“你也可以把阿赞请到国内来,但以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估计等不到他来,你就得出事了。”
李颖听罢便是满脸的绝望,慢慢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儿,留恋地环顾了一眼凌乱的四周,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以为她会哭,可她却自嘲地笑了,笑着笑着,懊悔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趁李颖收拾行李的当口,我和大伟开始满地搜索起她的宾灵牌,最后,终于在沙发底下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宾灵外面的亚克力壳子上出现了一道冗长的裂痕,但好在牌身并没有任何损伤,只不过当时我把这个牌给李颖的时候,牌身还是深棕色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变成了木炭色。
把牌拿在手里,我突然感到胸口的皮肤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我的法钉烧红了半边,我赶紧把牌抛给大伟,他看了我一眼,抽出一张纸巾把牌包好,随手放进了他的背包里。
李颖收拾好行李,我们带着她一路左顾右盼,小跑着回了车上。
就在车子驶离小区的时候,李颖突然屁股往下一溜,整个身体都滑了下去,动作极其迅猛,幅度很大,我坐在副驾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怎么了?没事吧你?”我问。
“我老公的车,刚从咱们旁边开过去了。”
李颖紧张兮兮地,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你怕什么呀,都过去了,你说话他也听不到啊。”
我心里庆幸自己实在走运,如果我们晚一步出门,可能就要和她老公碰个正着了。
李颖没有搭腔,坐回座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望向车窗外。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眼眶红红的,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李颖也感应到了我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默默低下了头。
我很想问她你后悔吗,但也知道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和她之间除了买卖,并没有别的关系,虽然我很不认同她的婚恋观,但也知道,这事儿还轮不到我对她说教。
把李颖送回酒店,让她转了钱,大伟就帮我们仨订好了第二天晚上出发的机票。
李颖这个事儿好就好在这儿,她老公虽然生气,却没有把事情做绝,她的账户余额还是十分富裕的。
从酒店出来,我问大伟:“你说,她后悔做那些事吗?当时回来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让她把牌还给我,可她不愿意。你知道吗,那时候她其实已经达成心愿了,她前男友给她求了婚,她们老总还给她升了职,你说后来那些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她老公家境挺好的,我觉得她不至于要为了钱跟老男人混在一起呀?!”
大伟慢条斯理地系好安全带,打着火,踩下油门慢慢遛出停车场,才说:“可能她那时候也受到阴气的干扰了吧。但说实话,我并不可怜她,供奉这种阴物的确会受到阴气的影响,但这影响通常都只是扩大她原本就存在的恶念。比方说她供奉宾灵之前就对感情不专一,那么在供奉之后,就会变得更加没有底线。”
我听得不大明白,又问那我呢?当初的我也是受到了阴气的干扰,体质才会变得非常怪异,这又是为什么呢?
大伟似乎对这点也很费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眉头一松,半开玩笑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爱钱啊?”
这话把我问得尬住了,干笑着回了声:“咳咳,那你不爱钱吗?这世界上有不爱钱的人?你举个例子让我听听?”
大伟哈哈大笑,说:“还真没有,不过我的意思是说你比以前更贪财了,为了挣钱,底线也降低了不少吧?”
我心里一琢磨,虽然不愿承认,但他说得的确没错。
这段时间以来,我接了很多类似李颖这样的生意,明知客户大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还是把牌卖给了他们。
之后虽然会有片刻的愧疚,但很快我就会安慰自己,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卖家,我也没有强买强卖,既然他们想要,那就算我不卖他们也依然会去找别的途径买,找我买的话,起码还能保证他们物超所值。
看我半天没吭声,大伟腾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别想了,我就是给你打个比方,爱钱本就是人性,一般没有其他恶念的人供奉阴物的话,其影响就会体现在这种方面。”
我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讷讷地点点头,嘟囔了一句:“那看来我本性不坏嘛。”
车子快要开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是李刚打来的语音通话。
看到李刚的名字,我这才突然想起来去霓虹国之前他曾打电话联系过我,事情一多,我倒是把他彻底忘到脑后了,急忙接听起来。
“圆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我还当你留霓虹了呢。”
李刚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一点儿也不生疏,反而像是跟我很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