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宋阿姨也只是在那天被局部麻醉的情况下,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在那之后,她和换来的这个孩子当天晚上就被连夜转去了另一家提前联系好的医院。
听到这儿,我真的有种想要报警的冲动,这两个人竟如此自私,为了自己女儿日后有人照料,竟不惜犯罪也要偷走别人的孩子,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另一家人在得知真相以后,会有多么痛苦吗?
“后来我们就把这个换回来的孩子当成亲生儿子来养,一直到今年年初,他也成家了。至于那个孩子......我们也没问过那家医院,那天我们走后,和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就都没再联系过了,说老实话,我们也都无法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啊。”
宋阿姨的丈夫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懊悔的模样,但在我看来,这全都是他的伪装,是他演出来的。
当亲生儿子?
放屁!
能说出这种话的他们也真够可笑的,单凭他们富裕有余却连个婚房都不给那儿子买,就足以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就只把那个当初换回来的儿子当成一个工具人来养。
当然了,要说完全没有感情这我是不信的,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就是养只狗,这么多年也肯定有感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会像抚养亲生骨肉那般对那孩子无私付出。
p雄淡淡地摆了摆手,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现在来说说你们儿子提出的要求吧。”
从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中,我了解到刚才在那个窗帘拐角处和宋阿姨夫妇对话的人,其实就是当初他们换走的那个孩子,也从字里行间拼凑出了那孩子生前悲惨的遭遇。
那孩子不像他姐姐那样,从出生开始就患有唐氏病,而是到了七岁左右才被查出患有先天性癫痫症。
他的养父母家十分贫困,是一户农村人家,得了这个病,他养父一开始还带着他积极治疗,可后来,家里为了给他看病搞得债台高筑,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养父百般无奈之下便想到了放弃。
养父虽是如此想的,可养母却死活都不同意,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他生病痛苦呢。
听老婆这么说,养父只得暂时放下这个想法,就这样,他们将他养到了九岁,那一年,他们家已经家徒四壁,债主天天都上门讨债。
养父最终还是顶不住压力离开了,说是要出去打工赚钱,可自从他走了以后便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和养母便从此相依为命,养母为了给他治病把周围一圈人都借遍了,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将他带到了大城市,母子俩沿街乞讨,赚钱给他治病。
一次非常偶然的情况下,医院查出他的血型和他父母都不一样,母亲是o型血,父亲是b型,可他的血型却是a型。
养母得知这件事后,如同一道惊雷当头劈下,竟当场晕了过去。然而当她醒来后,却并没有因此抛弃他,依然和从前一样,带着他乞讨流浪,四处求医。
逐渐的,他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养母带他回到老家,又让他上了学,但每个月的生活费、医药费,还有学杂费和债务都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养母的肩头,让她即使生了重病都不敢去医院,也不敢请假,还得每日出去干苦活给儿子赚钱。
长大后的他,因为生病的原因无法和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日常起居仍是年迈的养母照料着,因为他,养母虽然只有五十出头,看起来却比同龄人老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两个月前的某一天,养母和往常一样出去劳作,留下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养母走后没多久,他发病了,一头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呕吐物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最后流入了他的气管里,引得他呛咳窒息而亡。
恍惚间,他的灵魂离开了那具病恹恹的身体,他看到自己狼狈而亡的模样,看到下活儿回来的母亲佝偻着身躯扑倒在他身上痛哭流涕,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因为对自己亲生父母的愤怒和仇恨而燃烧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的灵魂就出现在了宋阿姨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宋阿姨夫妇便知道他们就是他的亲生父母,极度的怨恨使得他迫切地想要伤害他们,甚至想要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p雄说目前唯一能够化解他怨气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养母,将宋阿姨他们偷来的孩子送回去与其相认,并且为其养老送终。而他这边也要认祖归宗,让宋阿姨夫妇将他的尸骨接回来摆在棺材里,再请p雄施以控灵术法让他的灵魂附在上面,然后在宋阿姨家的客厅里设好灵堂,用香火饭菜供奉足足四十九天。
听完p雄的话,宋阿姨夫妻都是面如死灰,宋阿姨的后槽牙咬得嘎嘎直响,却始终没有表态,而她丈夫说:“我们要是把那孩子送回去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吗?那家人能放过我们?报警怎么办?”
p雄阴沉着脸,淡淡道:“你们抛弃了自己的亲子,又偷了别人的儿子,这样的惩罚已经是最轻的了,照他说的做吧,不然你们就算死,都会在地狱里受到折磨的。”
p雄话音刚落,突然“啪!”的一声,门口柜子上的玻璃杯竟然炸了,炸成小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残渣。
我和刘洋差点儿跳起来,宋阿姨和她丈夫皆是捂住胸口尖叫出声,就差没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p雄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丝毫不为所动,他慢悠悠地喝了口矿泉水,淡笑着开口:“对了,这次让他和你们沟通已经是一次法事了,收费是二十万。接下来如果你们还要照他说的,让我继续施法控灵,那就还得再加二十万。”
我是真佩服他,宋阿姨夫妇都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他居然选在这个时候跟人家谈价格?
宋阿姨忽然眼珠子转了转,目光一闪,露出一丝希冀的光,她欲言又止的对p雄说:“大师,那个......”
她的话没有说完,卫生间又传来玻璃炸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