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走后,朴实的村里人都从自己家中找来床单、绳子,将阿成的手脚用绳子捆起来,给他嘴里塞了干净的布团,又像木乃伊一样将他紧紧地绑在村民院子里的房柱上,然后三人一组,轮流换班盯着。
那位大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
阿成当时惨极了,身上被绳子勒出血痕不说,由于一直被捆绑着,他连大小便都只能就地解决,一走近他,就能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与大哥同去的,还有一名黑衣阿赞,就是p雄,原来他就是当时大哥口中要带去的那个人。
故事正讲到紧张时刻,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很煞风景地响了起来,抬手一接,是阿平打来的,说他们已经快到酒店,让我把房号发给他。
挂断电话,我让阿成继续讲,他看了眼p雄,轻轻摇了摇头,“下次吧,先办正事要紧。”
我想说反正p雄还在休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这个故事讲完,这种吊着胃口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可p雄却在此时适时开口了,“他们到了。”
他说的不是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们阿平一行人已经到了,就好像他是和阿平一起过来的一样,我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醒”的。
转眼看他,仍然是闭着眼睛,一副压根儿不想看我的样子,看来我这次滥用骨珠是实实在在地触到了他的逆鳞。
十几分钟后,阿平带人前来敲门。
拉开门,我看到他身后跟着三名身着白色麻衣服饰的阿赞,其中一名还是个女阿赞,看起来非常年轻,目测都超不过三十岁,她身材娇小,长得很漂亮,就是那种典型的t国美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大大的双眼皮下面乌漆嘛黑的,就像是画了夸张的烟熏妆然后又晕开了似的。
除此之外,在他们几人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着黑色背心麻布灯笼裤,脚踩一双夹板拖鞋的男人。
那人已经不修边幅到了极点,及肩的头发油腻腻的贴在头皮上,上面星星点点的全是白色的皮屑,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青黑色的纹身,就连那张看起来脏到几个月没洗过的脸上也纹满了刺符,他全身上下都已经彻底看不到原本的肤色了。
这人看起来压根儿就和法力高强的阿赞法师靠不上边儿,倒像是一个刚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看我打量着他,那人咧开嘴,给了我一个瘆人的笑容,露出一口黑黄色、参差不齐的牙齿。
我心头一紧,急忙低下头,躬身给他们行了个合十礼,猛一抬头,眸光竟和那人直直对上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森冷的眼神,起码在活人身上没有,阴森森的就像是一个活死人!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就在这时,斜对面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了一条细缝,吴阿姨站在细缝后面,那双诡异的眼瞳直勾勾地从里面探了出来。
疯子阿赞像是立刻感应到了吴阿姨的气息,猛地回头看了过去,吴阿姨一愣,接着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就有意思了,我心底暗笑,看来连鬼都怕疯子!
“先进来吧。”我朝大家招呼着,将他们迎进房间。
突然多了五个人,一时间,本就不大的标准间里显得略有些拥挤,我客套地请大家坐在床边,自己则是凑近站在行李架前的阿平,环胸倚靠着墙角站着。
接下来,由阿平翻译,我将昨晚发生的所有经过讲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临场发挥,单只是陈述事实就已经够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讲述的过程中,我还把脖子亮出来给阿平看,我照过镜子,细长的脖子上多了两道青紫色的手印,可见当时吴阿姨下手有多狠了。
阿平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让我把头仰起来,然后指着我的脖子让那些阿赞们看。
其余几位阿赞倒没说什么,p雄也一直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听故事似的听阿平翻译着我的经历,只有那位烟熏妆女阿赞,忽地站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瓶油液朝我走了过来。
她对着我手指朝上勾了勾,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我立马懂了,伸长脖子把脸朝向天花板。
烟熏妆女阿赞将那瓶油液拧开,一股怪异的味道直冲我的口鼻,说不上来是香还是臭,反正熏得我直发晕,还有点儿犯恶心。
她将油液倒入手心,念着咒语两手搓了搓,然后对着手心吹了两口气,就用油手在我的脖子上擦抹起来。
手搭上来的一瞬间,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我的脖子和面颊,那双手犹如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棍儿,冰冷得不似活人。
那股冰凉几乎瞬间缓解了我脖子上的疼痛,而与那双手呈鲜明对比的,是那手心里的油液,像是辣椒油似的刺激着我的皮肤,感觉麻麻的,有些烧灼的刺痛。
只一分钟不到,冰凉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阿平扫了一眼,然后就指着穿衣镜让我自己看。
我侧了侧身,越过烟熏妆女阿赞摸着脖子朝镜子看去,发现脖子上的青紫居然消失了,只留下一点点发黄的淡青色。
女阿赞的形象瞬间在我心里变得高大上起来!双手合十,我连声用蹩脚的t语感谢道:“卡坤卡!”
她礼貌地朝我笑笑,也没回话,大概想着说了我也听不懂,只轻轻点了点头就走回床边坐下了。
我继续讲我的经历,说到将骨珠套在吴阿姨脖子上时,我心虚的声音都有点儿发颤,垂下头不停偷眼去瞅p雄。
他凌厉的视线射过来,让我都想原地火化,接着不等我继续说下去,他接上了我的话茬儿。
他是用t语说的,阿平可能是觉得没那个必要,或者说他以为p雄早就跟我沟通过了,所以并没有给我翻译。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一屋子高人们你一眼我一语,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不过心里也在怀疑,就算他们此时是用中文沟通,我也未必能听得明白。
大约讨论了一个来小时,听不懂的我都开始站着打盹儿了,屋子里的人忽地全都站了起来,给我吓了好一大跳!
“什么情况?”我急忙看向阿平。
“他们要去找那位客人。”阿平给我说着,走到门口将门一把拉开,然后跟个门迎似的站在门边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