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仙听后立马会意,站到一旁不再多言。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男朋友就是一名领队,相信这里面的门道早就讲给她听了,就跟我爸我妈似的,连我拿到的佣金比例都一清二楚。
离开坲牌殿的前一刻,我走到苦行僧的那尊佛像前,试探着将骨串从脖子上拿下来,我没敢完全取下,只是用两手抻着将骨串举过头顶。
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验证一下我的好奇心,看看如今已被塑成佛像,被贴了无数金箔的苦行僧的阴灵是否还会给我带来头疼的毛病。
果不其然,接受了香火供奉的苦行僧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戾气,即便摘下骨串我也没有任何反应。
同时这也证明了另一个事实,这个坲牌殿中销售的所谓“阴牌”、“古曼”,全都是假的。
我有些无趣地戴回骨串,拉着吴小仙就往外走。
“你要是真的想找有法力的龙婆僧,我可以帮你跟我的一位牌商朋友联系一下,不过咱们明天晚上就要回国了,如果要去的话就得尽早下决定。”
吴小仙没有回答,出了殿门就跑到请供品的地方请了一套拜神用的线香和花,然后跑到四面佛跟前虔诚的拜了起来。
别人拜的时候都是顺时针绕着佛像点香鞠躬,她倒好,上去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每面都跪,也不知道她究竟要许什么愿。
我静静看着,直到看见她把花放在了保佑婚姻的那一面佛像前,我终于想通她的愿望是什么了。
回到车上,吴小仙这才开口说话,“圆子,那你就帮我问问你那朋友吧,既然来了,我想一次把事情处理完,这几年来我虽然跟谁都没说过这件事,但在我心里始终都没有放下,其实你们说的超度法事我以前在国内也做过,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李刚,我有一个朋友,他带我去见了一位,嗯......怎么说呢,应该是叫先生吧,他就说我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
“那他已经给你做了超度法事了?他要是能看见的话应该就不是个骗子了呀。”
人家既然都能说出来是个小男孩,那肯定是看到了,应该也是有点儿道行才对。
既然已经做过法事,那为什么小男孩还在吴小仙身旁徘徊呢?
吴小仙摇了摇头,“他那个应该不算法事,我当时问他该怎么办,他说只要让我在咱们市里的某某寺庙里给孩子立一个长生牌就好了。我后来去了他说的那家寺庙,结果他说的长生牌其实就是一张黄纸,有个居士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还有我给孩子起的名字,说是会供奉在什么大殿里由师父每日诵经超度。”
我越听越糊涂,“你是说,把写了名字的黄纸放在大殿里就行了?那个居士没告诉你,这诵经超度的话得多少天才能超完啊?”
“没有,我也没好意思问。圆子,这件事......”吴小仙欲言又止。
我看着她那张羞赧的脸,瞬间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你放心,我的嘴很严的,这件事绝对不会传到李刚耳朵里。”我拍着胸脯向她保证道。
吴小仙似是松了口气,长叹一声:“唉,我其实不是故意想要瞒他的,只不过......这是我过去犯下的错,我不想他因为这个对我产生偏见,我真的很喜欢他。”
他们俩之前的相处模式我没见过,实在不太清楚,之前我曾对李刚抛下鬼附身的吴小仙颇有微词,但后来当我经历了酒店的那一幕,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吴小仙涂着鲜红色口红的那张血盆大口,我竟然有些理解他。
不管怎么说,李刚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选择分手,而且听吴小仙的意思,那六万块钱据说还是李刚凑给她的,这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了。
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我想吴小仙和李刚在一起一定是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吧,不然的话,她也不用如此为难的想要隐瞒这件事了。
车上人多,我给阿平发去了文字微信,把吴小仙的事大概跟他讲了一遍,告诉他我们需要找一位法力高深的龙婆僧,来为吴小仙那未出世的儿子超度。
我打了一整篇的字,写得跟小作文似的,结果阿平还是给我打了通电话过来,上来就说:“圆子小美女,你发的那么多干什么,我看不懂汉字的啦。”我一头黑线,只好压着腔儿把事情简单给他说了一通。
“要找龙婆僧超度婴灵对吧?我知道啦!你把酒店发给我,快到m城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阿平很爽快就答应了。
这么快就能找到?我拿着电话有点儿错愕。
“你要找有法力的哦,不是那种商业师父!”我再次和他确认。
“放心啦!你和大伟的事情哪次我不是办的妥妥的?”阿平拖着尾音保证着,还有点撒娇嗔怪的意味。
挂断电话,我和导游确认了当晚入住的酒店,给阿平发过去,并告诉他我们大约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到达。
阿平立马回复‘okka..’
“圆子,做这个法事得多少钱啊?我不知道带的够不够。”吴小仙有些难为情,拽着我的胳膊小声问道。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什么叫带的够不够啊,出来不就是带张卡吗,那要是不够的话,她难不成家里还放着另一张卡呀?而且现在都用手机转账了,这问题根本就不成立呀。
由此看来只有两种可能,吴小仙要么已经拿不出钱来了,要么她就是不想再掏腰包了。
“龙婆僧这边不会收太多的,不过他们一般都只收现金,没事儿,你那边不够的话我先帮你垫着,以后有了再还我就行。”
以我过往的经验,龙婆僧的确收费不高,大多数时候都是随事主的心意给的,但是少归少,小几千还是要的。
我和p雄合作以来赚了不少钱,这次就当是做件善事,也给我自己积一积阴德吧。
我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我没有圣母心,但李刚也算是我半个同事,同事的媳妇儿还是得照顾照顾。
晚上到了酒店,阿平早已候在大堂。
“圆子!!萨瓦迪卡~~~”见到我,他花枝乱颤的朝我跑了过来,那肥腰扭的,比我还像个女人。
听到他那软糯拖着尾音,略带香甜的语调儿,我脊梁骨都瞬间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