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咪笑着寒暄了两句,挎起她的小挎包就出门了。
阿咪离开没一会儿,我突然想起张伟似乎还没有给她结账呢!
我拿出手机,直接给她微信上转了一万,张伟已经不在了,但阿咪的工作不能白干,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赚了他那么多钱,总得帮他把这最后的一笔账结清楚。
阿咪走后,大伟逼着我赶紧休息,说他已经来了,后面的事情就由他来解决。
我很难受,但想到他之前的作为,还是忍不住说:“刚才你说张伟和他妈是在你社里报的自由行,那时候我就想说了,你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呀?公司开在那里,万一到时候家属上门去闹怎么办啊?”
“闹就闹呗,那炸单又不是我放的,他们找我闹也没用啊。”大伟勾起嘴角,不甚在意道。
我无语,现在这年头,服务行业哪有那么好做,即便什么事情都没有,客人都会在里面吹毛求疵,更别提现在还死了人呢。
我不是对张伟的死无动于衷,我也很为他感到难过。
但是,一想到后续还有那么多麻烦事等着要去处理,张母这个节骨眼儿上把p雄叫来也不知道是闹哪样,我真是感觉说不出来的心累。
“听话,你先睡会儿,这样熬着哪行,还有你今天也在事发地附近吧?耳朵难受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大伟问。
除了耳朵时不时还有些耳鸣以外,其他也没感觉哪里受伤,我摇了摇头让他放心。
躺了一会儿,我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奇怪的气味,像是硝烟味儿,还有些潮湿,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强撑着从箱子里拿了一套衣服去冲澡。
我把水开得很热,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冲了好久,想要洗去我身上的疲惫。
大伟来了,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我似乎就没那么慌了。
冲完澡从分离式淋浴间走出来,我裹上浴巾,走到洗脸台边上刷牙。
洗脸台的镜子上蒙了一层雾气,完全照不出我的脸来。
我转头去架子上取毛巾,想要把镜子擦干净。
刚把毛巾拿到手上,转回头,面前的镜子上竟清晰的出现了一排歪歪扭扭的字体。
我的头皮瞬间麻了,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上面写了什么,要说是英文也不像,倒有些像是p雄身上纹着的那种符号。
刚才看镜子的时候,上面分明什么也没有啊!
一阵恐惧蔓延全身,我突然冷得直打哆嗦,竟想也没想,直接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跑了出去。
大伟正坐在窗边看手机,听到动静抬头来看。
当他看到只裹着一条浴巾两腿哆嗦的我时,眼里闪过了一抹错愕,但很快归于平静。
他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突然问:“你这是干嘛?不冷吗?冷气开这么低小心别感冒了。”
真是个大直男!
我顾不上跟他拉扯,伸手指向洗手间的方向,说了声“镜子”。
大伟放下手机起身朝我走来,从我身边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目光明显有些闪躲,故意没有看向我。
我尴尬地用脚趾头抠地,心想我怎么那么飙呀,不就是镜子上多了几个字吗,我连鬼奴都不怕,干嘛不先穿好衣服!
又一想,我的内衣还在洗手间呢!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都快着了!
“你先找身衣服穿上,别着凉了!”洗手间传来大伟的声音。
他这是在给我时间让我收拾整齐,不然的话,看那几个字能用多长时间呀?
我赶紧从箱子里重新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这才走到洗手间门口,倚在门边不敢进去。
我问:“这上面是什么东西呀?我拿了个毛巾的工夫就出现了。”
大伟歪头摸着下巴,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说:“没事儿,先不管了,等一下p雄出来了我问问他吧。你快去睡一会儿,听话!”
我是很听话,乖乖爬上床闭上眼睛,可脑子却一直在转,尤其是想到大伟还在这个房间里,我就有点儿小激动。
还以为我肯定别想睡着了,可是,在大伟帮我关了灯后,我只胡思乱想了不到两分钟就彻底没了意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握得我生疼,我睁眼一看,原来是瓦萨。
我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伟呢?”我不安地想着。
被瓦萨拉着下了床,突然,我眼前的景色飞闪而过,快得一帧画面都捕捉不到,我很想问他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可我仍旧是发不出声音。
我们停下来的时候,眼前竟然是那尊四面神像,法相的下巴上有一处破损。
我环视四周,却发现那个被炸毁的栏杆完好无损,外面的道路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行人不说,就连早前看到的那些爆炸后的遗骸竟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圆子!”正当我疑惑之际,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伟!
我回过头,发现有一具焦黑的干尸正站在四面神像旁边,身上没有一处好肉,唯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对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到头顶上了!
慌乱之际,我竟吓得忘了闭眼,也忘了动作,直到瓦萨的那张帅脸突然挡在我的面前,我这才回过身,张开嘴就要尖叫。
可是我却没有喊出声来,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生了共振,可声音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儿也没传进我的耳朵里。
等我发泄完,瓦萨身后的张伟才又说话了:“把我和我妈都送回去吧。”
我心想:“送?送到哪里去呀?回国吗?”
但我说不出来。
“我妈还在尝试救我,帮我劝劝她吧。我已经走了,让她带上我的身体赶快回家。”
越过瓦萨肩头,我看到张伟的身影朝后挪动,越飘越远,脚下就像蹬了双滑轮儿似的。
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瓦萨再次抓起我的胳膊。画面飞闪而过,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来缓解眩晕。
一阵过后,胳膊上的那只手松开了,与此同时,我身后就像是有一台巨大的吸尘器,向我发出了猛烈的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