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我微信里爷爷群的爷爷们都坐不住了,知道我已经回来但是却住院了,纷纷表示要来看我。
我明白,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就是想来找我拿牌儿,可牌又不在我这儿,他们找我也没用啊,于是便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出院后,我在爷爷群里发了消息,钱斌第一个回复,说他来组局,一方面帮我庆祝出院,另一方面把大家都叫到一起,我也可以一次性把牌交给他们。
我一想,也的确好久没有见到钱斌了,说实话,我还挺想这个狗东西的,便高兴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约大伟,让他拿上那几个人的牌儿,跟我去了钱斌发来的那家酒店。
到了一看,又是个私人会所,看来钱斌还是跟以前一样挺会玩。
这家酒店里的服务员们都长得跟嫩模似的,还有种空姐的气质,为我们引路的那个小姐姐朝我们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在我们前面走着模特儿步带路。
我忍不住偷偷斜睨了一眼大伟,看到他也正含笑看着我,就他那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妹妹呀?我挑了挑眉没再看他,径直跟着那位小姐姐走进了包间。
钱斌订的这个包间特别大,除了一张二十人座的大圆桌,还有一个茶海和一个超级大的沙发,靠窗的位置居然还做了一个小型假山,这地方别说吃饭了,就是开个小型party都绰绰有余,而且还是那种特别适合文人墨客的聚会。
我们俩是最后一个到的,里面坐着的十几位我就只认识钱斌、白莹、鲍一凡和张伟,钱斌给我们一一介绍,我顺着他的手随意打量着在座的每一位。
无一例外的,这些人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每个人面前的桌上都摆着一把车钥匙,就好像除了桌子,他们都没有兜儿似的。
真爱显摆啊,我对他们的第一印象都不怎么好,谁让他们都是我的金主爸爸呢,我也只得微笑着朝他们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我拿起手机朝他们晃了晃,然后在爷爷群里发了条消息,解释我还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以这种方式跟他们交流。
“没事没事儿,我都跟他们说了,你这见义勇为可以啊!”钱斌一只手搭到我肩膀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看了眼面色不善的白莹,有点儿不自在的摇晃了一下肩膀。
然而钱斌这个狗东西神经太大条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就在我无比尴尬之时,大伟的手朝我伸了过来,轻轻拿开钱斌搭在我肩上的手,自己扶住我的肩膀让我落了座。
钱斌讪笑了一声,但明显也没在意,站回自己的座位上跟大家说:“哥几个,今儿圆子可是给你们把东西都带齐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得好好感谢,谁要赖酒的话我可跟谁急啊!”
大伟从他包里取出好几个密封袋儿,对照着上面的名字把牌分给几人,每个袋子里都放着一个纸条,我瞟了一眼,原来呀,他已经细心的把p雄写的心咒和供奉方式都分别给每人做成了纸条,分别装进了每个密封袋里。
“供奉的时候一定要按照上面写的规矩严格遵守,不然的话就算出了事也不能给你们善后。”把牌发完,大伟严肃地说道。
几人拿到牌后,都高兴地看了起来,那个网名叫“本少是爷”的家伙看着字条怪叫道:“啊?我这方法怎么这么奇怪啊?”
我记得他,他就是那位想要请牌招桃花的主!
说实话,p雄写的那张纸我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也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东东,被他这么一叫,我立马好奇心泛滥了,颇感兴趣地望着他。
“这上面说,我得在每天晚上午夜十二点整给他放岛国爱情动作片看啊!”本少是爷哈哈哈哈哈的大笑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合不拢嘴。
除了他,一桌子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也包括了我,只有大伟脸定的平平的,说:“你那牌里面附着一个色鬼,是为了看美女骑摩托车出了交通意外横死的,你要是不想自己出事,最好照那上面说的去做。”
话音刚落,全场都安静了,我之前给这些人科普过阴牌的理论知识,想必他们也都清楚自己请来的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当他们真的听说自己手上拿着的牌中附着一个鬼的时候,还是有些被惊吓到了。
“行了行了,啊,都听明白了吗?要按照规矩供奉,知道了吗?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开整吧。”
钱斌出声,端起酒杯在桌上的玻璃圆盘上轻磕几下提议大家碰杯。
我这才注意到,坐在我对面的钱斌看起来脸色特别不好,黑眼圈我倒是没怎么在意,这家伙老是泡夜店,没有才怪了,但是他比以前瘦了好多好多,颧骨都明显突出来了。
我之前注意到他有个习惯,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把袖子撸起来,可今天他完全没有这个举动。
正想着,这狗东西就说:“圆子,快,你也跟大家碰一个!”
我没拒绝,拿起杯子送到嘴边,还没喝到,大伟突然伸手将我的杯子拿了过去,然后给我递了一杯酸奶。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在闹哪出啊?
“你话都说不出来呢,还敢喝酒?医生的话你是一句不听啊!?”
呃,我一脸难色,心说这种场合你竟然让我喝酸奶?我不要面子的吗?
“啊!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光想着跟你喝酒高兴了,得,那就大伟替你,你喝奶我们喝酒,咱碰一个。”钱斌及时出来打圆场。
看着一杯红酒都被大伟干掉了,我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我这爱酒如命的人已经快半个月没喝了,真真是馋得要命啊。
大家一开始都是你来我往的喝着,半场过去,桌上的氛围就变了,十几个人开始凑成小堆儿,各自拼起酒来,钱斌也拉着鲍一凡,非要跟大伟喝出个你死我活来。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特别不美妙,我甚至动起了想要撤退的念头,可就在这时,手机上却收到了一条来自白莹的微信,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在朝我微笑。
白莹发给我的微信只问了一句:“圆子,我的牌呢?”
我手一顿,想起刚才大伟给大家发牌的时候并没有给白莹发,想来他应该也是忘了,因为白莹的牌根本就不在那个袋子里。
我一阵心虚,拉拉大伟的袖子,把手机拿给他看。
大伟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我立马会意地点点头,给白莹回道:“他故意的,一会儿私下给你。”
“你喝茶吗?”白莹又发。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朝茶海那边努了努嘴,便点头起身。
白莹熟练地泡着茶,眼睛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瞟向钱斌和鲍一凡。
我看着她,知道她有话想跟我说,却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不得不说,我对白莹实在提不起好感,她这种宁肯借助邪术也要得到钱斌的方式让我很不赞同,觉得她有些走极端了,所以坐在那儿,我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没有发现钱斌最近有点儿不太对劲啊?”白莹泡好茶,终于开口,但她眼睛却不在我的身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已经瘦成一个电线杆的钱斌,于是在手机上打字:“瘦了?”
白莹看了眼手机,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不光是瘦了,脸色也很不好,而且他性格也变得特别奇怪,经常无缘无故,不分时间场合的发脾气,特别焦躁,有时候我们俩正喝咖啡或者吃饭呢,他突然就自言自语,说什么儿子你是不是饿了,爸爸马上给你喂食,而且他说完就走掉了。你说他跟我这样也就算了,前段时间我们俩跟别人一起吃饭他也这样,搞得别人都以为他精神不正常了呢。”
我喝了口茶没有说话,钱斌会这样我并不奇怪,上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把儿子挂在嘴边,想来这应该是养小鬼的副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