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且忙着吧,这里还需要你。”直郡王道。
“对对对,大哥说的对。”三爷道。
两个人霎时之间又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样,靠在一块儿,实则也是在相互嫌弃。
直郡王觉着,老三这个死德性,当真是欠收拾。
三爷觉得,他这个大哥瞎吹牛,不是说不怕老四吗?还不是瞧见老四就想跑!
当下三爷瞧见四爷皱起眉头的样子,咽了口口水,只道:“那个,小弟妹。等会儿做什么吃食,叫爷一声哈。我们吃什么都成的,不挑的。”
说话间三爷便勾住直郡王的脖子,直道:“走吧大哥,咱们兄弟二人去那边?”
说话间拼命的和直郡王使眼色。
直郡王皱了皱眉头,到底点头:“好吧。”
四爷默默的看着二人勾肩搭背的走了,眉头紧皱的回过头看温酒。忽而将他手里头那个大包裹接了过来,直道:“这么重的东西,怎么也不让身边奴才提着?”
温酒眉眼弯弯的笑着说:“哦,一次收罗了不少给爷的书信,正在细细瞧着呢……”
四爷手顿了一下,干巴巴的道:“不过是些没用的东西,让人烧了就是,留着它做什么?”
小丫头最近这段时间和十四几个人做的事儿,四爷也是有所耳闻的,却没有想到书信会有这么多,自个心里也着实有几分惊讶。
“温酒,小爷就说吧,四哥对这些事儿压根不上心,那些书信即便是送到他跟前也是被他烧了。”
十四想,别说书信了,就是本人到四哥跟前,四哥不也没瞧两眼呢?那女子自负漂亮,可再漂亮还能漂亮过温酒?
四哥现在已经被养叼了,前些时日,众人一块用膳的时候,瞧见官员们敬献几个美人给皇阿玛。当时尚且有几个漂亮的,三哥看的眼睛都直了,四哥却道“不过一般。”
那会儿三哥还反问,“老四,这还一般,那什么是漂亮的人?”
四哥便说“怎么也要和自家的酒儿差不多。”
这么一句,当时大伙全安静了。
要照四哥的想法,再找一个温酒,那估计是没什么可能的。
忽然想起这么个事儿来,十四顿时又道:“温酒,刚刚说请客的话已经说了,可是不能反悔了啊,这信虽是没用,但也是我们花了力气帮忙拦下来的。”
温酒笑咪咪的道:“亲兄弟,明算账,一码是一码,说过要算银子的,晚些时候给诸位结账。”
十四顿时乐了:“哎,有吃就成,银子,就当是给下一顿的钱。”
四爷:“……”
当着自己的面议论,真的好吗?
可瞧着小丫头喜笑颜开的样子,四爷到底没说话,索性这些个东西也没什么用,爱爱干嘛干嘛去吧。只觉得她多此一举,自己要真是想,这几个字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温酒,那咱们抓紧动吧,今儿个吃什么呀?除了蛋糕,要不再炖一些鸭货?许久没吃了。”十四道。
温酒点头:“没问题。”又笑眯眯的看向三爷:“十三爷,您想吃些什么?”
十三爷道:“我想吃水煮鱼,那味道吃了一次就忘不掉,咱们也是有好些时日没有吃水煮鱼了。”
“成,”温酒也点头,然后又转向四爷:“爷,您呢?”
四爷扶着温酒走到边上的小椅子上坐下:“你现在肚子大了,别老操劳这些事儿。”
温酒:“好。”
能不操劳吗?本来她也是不想管的,可是给四爷送信件小姑娘一天比一天多。
她都跟不言不语打听了,说是四爷一路过来总能碰见两个晕倒的,三个丢了香囊的,四个丢手帕的……
最初两天温酒还不甚在意,后面时不时的就有扣掉10天生命值的,说是竞争者和四爷小于50厘米。
温酒实在是没了法子,就只能出笨法子,让十三爷十四爷帮忙了,这法子一出,效果极其显着。
自打十四爷帮着拦信件,之后就再也没有扣过一天生命值。
“温酒,不能这么不够义气啊,咱们兄弟都商量好的,四哥一说话你怎么就变卦了?重色轻友,可是不成!”十四皱眉道。
十三也点头。
温酒即刻道:“咱们该吃还是要吃,就是我不动手,让安禄海他们做呗,绝对够意思。”
说话间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四爷:“……一个个没个正经,胡说八道,信口开河!谁是兄弟?谁又是色?”
十三爷和十四爷,两个瞧见四爷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便是默默对视了一眼,抱拳道:“四哥,我们错了……”
温酒默默的扯了扯四爷的衣角:“爷,不是说您还要忙着吗?晚些时候菜做好了,酒儿去叫您,您放心好了,十三爷和十四爷能够照顾好酒儿的。绝不会让酒儿伸一下手。”
四爷到底是晓得轻重,皇阿玛刚刚也在传召他们,他也是抽了一个上岸空挡回来瞧上一眼。也不能留太长时间,索性又叮嘱了温酒几句,转头便走了。
方才走几步,又想起一些旁的事情来,猛然间回头,便见身后十三十四两个人正对温酒竖起大拇指,而温酒,则是一副得意的小模样。
四爷:“……”
气急之下,一甩袖子便走,明明他是夫君,他也是亲哥,怎么总觉得他们关系更好了几分似的?这种千古奇事,简直闻所未闻!
给他等着,等回了京,有这两个臭小子好受的!
还有酒儿,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并未听见四爷的训斥,十四拍着胸膛深呼了一口气:“还是你牛啊。”
温酒摊了摊手:“还是甭说这个了,咱们研究做什么吃食吧。两位爷不忙吧?”
十四顿时拍了拍胸膛:“不忙不忙,丁点儿都不忙。我可以帮忙的。”
十三爷也点头表示没什么要忙的,温酒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上了船,温酒便是又要将十四给看顾起来,留在自个身边最好,就算真的出了意外,也能立即想对策。
上船第一日,几个亲近些的皇子都过来吃了东西。康熙爷和太后那儿也都送了蛋糕过去,只是,四爷又不知被康熙爷指去做什么事情了,饭都没有回来吃,还是温酒让人给他送去的。
对于这事旁人倒是也不意外,四爷似乎总是在忙碌着。
温酒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常,只是每天晨起时多了一项去和太后请安。
余下的时间,便是同十三爷十四爷偶尔待在一块儿。
当然她和十四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更多些,十三爷偶尔也是要出去忙的。
温酒和十四蛋糕做了一批又一批,船只也连续在苏杭各地都靠了岸,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康熙爷靠岸后,一般是一天公事,一天宴请群臣,而后再次上船。
旅途奔波,尤其是跟着康熙身边的众人,如果是有几个,都是消耗光了精气神。
四爷起初每天晚上回来,总是要摸摸亲亲,该做的,不该做的一样都不落。
后来,也是精气神儿都给耗没了,倒在床上抱住温酒呼呼便睡。
第二天早上,温酒起来的时候,也是瞧不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儿个被鬼给啃了。
眼瞧着快七月份了,盼来盼去,总算是康熙爷宣布了一个大好的消息,归京!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温酒五个多月的肚子,俨然已经像充了气的皮球似的,更大了几分。
甚至瞧见她走路都觉着害怕,流苏忍不住跑过去扶着她。
“姑娘,这些时日你总是身子不舒坦,腿也有些抽筋,太医说应当好生休息的。你怎的还是出来了?”
温酒只道:“太医还说,让我多走动走动呢。”
“姑娘,怎么能一样呢?去了太后娘娘的宫里头,多多少少也没有在咱们舱里头躺着舒坦。”
温酒自然也知道在自己的地盘舒坦,可是不成呢。
这些时日,她跟十四爷是整天待在一处,已经快到了相看两厌的程度。
温酒现在肚子大了,也实在是没有精力一直坐着陪孩子玩牌,总是要想个法子,让太皇太后看顾着十四爷两天。
若是太皇太后能将十四爷留在跟前,她也省了心了。
“姑娘来了,太皇太后今儿个还念起了您,若是瞧见了,必然是要开心的。”房嬷嬷出门,瞧见温酒和自家那个不争气的丫头,顿时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走过来扶着温酒慢慢往里头走。
流苏瞧见自家姑祖母,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前两日碰见姑祖母便说跟着温酒一个侍妾没什么出息,或是可以想法子从温酒那儿将她调出来。她没同意,姑祖母和她生了好大一通气,已经好几日没有同她说话了。
“太后娘娘今日身子可好?用膳可香吗?”
温酒也晓得房嬷嬷和流苏的关系,流苏之前同自个说过一句,当下就当没看见过这两人的眼神官司,只随意地问了一句。
房嬷嬷也是个人精,脸上笑意不减,笑呵呵的同温酒说起太后的事情。瞧也没瞧流苏一眼。
“你这丫头怎么过来了?哀家不是说免了你请安吗?来人,快些看座。”
刚才一进门,太后瞧着温酒那大着的肚子,一颗心便提了起来,
太后想象中,一胎怀了双子应当是辛苦的,却没想到肚子会这样的大,而今不过五个月,瞧着更像是旁人八个多月的肚子了。只她身量再纤细一些,愈发觉着那肚子极大,太后瞧着走路都怕掉下来。
温酒听了话,便是顺着太后的意思坐了下来,只呵呵笑道:“即几日没有瞧见娘娘,心中有些想念,便是大着胆子过来了,娘娘前些时日不是说奶茶味道不错吗?九儿今日特意煮了一大壶,你尝一尝味道如何?”
太后娘娘是科尔沁大草原上长起来的女子,喝奶茶早就已经喝成了习惯。温酒便是时常会换一些口味给她送上来一些味道不同的,倒是十分受太后娘娘的喜欢。
太后听了便也笑呵呵的道:“还是你这丫头孝顺,素文,添上一杯哀家尝一尝。”
紧接着又道:“你这孩子,现下行动不便,不必如此费心。哀家近些时日一直在喝你送的奶茶粉,还有好些没喝完呢。”
温酒只笑:“酒儿都是睡足了之后才来您这,也是被太后娘娘您惯的有些懒散了。”
太后摆手:“你身子乏累是正常,谁若敢拿这个说你,你只管来告诉哀家,哀家帮你收拾她。”
“还是太后娘娘疼奴才。”温酒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紧接着便道:“娘娘,说来奴才今日也是有些六神无主,还请娘娘您给酒儿拿个主意。”
太后一口丝滑的奶茶入口,正是享受的时候,便听温酒说起这个,忍不住好奇的看过来:“这是怎么了?”
温酒道:“娘娘,奴才昨日做了个噩梦,直至现下还惊魂不定。”
太后皱眉:“不过是个梦而已,你不必太过忧心。”
温酒只轻轻摇了摇头,只道:“奴才同您说实话,奴才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一如前些时日,奴才梦见自己肚子里头并非一个孩子,过了不久,当真太医说奴才肚子里头有双胎。
再前些时候,还在晋阳,奴才梦到四爷被刺杀,四爷当日还真有那么一劫,还好提前做了防范,这才免了于难。”
听着温酒这话,太后的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丫头,你昨日梦到了什么?”
温酒抿唇,只道:“酒儿此番是梦到了十四爷,梦到有一批黑衣人追杀十四爷,十四爷意外落水……还有人挑拨皇子们兄弟失和……”
太后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你想怎么做?”
温酒只道:“娘娘,酒儿也不晓得这梦会不会准,心中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这才来寻娘娘,您可否给个章程……
太后拧巴着眉头正沉吟的时候,忽而听门口奴才回话道:“太后娘娘,万岁爷跟前的小路子过来了,说是,万岁爷给您送了东西来。”
太后拍了拍温酒的手,直道:“哀家心中有数了,你且等一等。”
又对着外头吩咐:“让人进来。”
说是便见小路子,抱着一个盒子笑呵呵的进了屋子跟太后打了个欠身:“太后娘娘,皇上让奴才给您送来个新鲜物件,非是要您现下瞧一瞧呢。”
“皇上真是的,这又是送了什么来呀,哀家这儿什么都不缺。”太后敛了敛神色,便是笑着对小路子招了招手:“拿来哀家瞧瞧。”
“等等!”温酒起身往太后跟前退了两步,皱着眉头问:“这位小公公瞧这面生,你师父是哪个?”
温酒瞧着那一脸笑意的小路子,和他头上浓烈的黑色爱心,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