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骞——!逃吧,赶紧逃!”吕莹眼睛明亮熠熠,幽深的双瞳里看着四周,略一感知,便知这一男一女术士玩的什么花样。
术士是道士的偏支,即使是人世间法力最高的道士,也不敢说驱使众鬼,而现在身边的女术士不过三十,用手印做到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真正的咒,不是用来驱鬼,而是制造幻术!
但是秦子骞被这恐怖的幻觉笼罩,无法分辨真实和虚假,无论怎么挥动手臂,也触碰不到那些幻觉里的鬼脸。
论战斗,自己没有秦子骞强,但是论经验,她并不亚于他。只是幻术针对他使用,她在一旁看得清楚明白。
“我得带你一起走!”秦子骞怒吼道。
吕莹被他一句话感动得无以复加,干裂出血的嘴角,抽痛含泪带笑,她没看错,秦子骞是个重情义的人,要冰冷的阎君强太多。
啪!她脑袋受到重击,被王雪薇一脚踩在脚下,“是啊,你的同伴在我这里,你能杀过来,我放了她!什么阎王,打起架像个姑娘。”
“赵,太慢了吧。”陈姓术士开始失去耐心,对于这种幻觉的把戏,他更喜欢拳拳到肉,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能不费力气,能要阎王的命,你都不觉得兴奋吗?”双手结印的女术士反问。
“哼。”陈的衬衫开始鼓胀,一道接一道细密的雷电像灵动的银蛇,纷纷在身游走缠绕,噼里啪啦密集的交织,逐渐在拳头汇聚。
被王雪薇踩在脚下的吕莹看他的动作,忍不住全身颤抖,这是......子晋的套路!
不出片刻,在秦子骞被鬼脸的幻觉滋扰,陈已经被雷电光萤所包围。吕莹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幽邪之力,如一轮缠绕雷电的月亮般,不可直视。
“别过去,幻术经不起你这力量!”赵大喝声,陈已经化作一道飘忽的身影,径直掠秦子骞的头顶,蕴藏在身的电光,纵横交错,秦子骞突然发现气息一缓,周围的鬼脸,纷纷在空停滞,开始发出镜子碎裂般的清脆声,支离破碎!
“啵”,幻觉被自己所破,气息断绝,赵的裙摆被风一震,只得撤了手印,怒目而视。
头顶的雷霆之力,随着阴森诡秘的身形落下,在他反应过来,鬼脸竟是幻觉之时,眼球里尽是闪烁的电光,“下地去吧。”陈的一掌挤压着空气,带着耀眼的光芒,轰地击,又见那术士嘴角邪笑,右手洒脱的在空绕了半圈,绕出蓝色的光弧。
“轰!”秦子骞被他的一击深深嵌入身后的山体,深深砸出满是裂痕的坑,只剩下出的气了。
“简直是个废物,不堪一击!”陈不屑的站稳身形,再度捏紧拳头,要痛下杀手。
“留着最后一口气,让我来!”赵突然一声大喊,让陈微微一愣。微微一侧,见赵已经奔到面前,纤细的手掌一翻,朝着秦子骞的心脏拍落,这一掌当真也用了十二分力,是来抢功的。
然而这一掌击在秦子骞的胸口,竟然把他身后的山体击穿,秦子骞的身体嗵地从空的裂缝里陷落,喀拉声不绝,竟然在赵、陈的面前,石块崩落,露出一口洞来。
“扑通!”秦子骞的身体落入洞,像是入水。
“雪薇,这里有只洞?”赵万万没有想过,这山体竟然是空的。自己为什么要用掌,而不是用爪?无论怎样,秦子骞也快没气了。
“有腐尸的气味。”陈也惊讶的回头,想听王雪薇怎么处理。
“是有墓吗?”王雪薇双目放光,深山老林,列车事故的地点居然有只山洞,有腐尸的气味代表着死人的尸体,那极有可能是一座大墓。
她兴奋的把吕莹从地揪起,前查看。
洞穴里毫无光线,一片漆黑,耳边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水声,像是有地下水,她看了看洞口附近的石块,这里更像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不像人工建造的。
现在所处的位置,靠近周县,距离亮村也至少一半的路程,只能说,秦子骞较凑巧的“逃走”了。
看她的眼神渐渐平淡失望,赵不安的扁嘴,本来是抢功的,结果弄巧成拙,反倒是惹了麻烦。要怪得怪陈,要不是他先破了自己的幻术,秦子骞早死在幻觉了。
想到这里,她横了陈一眼。
“你们两个下去,算是秦子骞只有尸体,也把他的人头带回来。”王雪薇下了命令,她转过身,冲着已经看傻的两个佣兵指挥,“你们去找蒋勇的尸体,务必要确认他死在山谷下了!”
在她下令的档口,吕莹突然发难,用脑袋狠狠撞击她的俏脸,从她怀里挣脱,以迅雷之势,一头扎进洞口!
赵、陈二人大惊,急忙跟随跃入,深怕连这个阎王,也都弄丢了!
黑暗,两人徐徐下落,尽管功法一身,仓促间竟没有任何咒符可施,想起刚才秦子骞扑通的入水声,倒也不用担心摔在地。
然而两人都想岔了。随着双腿咔嚓声,两人落地之时,竟然双腿皆断,双臂在地一撑,也跟着咔嚓几声错位,额头重重磕在了石块间。
“哈哈哈......”黑暗传来吕莹得意的笑声,“见别人跳,你们也跳,不要命了吧?”
她有瞳力,将两人的位置看得清楚。原来这深邃的洞里,只有很小的一块水潭,秦子骞受了重伤,一掌击在身,有些冲力,恰巧落入潭,而其他的人没那么幸运。
“你也一样骨骼尽断,等我们的人下来,你一样没命。”赵恨恨的说道。
“她有资格笑,她有不死之身。”陈在黑暗淡淡的接口,这一句,让赵惧怕不已。“她在哪儿?”
她妄图先下手为强,先结手印弄死吕莹再说,话一出口,这才想起自己双臂已断,连结手印都已经做不到了。
“赵,这趟我们不该来。”陈闭了嘴巴,他能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磕破了头骨,已经时间不多了。
“陈,先弄死她!”赵惊惧的大喊,不见陈的回音。
黑暗,流水静静的淌动声传来,除了风声,竟没了其他声音,赵觉得一股寒意,超越了身体的疼痛,“陈!陈!你在哪儿?说话啊!”
“嘿嘿......到了地下,你喊多大声都没用,他已经挂了,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慢慢等死。”吕莹笑着,手腕咔嚓一声,断裂的骨头重新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