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气晴朗的一览无云,秦子骞从床伸展了一个懒腰,开始穿起衣服。
“你可以回床睡了。”他冲着缩在墙角木然打盹的光身子男人说道。虽然生出些歉意,但为了让自己更快的恢复,只能委屈他了,暗示校董给他多发点工资吧。
毕竟作为阎王,在人间行走,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权利。
十分钟后,在李校董的带领下,他大摇大摆的走进瞬间冻结般的喧闹教室,李博听着父亲对秦子骞的介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子骞始终盯着这傻小子,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究竟跟谁在对抗,为了增强自己的震慑力,他阻拦了年纪半百李校董巴拉拉没完没了的介绍,淡淡命令了一句,“你出去吧,我有事叫你。”
没有刀光剑影,也不见斧钺钩叉,有时要学会运用安静的力量。
“怎么可能!爸,你......”李博失控,站起呼叫出声,只见父亲头也不回,径直出去了。
“李博童鞋,请你坐下。今天我第一堂课,已经完了,大家可以安静的自习。”秦子骞冲历晓筠微笑示意。
吃惊的不止李博,秦子骞的正式出场,算不多么惊世骇俗,却随着他笔挺的黑西服往讲台一坐,开始与众不同起来。
李博脸都紫了,明明昨天晚和父亲沟通过,压根没有听到这个社会学导师会分到学校里来,没想到,他还没有得意,已经输了。
这家伙一定底子够厚,身份特殊,他慢慢捏紧了拳头。尽管没有人关注他的表情,他也觉得所有人都在心里嘲笑自己,面子受了一万点伤害。
他终于按捺不住大怒,一摔桌面的书本,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瞧!”怒气冲冲的走出教室。
“大家继续。“秦子骞平静的说,他给校董已经下了一道暗示,要是李博胡搅蛮缠,得先挨他爸的一顿暴揍!
“昨天,我已经见过一部分同学,大家都应该清楚,我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同大家相处,至于谁能毕业还是重新复读,我说了算。”
历晓筠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开始逐渐明白,自己禽兽父亲怎么会一声不吭的走掉了。
这男人身有妖术,是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一种,能够完全控制他人的思想。
再抬头看微笑的秦子骞,她又转换了满含戒备的眼神。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难道,是收高利贷的?李校董说不定借了他的钱,所以才让他来做导师,好通过这种方法,逼自己卖身给妈妈还钱?
历晓筠胡思乱想,突然摇头失笑,简直是毫无根据的乱猜嘛。
“老师,你不是给我们教社会学吗?让我们自习?”秦子骞正坐在讲台用小指掏着耳朵,撇了一眼声音来处,是冯思凡。
“啊,是,但是今天教材没到,而且我要讲的社会学,跟书本的不一样。”秦子骞轻描淡写,除了眼的历晓筠,几乎都不放在眼里。
怪物,和历晓筠一样,真是个怪物!
冯思凡本来是想跟着李博出教室的,但却默默的坐下,她想不通,更想不到,这历晓筠十分怪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怪人。
秦子骞听着各种笔,齐唰唰在课桌发出哒哒的响声,开始有点犯困,索性闭了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
一股沁入心脾的寒意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他疑惑着眯起眼睛,看着教室外艳阳高照的天空。
现在的节气已经入夏,这种寒意从哪里来的?
蓦然,别扭的一丝神感像是拨动琴弦,传进了他脑海。顺着不适感看去,是一个脸色发白阴郁的女生。
在一群低头写字的学生间,一双手正在本子不停写划着,而却她抬着双眼,死死盯着秦子骞。
不对,这不是活人的气息!
那女生慢慢的站起,脸色由苍白转为血青,“我在这里学而已。”
整个空间,像是已经定格在了这一瞬,秦子骞拧着眉头,从凳子站起,“你已经死了很久了。”
绿幽幽的鬼火从这短发的学生妹子的身后涌现,“您是大人,我不过是个学生,到现在没有招惹生死官司,还望大人开一面。”
这个医学院还真有让人意外的事件,除了历晓筠,还有只女鬼。
无独有偶,秦子骞还没回答,座位的最后一排,又站起了一个长发女生,秦子骞飞快瞅去,只见笑容嫣然,整个人头居然是个虚的,那女生没有说话,只是示好的笑笑。
“我到这里,可不是抓鬼,是来做历晓筠的导师,不会对两位怎么样。”秦子骞表明来意,身有伤的他,不会笨到采取行动。
这种情况自己清楚,没有觉醒的阎王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在真正觉醒之前,都会吸引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到身边来,毕竟对鬼来说,能够成功袭击阎王取为己用,是条一步登天的捷径。
但能够集结在阎王周围的鬼,也同样是独一无二的佼佼者,鬼力也都大的惊人,这才能永远看守着要猎食的猎物,不被其他的鬼抢了去。
“阎王大爷,您是受伤了吗?”那虚形头颅的女鬼笑着问道,她似乎较腼腆,刚说完话,又低下了头去。
“别跟怪的大叔说话!”脸色铁青的女鬼回头紧张得告诫了一句,身后的绿油油的鬼火登时膨胀了三倍大小,呜呜哇哇的发出声音,“阿游,他又不是真的老师!”
好强的鬼力......这真是一个学生女鬼所发出来的力量吗?
秦子骞多瞄了两眼,俊脸都被绿光闪的阴沉,“可是他说了是社会学导师啊!阿飘。”那虚形头颅反驳道。
“很小的时候老师不是常说吗,见到陌生人搭话,要迅速的离开,他是阎罗,不是老师!”铁青脸色被阿游唤作阿飘的女孩又扭回了身体,脖子咔嚓一声,整个头从脖子落下,双手一揽,托在了手心,居然还在继续说话:“是有着怪力量的大叔......”
秦子骞一头黑线,两只小女鬼可能是被雷劈死的,可能是因为这样,变得幼稚得可笑。
“你们谈你们的,我能离开吗?”历晓筠在座位抖得缩成了一团,怯怯的问了一句。
几乎是同时,传来三人冷冷的回答,“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