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抉择与引导
皇后区，唐森德街7号。
书房里，亚瑟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
此时的他，正在脑海里推演一份秘法。
一份他之前在塔罗会上说过的，能够一定程度上增强战士途径非凡者的秘法。
这份秘法，是他在廷根时就有的想法。
而亚瑟的灵感，则是来源于他在廷根时，吞噬真实造物主子嗣的过程。
然后结合他在试炼幻境中晋升恶魔猎手的仪式，这才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
再经过了一个多月，在现实中的脑海里和试炼幻境中不断地推演，这才总算是有了一个理论上的成果。
说白了，这个秘法能够让人吞噬其他的非凡存在，然后借用对方的部分能力。
只不过，亚瑟的这种吞噬因为有金手指的保护，再加上真实造物主子嗣发育不良，所以他并没有受到体内那个黑皮肤婴儿太多的影响。
而他所开发出的这个秘法，却并没有任何的防护功能，所以使用者只能够硬抗体内封印物的精神冲击。
扛得住就活，扛不住就疯。
而且因为这个秘法还只在理论阶段，亚瑟也根本不知道这个能够抵抗住的临界点在哪里。
而之所以说是还在理论阶段，是因为亚瑟根本不敢在这边让这个秘法有丝毫的泄露。
因为这个秘法使用的人精神抗性和意志力越强的话，使用起来就越有利。
在所有的非凡途径中，战士途径的精神抗性和防御力都是经过大幅度加强的。
那么，这个世界上精神抗性和意志力最强的存在又是谁呢？
自然就是战士途径的顶点，战神巴德海尔了。
虽然亚瑟并不清楚自己的这个秘法到底有多大用处，可是万一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到了战神教会那里，那事情可就玩大发了。
原着中黑夜女神和大地母神是在二打一的情况下，还需要扮演亲妈偷袭才干掉了这位战神先生。
可如果巴德海尔得到了亚瑟的这个秘法，然后吞噬了一个强大生物，直接变身成为了战神plus。
那说不定下一秒亚瑟就要被那位天之母亲，给直接请到黑夜小镇去和猹先生做室友了。
所以，即使有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可以帮忙实验这个秘法，亚瑟也根本不敢在现实中把这东西拿出来。
不仅如此，他连写下来都不敢，只敢在脑子里面进行推演。
就是怕被什么人，用一些稀奇古怪的非凡能力给探知到了。
不过，南北大陆这边用不了，神弃之地就无所谓了。
因为那边与世隔绝，战神的手还没有那么长，伸不到那边去。
接下来，就看白银城那边会不会要这份秘法了……亚瑟轻叹了一声。
他对于这件事也拿不太准，因为这份秘法是实实在在的三无产品。
无效果说明，无售后服务，无质量保证。
这是一份只存在于理论中的设想，所以价值非常难以定义。
就像萧炎得到的第一份净莲妖火四分之一残图一样，
说它有用吧，好像也是挺有用的。
说它没用吧，在一般人手里确实也没什么卵用。
但不管有没有用，都并不妨碍亚瑟拿着这份秘法去跟白银城换东西。
白银城同意换的话那最好，他们的战斗力有机会得到提升，而亚瑟可以得到守护者特性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双方都有光明的未来。
白银城不同意的话也无所谓，因为生存面临困境的他们所能提出的要求无非也就是那两样。
食物和装备。
对此，亚瑟想一想办法也还是能够帮他们解决的。
毕竟现在恶魔能源计划暂时还处于研发之中，并没有大范围的铺开，知情人自然也就不会太多。
而且还有罗塞尔家的两位大佬顶在前面吸引火力，所以短时间内亚瑟的小命其实并不会受到太多的威胁，这使得他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
……
白银城，圆塔顶部的某一个房间内。
此时，房间里面的三人表情各异，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戴里克静静的站着，他的神态比较放松。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他只需要等待长老们做出决定，然后执行即可。
而那位影子监察者则是在戴里克刚才说话的时候，因为太过惊愕而不小心暴露了身形。
于是他干脆就直接露了面，没有重新藏回去。
科林则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已经重新恢复了原本的严肃。
只不过，他那不停敲击着桌面的手指，还是显示出他此时内心的颇不平静。
“一份能够增强战士途径非凡者战斗力的秘法……这指的是所有的战士吗？”科林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呃……应该不是，那位先生说，这份秘法是有大风险的，只有意志力足够强的人才能够使用。”戴里克诚实的说道。
“意志力……”科林咀嚼着这个单词。
“是的，而且那位先生说这份秘法暂时还处于理论阶段，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实验。”戴里克没有任何隐瞒。
“也就是说，这份秘法还只是个半成品，后续的实验和完善都还需要我们自己来，对吗？”科林表情看不出喜怒的问道。
“呃……是的。”戴里克有些忐忑的说道。
他觉得这份秘法的副作用好像是有点严重，自己刚才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做法似乎有些冲动了。
“原来如此，这样就合理了。”
出乎戴里克意料的是，科林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变得难看，反而还放松了些。
“啊？”戴里克此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影子监察者见状，便出声给他解释道：
“你刚才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们之所以表现得很惊讶，是因为这如果真是一份完善的，能够提升战士途径战斗力的秘法的话，那么它的价值必然极高，绝对不是一枚守护者特性能够换得到的。
“但如果是像现在这样一份残缺的秘法，后续需要我们自己来实验和完善的话，那么在价值上就比较合理了。
“而且由我们自己来完善后续的话，在安全可靠性上就有比较大的保障，不太容易会出问题。”
“哦……”戴里克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
此时，科林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
“我们白银城有十几位守护者序列的战士，即使再多上一位，也无法对我们白银城的现状有根本性的改善。”
影子监察者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
“而且在我们的黎明骑士之中，暂时也还没有完全消化了魔药，正在等待晋升的战士。”
“那么，我们遗留的守护者特性还有多少？”科林侧头问道。
还有三枚，此外，在仓库中还有两份完整的守护者魔药。”影子监察者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就提取一枚守护者特性交给戴里克吧。”科林站起身来，做出了决定。
“是，首席阁下。”影子蠕动着消失了。
......
周二下午，皇后区格莱林特子爵府。
书房的大门紧紧关着，将里面坐着的四个人，与外界参与沙龙的宾客们彻底的分开。
“休，佛尔思，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报酬。”奥黛丽身穿有诸多蕾丝装饰的淡黄色长裙，将两个相当鼓胀的信封推给了书桌对面的两位女士。
休原本还想要客气两句，但是此时，她的手却已已经不受控制一般的，比她的思想更快一步地抓起了那个信封，并从中感受到了金钱的重量。
手比嘴快的她只好诚恳地说道：
“奥黛丽小姐，感谢你的慷慨，伱的诚信让你更加美丽。”
说话间，她已解开了信封上绕着的细线，看见了里面的钞票。
那是颜色整齐划一的灰底黑纹纸币，厚厚的，散发着特殊的油墨香味，让人心旷神怡的油墨香味。
“10镑……”休抽出一张，确认了面额，旁边看似慵懒不在意金钱的佛尔思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这，至少……休观察厚度，揣摩着一共有多少张。
她忍不住和佛尔思对望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这比她们想象的报酬明显要多不少！
奥黛丽浅笑道：
“你们之前调查到的情报至关重要，这让我成功获取到了齐林格斯的行踪。
“所以，两个信封一共一千五百磅，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你们自己决定怎么分配。”
“那件事情让你们遭遇了危险，对此我很抱歉。”
在奥黛丽看来，正是根据她眼前这两位女士拿到的情报，战车先生才能够敏锐的看破齐林格斯的计划，使得她一家人能够安然度过那一次危机。
如果没有休和佛尔思给的情报的话，战车先生哪怕是推理能力再强，估计也没办法看破齐林格斯的行踪。
这就像是罗塞尔大帝说的那句谚语一样，
即使再怎么能干的妇女，也不能够在没有米的情况下做出饭来。
好多钱啊，这真的完全不需要道歉，如果我知道能够拿到这么多的报酬，即使知道可能的后果，我也会接受那个委托……身材娇小的休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钞票，恨不得把它们全部抽出来反复点数。
她相信慷慨的大方的美丽的奥黛丽小姐肯定不会短缺报酬，但万一对方数错了呢？
但休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没有让她的双手再次产生自己的想法。
在拿到这一笔报酬之后，哪怕是和佛尔思对半分，她也能够得到七百五十金磅。
这样一来，她就能够非常轻松的把治安官的魔药配方买下来了。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有多余的钱，也许能够买下一件治安官的主材料。
佛尔思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感慨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四位数的金钱……”
我该赞美奥黛丽小姐，还是自嘲作家的贫穷呢？她无声补了一句。
她最近这几年既在诊所里当过学徒，又当作家写过几本还不错的小说。
然后在暴风山庄爆火的情况下，这才攒出了近七百磅的积蓄。
结果，这近七百磅的积蓄在亚瑟上了一次门之后，就直接没了六百磅。
不仅如此，她还需要为亚瑟做两个任务，并且再补上两百磅，这才能够平掉她身上的债务。
不过，在拿到奥黛丽小姐这次给的报酬之后，我的钱包就又能够鼓起来了......这样一来，戏法大师的辅助材料也可以很快就买齐，再加上亚瑟卖给我的那两件主材料，我就可以晋升为戏法大师了......佛尔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非常的高兴。
坐在沙发上的格莱林特子爵也有点艳羡，但不是艳羡休和佛尔思，作为一个财政状况还算良好的子爵，一千多镑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
他所羡慕的是奥黛丽出手豪爽，一点也没有负担。
“咳……”格莱林特子爵清了清喉咙，“如果你们能弄到‘药师’的配方，我也会给你们不菲的报酬。”
“我们尽力！”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接着，她望向奥黛丽，“我们最近接触到了疑似心理炼金会的人，你想要的‘观众’魔药很快就会有线索。”
休，我已经序列8了，比你厉害……奥黛丽矜持笑道：
“我很期待。”
说完正事，四人边闲聊非凡圈子的种种传闻，边在奥黛丽的示范作用下，各自寻找起想要阅读的图书。
忽然，休眼睛一亮，看到了两本硬封皮的图书：
《鲁恩王国贵族史》和《纹章学》。
与此同时，佛尔思也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弗萨克帝国人物地理志》和《环游北大陆》。
“尊敬的格莱林特子爵，我可以借这两本书吗？我很快就会归还。”休恳求般地望向书房的主人。
格莱林特不甚在意地点头道：
“没有问题。”
听见他的回答，佛尔思赶紧也提出了请求，同样得到了允许。
目睹这一切的奥黛丽嘴角微勾，矜持地看向了旁边，假做找书。
作为一名合格并获得了晋升的“观众”，在多次接触后，她已准确把握到了休和佛尔思在某些方面的偏好，借此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提前做出了布置。
而这种悄无声息的引导，也正是观众能力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