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听罢，就笑道：“这是见过阿血，还给她治疗过了啊。”
“怎么样，久别重逢，自己捡到治好的小姑娘长大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许有昀就道：“你别打岔，先回答问题。”
秦牧就道：“你这问的可都是国家机密。”
“行，我不问你。”许有昀冷哼一声道：“以后你有事儿别找我帮忙。”
“诶诶诶，都没说两句话呢，你咋急眼了呢。”
这当医生的，尤其是名医，真是得罪不起。
对许有昀的身份和人品都放心，秦牧也就没隐瞒：“她不是普通的特工，是特别部门专门干脏活儿的特工。”
“干脏活儿？”许有昀皱眉道：“什么样儿的脏活儿？”
“爆破，突围，杀人，抬尸……”秦牧还算委婉的解释了之后，又立刻道：“不是强迫啊，这孩子脑子特别好，前年组织是想让她深造念书，然后转成普通特工的。”
“她好像没肯。”
一听这话，许有昀对着秦牧和国安存的气儿都泄了。
是啊，那孩子主意大得很。关别人什么事儿。
许有昀连再见都没跟秦牧说，直接就挂了电话。
等晚上回到家，他就想通了，干嘛要为别人的人生生气纠结，就他的一个病人，不至于。
他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消完气儿就是正常生活，每天上班，回家，休假日偶尔回海城，偶尔去江家的武馆练练。
日子过得规律且平淡。
快过年的时候，帝都忽然下起了大雪，看完诊后，他准备回家泡个澡，睡一觉，然后再看场电影。
美美地在脑海规划呢，车子刚开出去，他就踩了急刹。
大雪天，后轮都在雪地里打滑溜了一下。
但是许有昀根本就没心思管，他探出车窗，对站在路边的阿血喊道：“你站那儿干什么？”
“我找你。”阿血这次来没戴帽子，就戴了个口罩。
许有昀听完她的话还没说话呢，就发现她穿的根本不厚，薄薄的一件外套。
许有昀有些生气，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心理建设，他也没发火，就说道：“上车。”
“不了，我就——”
许有昀打断她，推开了副驾驶的门，再度道：“上车！”
阿血是有些怕他生气的，就不敢再拒绝，麻溜上了车。
许有昀在她上车时，就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大。
阿血坐上来，整个人都舒服地放松了些。
许有昀瞥了她一眼，就说道：“你冬天就穿这么点儿？”
许有昀的语气是正常的语调，阿血就一点儿不紧张了，立刻就回答道：“不是的，我刚从国外回来。”
“国外？工作去的？”
“嗯。”阿血点了点头，许有昀就又问道：“你刚回国不回家来找我，受伤了吗？”
“没有。”阿血摇头。
说着话呢，正好有一个红灯，许有昀就停了车，有些好奇看着她道：“那你找我什么事儿？”
“嗯……”阿血就有些迟疑。
许有昀也不催，打从上次见过后，他已经掌握到了跟她相处的节奏。
就没啥要命的事儿，随她，都随她。
爱说不说，他不催，也不逼问。
省得催出一肚子气来。
许有昀又在开解着自己呢，那边阿血似乎想清楚了，就说道：“许大夫，我请你吃饭吧。”
“我吃过午饭了。”许有昀说完又问道：“你没吃啊？”
阿血点了点头，就转了个弯，开去了市里。
他找了家商场，领着阿血走进了一家女装店。
阿血看见他拿出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出来，都没试，直接捧着到柜台道：“我来付钱。”
这糟心孩子。
许有昀叹了一口气，不跟她计较这些小事儿，而是催促道：“赶紧穿上。”
见阿血穿上了，许有昀又准备带她去吃东西。
许有昀找的店是一家过桥米线的店，虽然不是饭点儿，但是店里的人特别多。
冬天么，谁都爱吃口热乎的。
许有昀进了店才发现阿血没跟进来，他就走出去道：“怎么了，不喜欢米线？”
阿血摇头道：“不是，我不喜欢人多。”
许有昀一下子就想起了阿血小时候独自缩在药房的画面，他也没说什么，又领着她重找了家没什么人的粉丝汤店。
等坐下后，他就笑道：“你这么不喜欢人多，还请我吃饭？”
“有包厢。”
许有昀一听，挑眉道：“喔，赚钱了啊。口气都不一样了。”
本就是随口吐槽的一句话，谁知道阿血听了，认认真真点头道：“嗯，我赚钱了。”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两张银行卡递给许有昀。
许有昀原本想倒水，手都伸水壶把儿上了，见状愣住道：“什么意思啊？”
“一张是我的工资卡，还有一张是任务额外的福利补贴卡——”
“不是问你是什么卡。”许有昀就打断她道：“是问你，把卡给我干嘛？”
“你有喜欢的东西就去买。”阿血认真道：“用我的卡。”
许有昀直接笑了，他看着阿血，满脸无奈：“我看着很穷？”
“不是不是。”阿血连忙摇头，“是我想报答你。”
阿血脸色认认真真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局促，也有怕被拒绝的担心。
许有昀是一点儿气都没有了，他再度放轻声音道：“你干的活，赚俩钱也不容易，自己留着花吧。”
阿血一听，就又露出怯怯的表情道：“你是嫌弃我的——”
“想什么呢？”猜出她要说什么的许有昀直接打断她：“给国家做事的，我不可能嫌弃。”
“我就是钱多的见到钱就烦。你别给我钱。”许有昀说道：“再说了，你报答我就直接拿卡给我，你自己想想，有诚意没有？”
“你连花心思给我买个礼物都做不到吗？”
阿血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给你买。”
“嗯。”许有昀把卡推了回去，阿血又推了回来道：“是卡不是钱，你别嫌烦，你给我收着吧。”
许有昀想拒绝，阿血来了句：“我一个人，没别人帮我收呀。”
许有昀手都伸卡上了，最终是把卡划到自己面前，拿起来，塞外套内侧的口袋里了。
收完钱，他就跟阿血道：“那你还有钱给我买礼物么？”
“有的有的。”阿血见卡被收下，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轻浅的笑道：“我还有别的钱。”
“嗯，你是有钱人了。”
许有昀吐槽了一句，然后把服务员端来的粉丝汤往她面前推了推道：“趁热吃。”
阿血吃饭速度极快，看得许有昀额头直跳，那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泛了上来。
他实在没忍住道：“不是，慢点儿吃饭是犯法吗？”
阿血又开始有些不安，许有昀就无奈道：“你先吃。我们待会儿说。”
话音刚落，他手机响了，是他妈妈打来的视频。
许有昀一接起，他妈妈的声音就直接传了过来：“儿子啊，腊月二十二相亲，你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