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白天进攻的伤亡情况,王元亮整军备战了两天,准备今天发起一次全面进攻,看能否重创人民军。
吃过早饭后,蜀军在万县县城三面,各派出了三千士兵,准备分成十个波次,发起连绵不断的进攻。
同时为了震慑人民军,王元亮让全军出动,给即将攻城的蜀军壮声势。
其实古代冷兵器下的攻城战,攻城一方的伤亡都很大的,最惨烈的攻城战,攻城一方伤亡都过半了,所以王元亮对于攻城的伤亡,心里是有预期的,只要不过半就可以继续打,只是眼看人民军没伤亡多少,己方却成片成片的伤亡,蜀军的士气会崩。
休息了三天,好吃好喝招待蜀军,把蜀军的士气又拉起来了一些。
辰时中(早上八点),整军待战的蜀军,都开拔到预定阵地了,战前动员也搞完了,王元亮承诺会重重抚恤阵亡家属,让士卒能放手一搏。
由于是精锐力量,王元亮的保证还是能让蜀军士卒信服的,虽然知道这次进攻十有八九要死,但看着后面的督战队,蜀军士卒只能鼓起勇气,咬紧牙关,准备跟人民军决一死战。
随着王元亮所在中军的战鼓开始擂响,做好准备的蜀军,便开始发起冲锋,每面城墙都有三百人,间隔一丈多,朝城墙冲去。
最前面的蜀军,四人抬着云梯,顶着人民军的炮火,往护城河边奔跑,躲过炮火后把云梯放在护城河上,供后续蜀军过河。
穿插在步兵中的弓箭手则,快速来到护城河边,不断放冷箭攻击人民军,放完一箭就换地方,对人民军的威胁还是不小的。
如果此时从空中俯瞰,万县县城三面都被蜀军士卒包围了,成散兵状,朝着城墙不断冲锋,前赴后继,跟不要命一样。
彻底分散开的蜀军,让人民军的迫击炮打击效果下降了很多,一炮最多带走三个蜀军,让防守的压力大增。
最关键的是,蜀军竟然无师自通,知道利用迫击炮炸出的弹坑,躲避炮击,一点点接近城墙,给守城的人民军增加了很大压力。
王元亮等蜀军将领,通过观察战场的情况,也在不断做出调整,让后续进场的蜀军,调整战术,降低伤亡。
由于万县的城墙每面有两里宽,而人民军平均在每面城墙的人数只有两百,想防住蜀军的攻打,压力还是很大的。
从蜀军第一轮冲锋开始,就有蜀军不断冲上城墙,虽然被守候在云梯旁的人民军及时赶下城墙或者杀死,但还是让城墙上的人民军士兵赶到绝望,往着城外不断进攻的蜀军,县城就像漂泊在风高浪急的大河上,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城里的百姓听到城墙上震天的喊杀声,都担心下一刻蜀军就打到城里了,好在刑房的人不断是城内巡逻,才让百姓们都老实待在家里,不给人民军添乱。
张成业在城里招募的百姓,此时也在城墙下待命,准备随时支援城墙上的人民军。
此时这些百姓中,不少人听到头顶上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腿肚子都转筋了,要不是看其他人都没跑,有人就要喊着回家了。
看着城墙下越来越多的蜀军,李泽天招呼人民军,把炮弹引信点燃后,等快爆炸的时候,直接扔到城墙下面,强大的爆炸冲散了蜀军的攻势,连云梯都炸坏了不少,才阻止了越来越多的蜀军冲上城墙,让防守的步兵和弩兵缓了一口气。
不过这样的打法,不能常用,如果爆炸点离城墙太近,会损坏城墙的,万一把城墙炸塌了就麻烦了,毕竟万县只是一个中等县城,城墙建的并不高大,经不住炮弹轰炸的。
但这样搏命的打法,确实很有用,只要别让炮兵乱扔炮弹就行。
王元亮看着激烈的战况,心里不禁感叹:“这该死的人民军,战斗意志还真是顽强,要是放任他们发展,蜀王的位置就不保了!”
见蜀军的攻势疲软了,王元亮便下令道:“去让他们把战鼓敲响点,把士气鼓舞起来!”
传令兵把命令传到后,敲鼓的蜀军,挥动这酸疼的胳膊,用力敲了起来,不过心里却骂道:“日他仙人的,这都敲一个时辰了,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跟他们一样想法的还有正在进攻的蜀军,一个瘦小的蜀军,刚在弹坑里躲过炮弹,便在同伴催促下爬了起来,朝城墙冲锋。
“龟儿子的,这还没完了,死那么多弟兄了,怎么还要冲啊?”瘦小的蜀军抱怨道。
同伴头也不回地喊道:“别骂了,省点力气 ,等会到城墙下,找机会躲起来,等撤军的时候再逃回去就行了!”
“他娘的,往哪躲,没看到到处都是爆炸吗?”
“自己想办法去,想活命就别愣冲,没看到还有不少弟兄没死吗?”
瘦小的蜀军知道同伴说得没问题,便一边冲锋,一边踅摸看有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了。
护城河边堆满了蜀军的尸体,瘦小的蜀军跳到水中,趴在岸边,装出一副死尸模样,准备苟到撤军。
别看蜀军攻势凶猛,不断有蜀军冲上城墙,但死的蜀军比人民军多多了,王元亮早晚得撤回蜀军。
瘦小的蜀军打定主意后,便趴在岸边,不时调整下身位,躲避漫天飞舞的破片和土块。
不过更多的蜀军,还是埋头冲锋,不敢耍滑头,毕竟身边跟着的军官可不会轻饶不出力的士卒。
也就是瘦小蜀军躲的地方不显眼,没被军官注意到,不然也难逃一死。
李泽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下面的百姓上来,协助防守,但怕百姓伤亡太大,不好给他们家人交待,便一直没下定决心。
就在城墙上的人民军快顶不住的时候,王元亮终于叫停了攻城,在一阵鸣金声中,蜀军像潮水一样退了回去,让人民士兵喘了一口气,不少士兵直接瘫软在城墙上,缓了良久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