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收上来的赋税,被我和县衙的官吏,还有周家瓜分了,六成都被周家拿去了,你们都知道,我是周家的人,这么大的事,靠我一个人,是万万不敢干的!”
“通州刺史和吏部尚书,都是周家的人,咱们万县最大的地主,跟他们是一家人,老太爷就住在周家大寨里!”
“由于蜀国刚建立,周家需要不少钱财攀结人脉,就促使我出此下策,伙同大伙瓜分赋税,对外宣称是朝廷没有免除赋税!”
“赈灾粮都被周家拿去了,通过灾年高价卖粮,狠狠赚了不少不义之财!”
李玮一口气说完,心里痛快了不少,但也掏空了他全身力气,瘫软在台上。
“我再问你,这些年,你在万县,一共贪墨了多少钱粮?”
李玮想了下说道:“具体的没有盘算过,不过至少也有三四百万钱和三万石粮食,这些钱财都被我运回老家了!”
见李泽天老实交代了,冯梁满意地说道:“算你老实,除了贪墨钱粮,你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玮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也是一死,没啥不能说的了!”
“每年除了朝廷征收的赋税,我还加了两成,用来孝敬周家和上级官员,还有就是纵容手下,让他们巧立名目,多收取赋税和各种杂费!”
冯梁听到李玮的话,忍不住骂道:“到现在,你还不老实啊,你们何止加了两成赋税,分明是加了五成赋税,你们上交朝廷的赋税,可比你们从下面收的赋税少了一半!”
李玮脖子一缩,辩解道:“那是底下人私自加的!”
冯梁没有再理会李玮,而是对台下喊道:“我们要审问李玮的就这些问题了,大家需要检举揭发李玮的罪行,现在可以开始了!”
冯梁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妇人站了起来,哭诉道:“李玮不是人,勾结富商,害死了我家良人!”
“具体情况如何,跟大家说说,人民军会给你做主的!”冯梁高声说道。
妇人来到人群前面,对着众人说道:“前年三月的时候,我家良人跟周家粮行做买卖,被他们诬陷说稻米发霉生虫,可我们送给他们的明明是新米!”
“就是这个天杀的李玮,收了周家的钱,说我们以次充好,骗取周家的钱财,让我们赔偿周家的损失,还把我家良人关进大牢,被狱卒拷打虐待,病死在牢里,还不让我们伸冤!”
“请人民军给民女做主啊!”妇人跪在地上,对着台上的众人磕头喊道。
冯梁赶紧让台下的人民军把妇人拉了起来,说道:“情况我们了解了,不要跪了,今后只要不是罪犯,大家一律不用给任何人跪拜!”
妇人千恩万谢地回到人群里,人民军的小伙则带着笔墨,问清楚妇人的姓名、地址,以及她丈夫的名字,还有涉案的周家粮行掌柜等信息,一一记录在案,之后再详查。
很快又一个汉子站了出来,指着李玮骂道:“要不是这狗县令,我家的店铺也不会被贱卖,我也不会沦落到在码头扛麻袋为生了!”
“去年,我家的沿街店铺,本来好好做着买卖,不成想遇上灾年,店里生意一落千丈,还欠了不少钱,可税吏依然要征收重税,丝毫不管我们生意不行了,理应少交赋税!”
“就因为交不上赋税,我父亲被抓进大牢,在牢里被不停拷打,我没办法了只能把好好的店铺贱卖给了官府,才把父亲救回家!”
“可父亲回家不久,就重病不治身亡了!”
李玮听到这个汉子的控诉,辩解道:“这事不能赖我头上啊,你应该指控户房长吏!”
“没有你的默许,他们敢这么做吗?”汉子反问道。
李玮便默不作声了。
冯梁让人民军记下了汉子的名字和住址,等公审结束再查是否如实。
汉子说完,便跟人民军的小伙交待相关信息。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控告李玮,冯梁便对台下百姓说道:“既然没人在控诉李玮,咱们就审下一个人了!”
冯梁让人把李玮押了下去,把县丞带了上来,照例按倒在台上,跪对着百姓。
“接下来这位,是万县之前的县丞,也是无恶不作的贪官,我们就不审了,大家直接来控告他的罪行吧!”
听到冯梁的话,台下百姓中很快就有人站出来,高声喊道:“县丞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些年,在城里横行霸道,拳养打手,强买强卖店铺,大家都恨死他了!”
“有没有具体案例,被侵犯的苦主勇敢站出来,不用怕被报复!”冯梁鼓舞台下百姓道。
“我家儿子,在街上好好地走着,就因为没有见到身后的县丞家大公子赶路,挡到他们,就被他们一顿暴打,腿都被打折了,可却反被诬陷是我儿子挑事在先,逼着我们交了罚款!”
“还有我家良人,在酒馆跟友人喝酒,被喝醉的县丞家公子一顿暴打,还扬言要杀了我们全家!”
台下的百姓一时便纷纷开口,不管大事小情,只要是被县丞家人欺负过的,都站出来控诉起来。
人民军的小伙则一一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和控诉的事情,准备后面一一查清。
被公审的县丞,早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缩着脑袋紧闭双眼,不敢看台下愤怒的百姓。
就这样,从巳时到申时末,除了中午短暂休息了一阵,公审大会一直进行着,被公审的这些贪官污吏,无不被这前所未有的审判大会震慑住了,基本都交待了自己的罪行,或者被百姓指着鼻子大骂一通,人民军也收到了很多这些官吏的罪行信息。
高强度的审判,就行了三个多时辰,让城里百姓们尽情宣泄心中的苦闷,也终于体会到李泽天说的当家做主的感觉,纷纷期待着尽快给这些贪官污吏明正典刑。
冯梁见审完最后一个吏员后,嘶哑着嗓子喊道:“乡亲们,感谢大家今天踊跃控诉这些败类,今天的公审大会就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