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次只让我们铁匠来服徭役的吧,我也不清楚咋回事,我来是想跟你说,教你打铁的事,得等我回来才行了,这段时间你先忙自己的事吧。”
“好吧,那就等你回来再学!”张兴旺无奈地说道。
跟张兴旺交待完,李泽天便回家了。
坐在草棚里,看着打铁的一应物事,李泽天默默盘算着,希望别遗漏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才能踏实地去服徭役。
思索了一阵,没啥遗漏的,李泽天便去准备包袱,带好工具和必要的东西,以免明天着急走,少拿东西。
吃过午饭,天边突然有云层飘来,风也起来了,灰尘也弥漫起来了。
抬头看了看天,李泽天开心地说道:“终于有下雨的征兆了啊!”
孙语彤也注意到天象变了,接过话茬说道:“希望能好好下一场雨,不然今年的秋天就要绝收了啊!”
李泽天赶紧找到村长,“叔,估计这两天就会下雨了,帮我找些雨布放到这边,下雨的时候把空地上的煤盖起来。”
村长看到变天了,心情也好了很多,“终于要下雨了,地里的庄稼算是有救了!雨布我等会去给你找一些,放心吧,不会让煤淋雨的。”
李泽天松了口气,“是啊,这雨可算是救命了!”
可惜一下午,只见风声不断,乌云已经遮天蔽日了,还是没有雨点落下。
不过久旱雨本来就难下,能看到下雨的希望,村民都很开心了。
七月初三,天蒙蒙亮,李泽天一行人就吃过早饭,赶着牛车往县城走去了。
路上风更大了,天也阴沉沉的,等李泽天一行人到县城的店铺,午时都快过去了。
把煤全部搬到库房,李泽天买了一些食物,给孙凌雪几人,让他们赶紧出城,路上边吃边走,尽早到家。
李泽天心里想着:“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雨,希望他们在下雨前能到家吧!”
李泽天转身进到店铺,对张成业嘱咐道:“业哥,我等下就去匠作坊报到了,这段时间你们守好店铺,照常卖煤,如果有官府的人来收税啥的,直接给就行,别争论!”
张成业是刚知道李泽天要去服徭役,便说道:“放心吧,不会惹麻烦的!”
李泽天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便背着包袱往匠作坊走去。
到了工匠坊,验明身份,李泽天被带到住宿的地方,已经有十几个工匠在里面了,大家住的都是大通铺。
李泽天选了一个靠边的铺位,铺好床便躺着准备休息会儿。
睡了一个多时辰,便被喊起来了,只见匠作坊的官吏都来了。
工房长吏清了清喉咙,说道:“这次召集诸位前来服役,为期一个月,主要是打造兵器盔甲。
人已经到齐了,大家今天先休息下,明天就正式开始干活。
具体的安排,坊正会给你们安排,本官还有事,先走了!”
工房长吏说完,便转身走了,匠作坊老大坊正,赶紧送工房长吏出门。
等工房长吏走后,坊正又来到屋里,“明天开始,大家要打起精神,好好干活,这次是有任务的,干不完大家都别想回家。”
说完坊正也撤了,留下一屋子工匠大眼瞪小眼。
往常工匠服徭役一般都是二十天,还能花钱不出力,这次不让纳资代役了,这时间还延长了。
工匠们都有些怨气,互相打听消息,屋里一时间乱哄哄的。
李泽天大概猜到为啥了,蜀王这是要储备武器盔甲,准备打仗了,或者做好防备,以免被其他势力觊觎。
李泽天身边的工匠倒是很安静,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屋顶出神。
李泽天轻轻碰了下他,“老哥,你是哪里的?”
只见老哥慢悠悠地转头看了李泽天一眼,“永门乡!”
李泽天想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在哪里,套近乎道:“我是沙河村,咱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离的还挺远啊!”
“我叫李泽天,老哥怎么称呼?”
“王良材!”
“老哥,好名字啊!”李泽天拍马屁道,“老哥,平时都打造什么铁器呢?”
这次老哥不说话了,转个身背对着李泽天。
李泽天摸了摸鼻子,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继续睡觉了。
睡到半夜,突然天空电闪雷鸣,炸雷声轰隆隆地响彻天地。
屋里的工匠都被吓醒了,借着闪电的光亮,才发觉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了。
李泽天见到下雨了,喃喃道:“小雪他们应该到家了吧?”
不少工匠起身,到外面清洗身体起来,这真是久旱逢甘霖啊,大家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剩下的工匠也纷纷起身看着外面的大雨,默默地想着心事。
看了一会儿大雨,众人便继续睡觉了。
天亮后,来到灶房吃过早饭,坊正便带着众人到作坊干活了。
李泽天正好跟王良材分到一个小组,负责锻打铁块。
由于人手较多,基本两三个人负责一道工序。
王良材跟李泽天身高差不多,都是不到六尺,一米七左右,身材挺壮实的,黝黑的皮肤,一双大手布满老茧,伤痕累累。
王良材很少说话,只是默默打铁,李泽天也找不到话题,只能跟着埋头打铁。
很快就到午时了,众人到灶房用餐,都累的不行。
服徭役本来就没有工资,还好管饭,不然就更亏了。
吃完饭,坊正没有催众人继续干活,太阳又出来了,这会儿正热呢,坊正让众人休息半个时辰再继续干活。
躺在铺盖上,李泽天又问道:“老哥,看你打铁的样子,造出的铁器肯定很好吧?”
通过一上午的工作,王良材也看出眼前的小伙,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滑头,是个踏实肯干的实在人。
“还行吧,只是老百姓太穷,挣不了几个钱啊?”王良材有点发愁。
“是啊,开春后连续两三个月不下雨,夏收减产太厉害了,农户手里更没钱了,咱们这买卖也不好干啊!”
“小伙子,看你没多大,怎么就被招来服役了,家里大人呢?”王良材好奇地问道。
不怪王良材这么问,这时候的匠人都是父子代代相传,轻易不会传授给外人技艺。
李泽天叹了口气:“家里就剩我自己了,只能自己来服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