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戾气极重,表情虽然是平静的,莫名给她一种冷酷森寒的感觉。
安虹看着他,心里一阵涩然。
他知道了当初的事,所以,更加厌恶她了?
这样也好……反正,她今早也是要和他摊牌的。
他把自己赶出去,或是更加成倍折磨她,羞辱她,她都认了。
“没睡好么?”易羡书忽然问,一双深邃的眸子打量她的脸。
她眼睑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是没怎么休息,快要虚脱了。
安虹不在意地摇摇头,“我在等你。”
男人的目光柔和了些,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压低的声音,好似听出几分暧昧,“等我?我晚上没看着你睡,你很失落?”
安虹一怔,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只茫然地看着他。
他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先上楼,好好聊聊。”易羡书拾阶而上,走了几步,回头看她,嗓音淡漠,“还不跟上。”
安虹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门“咔哒”关上,室内光线昏暗。她踩在地毯上,出奇的平静,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他坦白,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顾娅之都和你说了吧。”
她看着男人弯腰在床头的操控台上按了一下,厚重的窗帘从两边移动,清晨稀薄的金光洒进来。
“说什么?”他在考究的雕花红木椅上坐下,姿态高贵,沉静,好整以暇望着她。
安虹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肩膀轻轻颤了颤,“当初……我被黑.帮团伙绑架……”
那件埋藏在内心的黑暗和绝望,每次想起来,都像是揭开还未痊愈的伤疤,眼前一片鲜血淋漓。
易羡书沉默下来,俊朗的脸庞冷酷阴沉,放在扶手上的手指,骤然绷紧。
顿了几秒,安虹睁开双眼,眼底一片苍凉的灰暗,像是清澈的潭水蒙了一层霜,一切都看得风轻云淡了。
“我不配合那个头目的要求,他们用我的性命威胁我父亲,让他来一趟。后来,我父亲为了保护我,被折磨死了。”
安虹麻木地陈述着,想起那些黑.帮的人脸上恶意的笑,想起瘦弱的父亲拼死和他们搏斗,想起那天如血般的晚霞。
她像是乞丐般,衣不蔽体的躲在黑巷子里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出声。
唯一的室友遇害,就连身边的同学也收到了恐吓。
得罪了那帮恐怖分子,和她走得近的人都被连累,她甚至不敢让他们知道,她还有个男朋友。
父亲死后,她回了国,第一时间断了和英国那边所有的联系,匆匆和他提了分手。
那段日子,是堪比地狱般的煎熬,连日做噩梦,甚至得了被害妄想症,总觉得身边的男人都想害她。
和易羡书不辞而别之后,整整两年都没见过他。
嫁给付存熙之后,她偶尔听说他的消息,知道他回了国,接手了家里的公司,一手将家族企业做大,推到了新的高度,成了人人敬仰的易三爷,身边女人环绕……她的心里总是一阵难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