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羡书带她回家住,自己心里,竟然生出几分名为嫉妒的情绪,自导自演了那一场“暧昧”,故意让安虹误会他俩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明显看穿了她的计俩,却不屑多说什么,显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你的伤,下周拆线……注意不要碰水。”夏婉巧妙地转移话题,温婉地笑,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易羡书分了神,想起安虹头上的伤,有些心不在焉。
他记得,她连安全带都没系,重重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呵,付存熙那么粗心的男人,连这点小细节都没注意到,她到底看上了他哪点?
……
收拾完毕,去公司时,楼上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打翻了盘子。
片刻后,张妈大惊失色地从楼上跑下来。
“三爷,不好了!安小姐她身上流了好多血……”
易羡书脸色微变,没有片刻犹豫,大步冲上楼。
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夏婉心头掀起了动荡。
印象里,他始终是沉稳、克制的,多大的危机都能泰然处之,情绪鲜有波动的时候。
可在那个安虹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控。
宽敞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遮住了清晨的光线。
女人靠着墙,颓然地坐在那儿,眼神空洞,几缕发丝黏在脸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汗水打湿。
地上一地镜子的碎片,一块握在安虹手里,血迹顺着指缝和纤瘦的手肘淌下来。
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几只小药瓶滚落在门口,洒出十几颗药片。
易羡书刚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女人蜷缩在墙角里,头发凌乱,抱着膝盖,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看到他走进来,也没有丝毫反应,像是失了灵魂。
易羡书低头看着,没来由的,心抽痛了一下,心头升腾起一阵怜惜来。
这种情绪,让他极其反感,可眼下,顾不得太多,凭着本能朝她走过去,弯下腰。
指尖还未触碰到她的手,墙角的女人猛然将碎片握得更紧,殷红的新血滴在地毯上。
“安虹,松手。”
他胸口揪着疼,长指撩开她的头发,才瞧见她脖颈上的抓痕,触目惊心。
“安小姐这是……疯了?”张妈低声念叨。
夏婉紧跟着走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瞳孔一缩,静静地盯着易羡书的侧颜。
男人神色紧绷,眼底的痛惜和紧张,她瞧得分明。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的态度对她算不上好,甚至有几分冷酷,几分无情,可是,为什么看到她受伤时,比关心自己还要多?
易羡书伸手,去掰安虹的手指。
“安虹,给我。”他动作很轻,像是怕吓到她,语气温和。
避免她做出自残的举动,将身边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墙角的女人冷冷看着他,像是受伤的兽,猝不及防,抬手朝他打了过去。
夏婉惊呼一声,安虹的手打在易羡书脸上,肩膀上,蹭上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