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安虹低着头,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阴影。
熟悉却冰冷的气息渐渐将她包围,安虹往后瑟缩了一下,放下杯子就要往外走,肩膀猛然传来一阵痛感。
易羡书直接将她拽了过来,虎口握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目光落在她受伤的额头上。
“放开我!”安虹扭了脸,却被他掐着下颚,被迫抬起头看着他。
“伤哪了?”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易羡书,撞人的是你,你现在来问我这句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安虹的气息凌乱几分,想起他看到自己和付存熙在一起,连缘由都不问,不管不顾撞上来,额头就隐隐发痛。
“我问你伤哪了,嗯?”易羡书的声音温和下来,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光波澜不惊,隐藏着愠怒下的平静。
看到他那张斯文的脸,安虹脑海里那根受到惊吓的神经陡然绷断,用力挣脱他的手,却被按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带翻水杯,染湿了一大片衣襟。
“我说,你们俩亲密可以,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场合?”
厉以衍嘲讽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安虹脸色惨白,高跟鞋蹬掉了一只,挣扎着摆脱他的钳制,跳下桌子,又被抵在了门上。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一只手就控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将她粗暴地扛肩上,大步往外走。
“易羡书,你离我远点!”
易羡书的面容更冷,这句话他不知听过了多少次。
想到她坐在前夫的副驾驶上,他就有种搞死付存熙的冲动。
身后的厉以衍慢步跟上,薄唇噙着玩味的弧度,拿着车钥匙充当司机,打开车门坐进去。
刚才在院子里看到那辆报废的法拉利凹进去一块,不难猜测当时究竟是怎样惊险的情况。
想必安虹和付存熙待在一块,彻底惹怒了这个控制欲极强的偏执狂。
易羡书打开后座车门,把她丢了进去,动作称不上多怜香惜玉,甚至带了几分粗暴。
“上哪。医院,还是你金屋藏娇的别墅?”厉以衍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上的戒指反射着墨色的幽光。
“我要下车。”安虹冷静下来,指尖将散乱的长发拨开,缓缓坐起身。
易羡书忽视她的话,淡淡道,“回缪斯公馆。”
他的私人房产。
“安小姐脑门上撞得挺严重。”厉以衍凉凉地说着风凉话,哂笑道,“不赶紧送去医院,再晚点伤口该自动愈合了。”
说起最看不惯安虹的人,厉以衍绝对算一个。
作为易羡书的大学室友,亲眼目睹了她是怎样把好兄弟追到手,又毫不留恋地甩掉他的。
老三重情重义,从不沾花惹草,算得上绝世好男人,可偏偏栽到了她安虹的手里。
整日自虐似的酗酒抽烟,好脾气的男人被伤得千疮百孔,变得暴躁易怒,肉眼可见的颓废下来,差点折腾掉了半条命。
可这个女人,心安理得地做着付太太,混着富婆的圈子,惹了一身市井气息,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