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兴国侯府今天要分家?
不是说原兴国侯夫人蒋氏的丧事吗?不是丧事是分家?
什么?三夫人忍受不了兴国侯让个外室女这几日进府主持府内事务,一定要分家,这才分的?
这……叫什么回事,蒋氏才死啊,这居然让个外室上门,还主持府内事务?
兴国侯府真是不知体统,怪不得三房要分家,再一起呆着,还不定办出什么荒堂事情来……
许多人听了三房的下人的话,一个个交头接耳,对着兴国侯府指指点点,兴国侯这办的还真不叫什么人事。
就算蒋氏再不好,这个时候也不应当让个外室进府里主持内院事务。
怪不得三夫人要分家,这还不分,脸都要丢光了……
邵靖原本是要把娥娘的事情办的静悄悄的,只要上了族谱,进了兴国侯府的大门,又有文相夫人在后面撑腰,谁管得了他的事情,必竟他也是为了顾及蒋氏,没有正式摆酒,没有正室饮宴的。
没想到这事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不但许多人知道,而且还被许多人垢病,只气的直接去了前院书房,也不去管蒋氏的后事。
邵华安也去了书房,把事情都推给了赵熙然,看到床上还挣扎着想发出声音的太夫人,想到府里的一片『乱』事,赵熙然觉得自己一个人真的不够用。
当初自己嫁进兴国侯府的事情,还想着把整个兴国侯公捏在手中,一边帮父亲找东西,另一边凭着自己的能力,让兴国公府兴盛起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眼下-这个时候,『乱』成一团,谁都把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再看看太夫人恨毒的目光紧紧的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是自己让这个家散了似的。
赵熙然只觉得浑身无力,却又不得不处理事务。
要分家了,里里外外这么多事情,偏偏公公和邵华安都什么也不管,全扔给了她,让她一个新媳『妇』如何处事?
这一刻,赵熙然劳心劳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嫁进兴国侯府。
那个时候自己其实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手扶着柱子眼前一阵发黑,耳边是下人们似远似近的声音,身子一软,差一点晕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
“大『奶』『奶』。”
好半响,赵熙然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左右,用力的吸了口气,缓了缓道:“我没事,都去忙吧!”
“大『奶』『奶』,奴婢扶您休息一下!”她自己带来的陪嫁丫环秋月和秋莲两个不放心,一边一个扶着她坐下。
“不用,我们先回去!”赵熙然低声道。
“大『奶』『奶』,这太夫人……怎么办?”秋月暗中看了一眼太夫人,低声道。
一看这太夫人的情形就不好,她还真怕太夫人出了事情,到时候侯爷和大公子,会把事情全怪在大『奶』『奶』的身上的。
赵熙然苦涩的笑了,眼帘垂落下来,她当初为了算计兴国公府嫁进来,兴国公府也没有谁对她真心的,但眼下她却不得不处理烂摊子。
“扶我到凳子上坐一下!”
赵熙然道,她不能走,现在离不开这里,她还得主持这府里的事情,幸好那个外室女要进门了。
赵熙然之前很反对这个外室女进府,眼下的想法却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她们一心想进来,让她们进来就是,兴国侯府的名声已经差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还会更差吗?
这府里的烂摊子,她收拾不了,谁愿意收拾就谁来吧!
兴国侯府是好不了了!
邵宛如是在府里闹腾起来的时候,离开的,府里闹成这个样子,连个正经拿主意的也没了,内院『乱』成一团,她也没打算帮兴国侯府坐镇,自带了人上了马车,出了兴国侯府的门,祭拜蒋氏,她也来了,兴国侯府拿不到她一点错处。
风雨招摇,这一波风雨看兴国侯府如何避过。
马车里很平稳,她接过一杯茶看着杯中的清茶,眸『色』清凛中透着些暗沉,兴国侯府害了自己的父母,那就无须再留下了……
“母妃,怎么办,刑部的人又来问事了!”清郡王府,楚清也烦燥不已,太后娘娘还在华光寺,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眼下这事还真的拖不下去了。
刑部的官员,哪怕只是一个小吏,就这么死在母妃的佛堂,如果没有一个说话,刑部那边就不会结案子,时不时的派人过来。
“推个人手出去。”太妃脸『色』阴沉的道,手中的木鱼敲的很重,几乎压住了她自己的话。
“推个谁?”这话楚清并不意外,“总得有个缘由!”
这个缘由说的不好,就可能连累到他,楚清担不起这个责任,皇上心中,并没有他这么一个亲侄子,他和楚琉宸都是先皇子嗣,却一个天一个地。
能把小吏藏身在佛堂,也不是府里一般人能做到的。
“推一个管事出去!”太妃咬了咬牙,“就今天晚上,把管事推出去一个,就说是『自杀』的,说那日有人偷偷的把人带进来,就是这个管事干的。”
“目地是什么?”楚清急切的道。
“嫁祸,有人想嫁祸你,而后又想刺杀你,刺杀你并不是真正的目地,最主要的就是让人搜查清郡王府,把刑部死了的小吏找出来,嫁祸给你。”太妃手中的木鱼重重的放了下来,凌厉的道。
既然太后娘娘那条路走不通,她就不走这条路了。
这主意不错,楚清连连点头,眼下他被刑部也『逼』得没法子了,刑部尚书传来话,如果楚清再没有合适的解释,就要直接带他去刑部了。
“母妃,觉得谁嫁祸我为好?”楚清想了想又道。
这事有因有果,总得暗暗的指向,否则刑部那边也不会把这事当回事。
“小吏出事的那天,原本不会这么晚的,因为蒋氏的死,蒋氏死了,刑部把许多人留下,那个小吏就在其中,如果蒋氏的死跟他有关呢?”太妃不愧是经历了两朝,又把儿子藏到玉慧庵里的人,这时候已经有了决断。
联系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刑部的怪异表现,以及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太妃推断这个小吏跟蒋氏的死,或者有些关系。
“蒋氏死了,兴国侯必然得利,听闻兴国侯一心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还养了一个女儿,一心想进兴国侯府,蒋氏当时还为了污陷兴国侯,准备『自杀』的,眼下这个时候死了,兴国侯可不就得利了。”
太妃又道。
楚清连连点头,但又不得不犹豫了一下:“母妃,邵靖的身份不够!”
邵靖的身份,还当不起刺杀自己的事情。
“邵靖不够,那他身后的铖王呢?”太妃冷笑一声道,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铖王那边和他们这边,暗中有联系,为了自救,把铖王推出去。
因为和铖王那边暗中有联系,所以知道邵靖和铖王的关系不同寻常,也知道邵靖其实是站在铖王这边的。
这事推在邵靖身上不合适,但推到铖王身上呢?
可不就是正好!
“铖王那边会不会反咬我们?”楚清还有些担心,铖王可不是好惹的,他们知道铖王的一些事情,铖王那边也知道他们这边的一些事情。
“那又如何,他最多就是捕风捉影,我们又没说什么,有些消息也不是我们放出去的,跟我们无关,楚琉玥、楚琉周、楚琉宸谁是省油的灯。”太妃冷冷的道,脸『色』阴寒。
“可是……母妃……”楚清还在犹豫,“我们不能让人发现的。”
“让莫秋怡那边去办,魏达海不是她那边的人吗?就算有什么事出来,也查不到你的身上。”太妃不以为然的道。
“母妃,秋怡她就要嫁给我了,这时候她如何出事,也不太好吧?”楚清还是担心,莫秋怡在玉慧庵里陪着他这么多年,两个人算起来也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就算莫秋怡长的不算很出『色』,甚至比不得邵洁儿,楚清也总有几分向着她。
“她如果做的不好,自有人顶替她。”太妃不以为意的冷笑道,“原本她就是我给你留下的助力,帮你成事,也是必然的事情。”
莫秋怡这一脉,也是前朝皇家公主的血脉,但那又如何,清儿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其他人都无所谓。
前朝公主的血脉又不是只有莫秋怡一脉,前朝的公主不少,逃往糈国的那位丽妃不也是吗,莫秋怡不行,自有其他人名正言顺的顶上。
至于魏达海,那就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了,前朝留下的手段不少,眼下大部分在自己的手中,太妃很有底气。
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才是名至实归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行,都不可以!
“清儿,你不要儿女情长,秋怡是不错,我也一定会拉拢她,但你要记住,你是主,其他人都是你的手下,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既便是母妃也是可以牺牲的。”太妃语重心长的道,“莫秋怡之前就做错了事情,才使得那一处的金库被人抄掉了,到现还不知道落到谁的手中,引起了谁的怀疑,当初这事你便一力承担了下来,你若再这么一心护着她,让其他人怎么想?”
这话说的楚清一阵沉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事还真是莫秋怡的失误,损失了他不少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