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柠放轻脚步,将食盒轻放在桌上,然后蹑手蹑脚走到真皮靠椅后伸手蒙住半垂着头男人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徐初柠故意压低的嗓音,听着有几分粗犷。
女人精致眉眼间溢着俏皮的笑容,一双大大的杏眸亮晶晶的,眼底盛着璀璨星河,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又耀眼。
感觉到眼上的一片温软,原本男人紧拧的眉头舒展开,唇边荡着笑意。
放在办公桌上的修长大手覆上眼上那双柔软的手上。
“我猜猜啊...”男人语调悠扬,声调中带着宠溺之色,“肯定是我...未来孩子的妈妈。”
说完将椅子往后一转,手一带,佳人已稳稳入怀。
“不是说不用天天给我送饭吗?”慕铭景说话间又在佳人唇上落下一吻。
虽然医生说孕妇也需要多多运动,可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他实在心疼她天天来公司给他送饭。
而怀里的人对于给他送饭这事,似乎乐此不疲。
“你这才吃了多久呀,就腻了是吧!?”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到了中午时,阳光总会打在办公桌的一侧。
此时坐在慕铭景腿上的徐初柠倾泻在后颈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被镀上一层金色,纤长卷翘的睫毛也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
但这双眼睛此刻正瞪圆了,半仰着头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红唇微嘟,尽显娇嗔之色。
而纤纤手指正放在男人的耳朵上,轻拧着,一副被惯坏的娇蛮模样。
“不敢不敢。”慕铭景笑着将耳朵上的手拿下来,下巴抵在怀里人的发顶上,“天冷了,你出门被冻着了我会心疼。”
“我哪有那么娇气啦!”徐初柠不满道,但心底却像是抹了层蜜似的,甜滋滋的。
婚后慕铭景一改从前冷冰冰的模样,几乎变成了二十四孝居家好老公,如今京城盛传的关于慕铭景的流言她也从旁人嘴里听说过几回。
无一例外都是说慕铭景是个老婆奴、恋爱脑,自从结婚后每天准点下班就算了,几乎也不再参加各种应酬。
虽然听时徐初柠总是装作一脸高冷,似是不在意的样子。
可人后她开心得几乎要打滚。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跟心爱之人两情相悦。
“我在家一个人没胃口,吃不下。”徐初柠双臂搭在男人肩上,撒娇道。
她如今跟慕铭景依旧住在外边,慕铭景找了个阿姨给她做饭,但家里空荡荡的,她无事可做。
偶尔爷爷会过来陪她吃饭,但爷爷毕竟年纪大了,总是跑来跑去,又是大冷天,她也不放心。
再加上如今她跟慕铭景在热恋期,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见他。
所以每天都让阿姨做好饭帮她装好,然后让司机送她来慕氏给慕铭景送饭。
“又没吃饭就跑过来。”慕铭景无奈刮了刮徐初柠的鼻尖,“先吃饭,下午你在休息室睡会,下班带你去吃好吃的。”
闻言徐初柠眼睛亮了亮,立马从男人怀里站直,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
——
下午时,徐初柠在休息室沉沉睡了一下午,休息室有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暖洋洋的。
暮色渐暗时,休息室外的办公室内忽然出现了慕老爷子的声音。
“铭景,虽然这件事是你爸做错了,但他是慕家的血脉,如今莫家已经破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外面过得不好。”
慕老爷子微沉的声音透过门传入休息室内,徐初柠缓缓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
正在她想思索慕老爷子嘴里的人是谁时,苍老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即便他回来了,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慕家的掌权人依旧是你。”
徐初柠靠在床上,秀眉微微蹙起,外面的话还在继续,但依旧是慕老爷子单方面说,慕铭景一句回应都没给。
关于慕家私生子的事,徐初柠只是听慕铭景说过,但具体是谁她并不清楚。
而且涉及隐私,他不想说,她便也没问。
可刚才从慕老爷子的话中她听到了关键信息。
莫家,刚破产...
符合这一条的人如今整个京城怕是也只有莫渝嫣那个继哥---莫榷恒。
从前看到莫榷恒时那种怪异之感在今天终于得到了解答,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跟慕铭景很像。
不仅是长相,还有若有若无散发出的那种冷冽气质。
她跟莫榷恒算不上熟,但因为莫渝嫣的关系打过不少照面,以往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京城盛传莫榷恒的母亲因为丈夫的出轨自杀了,明显是一副爱惨了丈夫的样子。
而且...莫榷恒比慕铭景还要大上两岁。
徐初柠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莫蕴的原配妻子自杀同年,正好是慕铭景父亲过世那年。
慕父过世是在一个梅雨季节,接连一个月天空都阴沉沉的,每天都在下雨,时大时小,空气中都是潮湿。
原本她都出国度假了,听闻慕铭景父亲过世她才匆匆回国。
似乎就是在那一年的夏天,莫蕴的原配妻子跳楼自杀了。
那年夏天格外的热,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热,莫蕴妻子自杀的事为炎炎夏日又添了一把火。
当时所有人都在说,是莫渝嫣的母亲上门将人家原配妻子逼死。
可若是,莫榷恒的母亲根本不爱莫蕴,又何来被原配小三逼死这一说。
她跟慕铭景躲在柜子里目睹慕父出轨那天,她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因为慕铭景将她眼睛捂上了。
他说:很脏,不要看。
当时慕铭景肯定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所以他很早就知道了莫榷恒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想到这些年慕铭景背负了这么多事一路走来,还要跟慕家那些老家伙斗智斗勇将慕家大权重夺回手中。
心像是被泡进水中,酸酸的、涨涨的。
只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自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爷爷,无论你想给他钱还是帮助,我都会装作不知,但无论是慕家还是慕氏,我都不可能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来。”
休息室的男声即便已经刻意压低,但还是传入了徐初柠耳中,沉闷的声音重重敲在心上,她心脏隐隐泛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