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最后一个数字,装有密码锁的门“滴”一声,纤白的手指搭上扶手一扭,推门而入。
这会是下午,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晴空,可开门后屋内竟一片漆黑。
徐初柠在玄关处熟稔地换了鞋,按下全屋窗帘开关。
落地窗前的窗帘缓缓往两边打开,阳光瞬间将屋内照亮,
屋内的摆设半点没变,跟四年前如出一辙。
徐初柠踩着软白毛绒拖鞋往朝着主卧方向走去。
不出意外,卧室同样是一片漆黑。
大床上依稀可见隆起的一团,黑暗寂静的卧室莫名有几分寂寥之感,男人均匀的呼吸声飘荡在偌大的房间内。
黑暗中,一声轻叹声从女人喉咙处传出,手边的包被她随意放在一旁,轻着步子往大床那边走去。
走到床边时,她俯下身,纤白的手在在睡得正熟的男人额上探了探。
入手是滚烫的温度跟额间的细汗。
“季斯南!”徐初柠推了把床上的人,想将他叫醒。
这么烫温度,他居然医院都不去!
只是她那轻轻一推,床上的人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徐初柠心里忽地有些慌乱,又用力推了两下季斯南。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往她手这边靠了靠,滚烫的脸颊贴在她微凉的手上蹭了蹭。
徐初柠心里一软,心中腹诽。
还是跟以前一样会撒娇。
“季斯南,快起来,去医院!”
猛然间,脖子被人一拽,徐初柠的脸埋进了滚烫无比的肩颈间。
“老婆,你好久都不来梦里找我了...”
男人委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吐出的热气尤为灼热,他嗓子因为发烧嘶哑得厉害。
“好想好想好想你...”
环在脖子上的手臂再次收紧,徐初柠蓦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将脖子上那只手扒下。
可对方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她用力也拉不动。
“季!斯!南!”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床上的男人脑子这才清明了几分,熟悉的馨香传入鼻尖,他猛地收回手。
琥珀色瞳孔里全是错愕。
“你...你怎么来了?”嘶哑的声音中藏着几丝慌乱。
季斯南忽然想到刚才那个“梦”,烧得绯红的脸兀的有些白。
“季总英雄救美感冒了,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女子轻笑道,她拢了拢身上的裙子,在床边坐下,这才慢条斯理道:“没想到,季总家大门密码还没换。”
潋滟如春水般澄澈的眸子弯起,在黑暗中格外的亮。
说话间,那只原先放在被褥上的手按在了窗帘开关上。
窗帘打开,卧室骤然亮堂一片,床上的人手反射性挡在眼前。
“去医院。”
徐初柠起身拽着床上男人的手臂,后者将手臂从她手中挣脱,一把掀过被子,将头盖住。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我不去,睡两天就好了。”
“你这么大了害怕打针呢?”
被戳穿的季斯南:“......”
“你来我这里,你先生知道了不生你气吗?赶紧走吧。”
“嗤!”
笑声在卧室内响起。
徐初柠再次在床边坐下,将床上的被子掀开一角,她声音平缓而温柔,“你吃醋啊?”
那张被因为发热变得绯红的脸,霎时僵住。
好像忽然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我叫赵越来家里给你挂吊水。”
说完,不顾大床上季斯南的反对,拿出手机给赵越打了电话。
——
赵越提着医药箱,跟着徐初柠的步子走进卧室。
他心中嘀咕,这两人咋又搞到一起了?
不是离婚了?
“我真的不用打针!”季斯南再次强调,嘶哑的声音比刚才跟徐初柠说话时还要大上几分。
听了这话,提着医药箱的赵越又往倚在门上一身烟灰绿的女子看了眼,眉头挑起,似乎是在问她的意见。
“脸都烧红了,赶紧给他打!”
赵越将医药箱放下,准备待会要用的东西。
而床上的男人即便再不乐意,可看到倚在门边的人时,还是低下了头,乖乖地等着打针。
不一会,滚烫的手中忽地一阵冰凉,他垂眸。
纤白的手指正轻捏着他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放在他手里时,冰冰凉凉的,浑身的热意瞬间散去不少。
“乖乖打针,待会给你做好吃的。”
另一只手在季斯南头上轻轻拍了下。
已经很久没有被老婆拍拍的某人,怀念地蹭了蹭头顶的手。
赵越:“......”
把狗关起来杀是吧!?
真是没天理!
看他不扎死他!
最终打针时,赵越在徐初柠凌厉的目光下,还是十分没有骨气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
吊水挂了两小时,这期间徐初柠在厨房熬了瘦肉粥,快好时又放了些切好的生菜进去。
赵越从卧室出来时,徐初柠也正巧从厨房出来,她身上围着粉色围裙,微卷的长发被她随意挽在脑后,白色的毛衣衬得她格外温婉。
“吃点再走?”徐初柠手里端着粥,朝赵越歪了歪头。
提着医药箱的赵越想到主卧躺着的人,连连摆手。
狗粮,他只吃一次...
而且那个小心眼的季斯南,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居然吃了徐初柠煮的粥,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伴着“啪嗒”一声,玄关处的门被关上。
徐初柠端着碗朝卧室走去。
推门而入时,床上的男人已经变了副脸。
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又挂上了人前时冷淡疏离的表情。
将碗在床头柜放下,徐初柠又伸手探了下男人的额头。
总算是没刚才那么烫了。
“吃不吃?”
徐初柠双手环胸,俯视着床上的人。
在那双潋滟澄澈的瞳孔的威胁下,冷着脸的季斯南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悸动,冷淡地点点头。
“放哪儿了,自己吃吧。”徐初柠下巴微抬,往床头柜方向扬了扬。
“手打针了,疼...”
闻言,瓷白美艳的脸上浮起笑容,在床上坐下,端起床头柜上的粥,白瓷勺舀起小半勺吹了吹,递到男人嘴边。
“客房有被子吗?”
季斯南咬住勺子将青菜瘦肉粥吃进嘴里,他只嚼了一口,就听到对面人的话。
琥珀色瞳眸浮起疑惑,似是不解。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