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气呼呼的回了房,在床上呆坐了一会,越想越生气。
这里的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尊重他。
特别是苏沫,竟然叫他干活。
想到后面,小景红了眼睛。
起身出了房门,想找阿娇诉苦。
来到于蓝儿房间门口,里面传出阿娇的嬉闹声。
小景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他在这里受委屈,自己的姐姐却是只顾自己开心。
推门过于用力,房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房里的几个小姑娘霎时安静下来。
疑惑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小景。
“阿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阿娇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的弟弟又犯什么毛病,但还是跟了上去。
“你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了你。”
小景停下脚步,突然转身,看着阿娇一字一顿道:“我要回家。”
“啊......”
阿娇见小景不像在开玩笑,连忙安抚:“好弟弟,咱不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这句话像是触及到了小景的逆鳞,整个人一下子炸毛。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你可知道你的亲弟弟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能受什么委屈?”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师父让我明日早起扫地,一个乡下老妇人,她竟然指使我干活。”
小景见阿娇没有反驳,说的更起劲。
到后面甚至都染上了哭腔。
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也没人捧着他,他真的打从心里觉得委屈。
“我觉得师父说的有道理,每个人都有活要干,凭什么你闲着。”
“什么?”小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竟然也不站在他这边。
“小景,你就听我师父的话,扫个地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不可能,我就算死也不会听她一个老太婆的话。”
小景气呼呼的跑回房间,鞋子一脱,爬上床,用被子蒙上头,默默的流着眼泪。
心里暗暗发誓,他要离开这个破地方。
——
翌日,天刚蒙蒙亮,苏沫家的厨房已经亮起了油灯。
刘福挑着磨好的豆子刚放下,春桃几人便接手。
过滤豆渣,煮豆浆......大家各司其职。
刘福洗了把手,指着大门说道:“刚才我出去时,大门是虚掩着,是不是昨晚你们忘记锁门?”
“不能够吧,我记得昨晚回房前检查过,难不成是我记错。”
慧娘在院子查看一番,又去了库房,确定家里没丢东西才放下心。
睡梦中的苏沫一直眉头紧锁。
这几日她一直惦记着李秀生产的事,想的多了,连梦里都是。
“老夫人......”
“老夫人.......”
苏沫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叫她,一时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翻了个身,继续睡。
“老夫人......快醒醒。”
“大奶奶羊水破了。”
苏沫瞬间睁开眼睛,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原来真是慧娘在敲门。
“等一下,我马上来。”
套上外衣,急急忙忙往李秀房间奔去。
大丫二丫两个小丫头急的在房门口打转,见到苏沫过来,才定下心。
“奶,我娘要生了。”
“我知道,你们别担心,先去上学。”
“我们想留在家里。”
“听话,你娘不会有事,有奶在呢。”
苏沫推门进了房间,房间里陈翠,春桃,于成才几人都在。
“怎么样,肚子开始疼了吗?”
“大约一刻钟疼一次,但是疼的不明显,应该没那么快要生。”李秀如实回答。
于城栋和王贵已经去请稳婆,为了保证安全,苏沫又让于成才去请个大夫过来。
看了一圈,没见到苏老太。
“你们姥呢?”
“姥她......”陈翠言辞闪烁。
“她去哪了?”
“她去割猪草了,应该很快回来。”
陈翠说完,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苏沫发火。
原来苏沫明令禁止苏老太去割猪草以后,苏老太总是趁着天刚亮,偷偷的前去割猪草,还让一家人都瞒着苏沫。
这老太太,苏沫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陈翠,你去把姥找回来。”
现在稳婆还没到,苏沫掌握的生产知识又都是理论,自然比不上苏老太经验丰富。
万一有事,也能出出主意。
苏老太被找回来时,立刻安排人做事。
先是让人煮了锅粥,又找块帘子挂在门上,以防有人进进出出,把凉气带给产妇。
半个时辰过去,李秀的宫缩越来越频繁,强烈的阵痛让她脸色发白,额头还挂着一层细汗。
好在她有两次生产的经验,李秀自己倒是不太惊慌。
而苏沫面上镇定,实则藏在袖子下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苏老太端着一碗小米粥,趁着李秀阵痛过去,就喂她一口,以保证生产时的体力。
时间慢慢过去,李秀的阵痛越来越频繁,阵痛来袭时,从刚才是的轻哼变成了大口喘气。
稳婆迟迟没到,苏沫心里也越来越慌。
好在于成才先带着大夫赶到。
大夫把了脉,又从药箱了拿了副补气血药,让其先煎上。
许是太紧张,苏沫感觉房里太闷,干脆走到外面透透气。
于成栋带着孙婆子快马加鞭往家赶。
这些日子孙稳婆一直在家等,今日刚下地,于成栋就上门。
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到家时,李秀已经疼的说不出话。
孙婆子洗净双手后,直接进了产房。
一番检查下来,孙婆子面色有些凝重。
悄悄拉着苏沫走到门外。
“胎儿的头有些偏大,恐怕生产时要吃些苦头,万一......”
苏沫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保大,一定要保大。”
“肚子里可是两个,你确定?”孙婆子又确定了一遍。
“确定保大。”
“那我知道了。”
孙婆子点点头,往产房了走去。
听着屋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声,苏沫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苏沫喃喃自语念着。
屋里李秀的声音越来越弱,像是体力不支。
饶是没有生过孩子的苏沫,也知道这不是个好事。
想到自己还准备了人参,苏沫立刻找到大夫询问。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苏沫把人参切片后,送进了产房。
刚打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