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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乾隆怒极,身边释放着寒气,没人敢靠近半步!原来,他派人去抓陈家人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另外一拨黑衣人屠杀陈氏一门,双方交手,损失惨重。命粘杆处彻查,结果,竟然查出那黑衣人是钮祜禄家族死士。所谓死士,就是死忠的人,若不是乾隆手下的粘杆处神通广大,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同时,景绣在冷宫那边发现婉妃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所有的太医们都素手无策,这个时候,心慈再次发挥她神医的能耐,将婉妃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醒来的婉妃知道,自己的家人大都遇害,婉妃痛哭流涕,终于说出事实的真相,原来,顺妃抓了她家人,威逼她陷害太子,为了家人,所以她才认罪!

“臣妾想着,臣妾认了罪,皇上一定会派人抓臣妾的父母,只要在他们在皇上手上,他们就是安全的,臣妾就能说出真相了,没想到,他们那么心狠手辣。”

景绣微微张嘴,震惊不已,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明明什么有力的证据,你都会那么着急的认罪!”

这个时候,景绣仍旧不忘为婉妃的怪异举动找理由,其实,当时婉妃只是怕顺妃伤害吴太医,所以才着急忙慌的认罪。正是她的情之所至,才会在乾隆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这才救了她一命。

婉妃苦笑,“是呀,臣妾早就猜到她会对我下手,所以,千般小心,万般小心,到底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景绣看向心慈,“心慈,婉妃说她都没敢吃任何东西,那她究竟是怎么中的毒?”

“应该是,空气!”

乾隆的脸色立刻变了,将景绣拉在身前,“你有没有事?”

景绣摇头,微笑,对于乾隆这样的在乎态度,还是很受用的,“没事!”

乾隆看向心慈,心慈难得看出了乾隆的意思,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微笑道:“没关系的,那种毒素,一刻钟之内就挥发了,皇额娘没有接触到。”

乾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时,高无庸带来了一个让乾隆站不稳的消息,“履亲王薨了!”

乾隆一拳重重的打在案几上,若不是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若不是永瑆被牵扯进来,或许,老四那孩子,就不会……

“来人啊,把顺妃和十八阿哥带来!”乾隆眯起双眼,目光凌厉。

之后,顺妃带着十八阿哥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感觉到压抑的气场,顺妃觉得一阵莫名的不安,微微屈膝,“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乾隆也不叫起,只是冷笑一下,然后看向那些太医,“给朕仔细的查看,十八阿哥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不适!”

有乾隆在这,就算那些个太医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造假,自然实言。

得知十八阿哥一直没事,乾隆冷冷的看着顺妃,面上却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一丝喜怒。

顺妃努力压抑自己的不安,扯出一丝笑容,“皇上不必担心永珉,这孩子用了吴太医的药,已经好了!”

乾隆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哦,是吗?吴太医!”

那吴太医慌忙跪地磕头回话,“皇上喜怒,十八阿哥一直都没有病,是顺妃她逼臣……”

顺妃顿时手脚冰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吴太医。

乾隆大怒,“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先是让永珉装病,然后用偶人陷害永璂,再嫁祸永璂,最后陷害庆妃,果然是好计谋,你真的当朕是死人了,是不是?朕当初让你入住延熹宫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朕就是在警告你,不要像魏氏一样,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真是该死!”

顺妃摇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不,不是这样的,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这吴太医和婉妃……”

既然答应了帮婉妃,景绣自然要尽最大努力,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顺妃的脸上,“够了!你给本宫闭嘴!”

顺妃跪立不稳,摔倒在地,嘴角流出猩红的血液,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

景绣也不管她,重重的跪在地上,“咚”得一声,听得乾隆皱起了眉头。

景绣声泪俱下,“皇上,请您一定要为永璂做主,他,差点就……”

看到景绣的眼泪和深深皱起的眉头,乾隆只觉得心疼得很,“顺妃谋害皇嗣,罪在不赦,赐其鹤顶红一瓶,其父,凌迟处死,其子,十八阿哥交与瑜妃抚养。至于婉妃,虽被恶人挟持,却也为恶,贬为婉嫔,命闭门思过一年,抄宫规千遍!”

听到这样的结果,婉妃松了一口气,能够全身而退,真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偷偷的递给景绣一个感激的眼神,便起身谢恩。

顺妃听到这个结果,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连审都不审,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脑子里回响起太后当年的话。

“除非断定皇后失宠,否则的话,没有十足把握的,不要有任何动作,皇后在皇帝心里很重要很重要,只为了皇后,也不会轻易废掉永璂!”

可是,若不是外界疯狂传言乾隆重病,马上就要死了,她又何必冒险这么快动手?若是乾隆真的死了,太子继位,那永珉就真是永远都没机会了。

这个时候,乾隆走下来,亲身扶起泣不成声的景绣,低声问,“有没有手上,身上疼吗?”

眼看着奉命上前的行刑人抓着自己的胳膊,就要灌她毒药,顺妃拼命的挣扎,“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乾隆冷笑一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的,“冤枉?钮钴禄家族的死士也能造假吗?”

顺妃怔住,可是,就是这么一瞬间,被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动弹不得。

“额娘,额娘……”十八阿哥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冲到顺妃身边,紧紧的抱着顺妃不肯放手。

乾隆一个眼神,侍卫们立刻上前将十八阿哥拉开,十八阿哥自然拼命的挣扎,哭闹,“放开我,放开我,皇阿玛,求您不要伤害额娘,额娘不会……”

话音未落,“啪”得一声,被乾隆甩了一巴掌。

乾隆冷冷的看着十八阿哥,面容冷酷,“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没有是非观?别逼朕将你圈禁,这次的事,朕不想追究你知道多少,你给朕老实一点!把十八阿哥给朕带下去!”

说这话的乾隆,丝毫没有以往的慈爱模样。

在十八阿哥被强行带下去的时候,亲眼看着侍卫将鹤顶红那样的剧毒灌进他母亲的口中,他心如刀绞,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

乾隆收回目光,嫌恶的看了顺妃一眼,对绿珠说:“带皇后娘娘下去,好好的检查一下,看看没有伤到膝盖!”

景绣却抢先开口,指着在地上翻滚挣扎的顺妃,神色愤恨,戾气尽显,“不,臣妾要亲眼看着这个贱人死去!”

乾隆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开。

确定乾隆走后,景绣微微俯身,看着浑身无力,处于濒死边缘的顺妃,“你真的很厉害,本宫差点就着了你的道,让本宫跌了这么大一跟头,你也算是个人物了。所以,你就安心的走吧!看在你这么本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下一世,不要迷信家族,并不是所有姓钮钴禄的人,都会为你所用!”

顺妃的身体动弹了一下,虽然动作很轻微,但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只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而已。

景绣微笑,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是她的最爱!而且,让人死不瞑目,更是她的最最爱,顺妃想要知道那个背叛她的人是谁,景绣却偏不要说。转身,风姿绰约的离开。

若不是她一早就知道历史,命克德(容嬷嬷的孙子,龙源楼等客栈的掌舵者)寻找合适的机会,对失去父亲,受尽继母虐待,连饭都吃不饱的钮钴禄·善保施以援手,恐怕这次,想要扳倒顺妃,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背叛家族,是很大的罪过,但是钮钴禄·善保却不怕,因为没了趾高气昂的爱必达(顺贵人之父),钮钴禄家族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了。别说,事情做得隐秘,没几人能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也没人敢说出来。没有人会为了死人,得罪活着且手握重权的他。

身为满族八大姓氏之一的钮钴禄氏,钮钴禄·善保不担心乾隆会抄家灭族,他与爱必达隔得远,火怎么也烧不到他身上,顺势,割掉钮钴禄家族的腐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大家族的通病,尾大不掉,拖后腿的人太多!对于自己的家族,钮钴禄·善保可没什么感情,反而有着一定的怨恨,在他需要家族撑腰的时候,他们不出现,不需要了,他们又都出现了,着实可笑!

这样的心思,景绣也不是没猜到,不过,人哪有没有小心思的,只要目的一致就成了。

……

乾清宫。

“明日,朕会下旨,禅位于你!”

永璂听到这话,慌忙下跪,“儿臣不敢,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乾隆看到永璂这样小心,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你以为朕这是在试探你吗?朕用得着这么无聊吗?如果不是为你登基做打算,朕又何必装病,为你拔出一切可能威胁你帝位的人?”

永璂怔住,抬头看着乾隆,眼眶微红,心里堵得难受,“皇阿玛……”

乾隆叹了一口气,伸手招永璂来到自己身边,让永璂坐在他的龙椅上,拍着永璂的肩膀笑道:“真是长大了,朕当年继位的时候,也是二十五岁,现在正合适!”

永璂摇头,“皇阿玛,儿臣还有很多东西不会,还要您教呢!”

乾隆蹙眉,永璂看了,慌忙解释道:“儿臣说的是真心话!”

乾隆似乎也看出永璂的目光,很是真诚,故意板起一张脸,“朕早已过耳顺(六十岁)之年,你还要朕为你,为大清操劳吗?这就是你的孝道?这么大了,还没一点责任心?”

永璂微微低下头,“是,儿臣知错了!”

只是,这一次,永璂心里一点也不难受,反而觉得甜甜的。

乾隆坐在永璂身边,“那个心慈,不能做皇后,顶了天,也就只能是个贵妃,明白吗?”

永璂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仅仅是因为乾隆的靠近,更是因为乾隆的话。这些事情,他还真没想过,不过,现在想来,心慈确实是不能当皇后的。或许,对于心慈,他的确是太自私了!他的索取多于付出,因为她身上恬静的味道能让他安静下来,所以,他竟然对她与皇宫的格格不入视而不见!不过,保护一个女人,应该也不是难事,或许,以后她会成长也说不定。

乾隆见永璂一直不说话,脸色沉了下来,“你最好别跟朕说什么挚爱!你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子,你有你的责任,任性不得!后宫诸女,与朝堂上息息相关,难道你不明白?要那些盘根错节的家族效忠,岂是那么简单的事?等你到朕这个时候,完成了自己的责任,你想要怎样,朕都不会管你!那个心慈,把东宫管理得一塌糊涂,让人陷害不说,还蠢到……蠢到那种地步!朕这次设下陷阱,也是为了让你看看,那样的妻子,只会给你招祸!汉人有一句话是极好的,妻贤夫祸少,明白吗?”

永璂低头,“儿臣知错了,谢皇阿玛教训!”

乾隆也不说话,仔细观察永璂的脸色。

永璂接着说:“儿臣明白皇阿玛苦心,不会让皇阿玛失望的!”

乾隆点了点头,打心眼里笑了出来,像对安慰小孩子一样伸手抚摸着永璂的头,“这么多儿子,最让阿玛骄傲的就是你,虽然从小到大,阿玛骂得最多的人也是你。你,心里还怨恨阿玛?”

永璂摇头,“不,永璂不怨您,是永璂不好!”

“朕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再敢怨朕,那就活该拖出去打死了!”说到这里,乾隆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板着脸学着大行皇帝的模样,扮严父,还真不是他擅长的,“你和永琪,是朕付出心血最多的两个孩子,可是,他太让朕失望了,所以,就逼得你紧了点。不过,这也证明,当年皇阿玛的话是对的,男儿,还是多一点磨练的好,只有挫折和磨难才能让人成长!”

有些话,乾隆没说,他对永璂的感情一直都很矛盾,受圣祖爷影响,他一直想让嫡子继位,可是永琏和永琮的死,让他怀疑自己命中克嫡子,就像圣祖爷克皇后一样。

当永璂出生的时候,他是高兴的,但是又不敢付出太多感情,直到永璟出世,他才开始疼爱这两个嫡子。可是,没过多久,永璟也没了,再一次尝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乾隆知道,有些事情是没用办法习惯的。所以,他决定疏远永璂,不付出那么多感情,或许以后,心就不会那么痛。

可是,看到永璂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实在是心疼,便拼命的告诉自己,永璂那个样子很没出息,不像是个皇子,久而久之,就真的那么认为了。

当他再次注意到永璂的时候,永璂已经八岁了,虽然瘦弱,身体却没什么事,看到儿子与他不亲,他又想弥补,慢慢的,发现永璂其实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糟,或许可以作为继承人培养。偏偏那个时候,发生了和静那件事,乾隆最忌讳的就是兄弟不和,他不想雍正年间的流血事件,爱新觉罗皇室,经不起再一次的重大伤亡。只是,一顿板子下来,打碎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

乾隆无奈,却又拉不下面子说什么。直到永琪行事越来越乖张,乾隆终于明白,圣祖爷的娇宠难以培养出一个好的继承人,于是,对永璂,便用上了大行皇帝严厉对待的教导方式,希望能为大清培养出一个好的继承者!

当然,他不否认,当初,他还有用五阿哥为身为嫡子的永璂做挡箭牌的意思。所以,更加偏疼五阿哥一点,作为补偿的是,把他也列为继承人选,和永璂摆在同一位置。可是,永琪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当年,不是朕不给你指婚,只是朕一直在八旗中一直找不到合适为后的女子,才一直拖着。西林觉罗家,是朕看上的,但是他们家所出的嫡女,年纪跟你不相配,朕也不想你年纪轻轻就被女子分了心,就耽搁了下来……”对于那天听到的,永璂的指控,乾隆还是怨念颇深的。

乌拉那拉家族,已经连续出了两个皇后,低调那么多年,永璂继位也该做点什么了,所以,不能选乌拉那拉家族的女子为后;钮钴禄家族的女儿更不能,他们的心已经很大了;至于富察家族,这些年恩宠太过,若是选择他们家的女儿为后,只怕会让永璂以后缚手缚脚。这么一来,乾隆的选择就真的不多了。

“朕不想你们兄弟相残,但是,你也要小心永珉,紧要关头,圈了就是!”

……

景绣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果然没看错乾隆。几年前,乾隆力排众议,禅位于永璂。在宫里待了大半年,直到一切上了正轨之后,便把粘杆处交给了永璂,带着她和血滴子,游览这大清江山。并且对她说,以后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让她受委屈了。

耳边听着乾隆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说着自己治下一片清明,景绣无奈的摇头,他,的确如历史上一样自恋。

这路上,他们走的很慢,甚至碰到好的地方,还会住上一段时间,日子过得非常惬意,直到,血滴子回报,在不远处的山上,住着一个叫做念忻的女神医,很可能就是他们一直找的人,景绣陷入了沉思。

永璂继位后不久,册封心慈为玉贵妃,可是,没几天,贵妃失踪了,只留下两封信(景绣与永璂各一封)。乾隆震怒,暗地里,派粘杆处全力搜寻,最后却什么也找不到,最后,只得对外界宣称玉贵妃暴毙,同时追封为孝善皇后。

对于这个举动,永璂说了一些话,“绵忻是她最疼爱的人,给他嫡长子的身份和最优先的继承权,是我唯一能补偿他们的。至于,他能不能长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之后,永璂娶了真正的西林觉罗家的嫡女做皇贵妃,执掌凤印,统领后宫事宜,自进宫起,便与其他人不同,很得新帝的宠爱和信任。只是,没有人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怀孕。因为,绵忻需要西林觉罗家族的支持,所以,西林觉罗家不能有自己的皇子。而作为补偿,只要绵忻继位,她,会是慈宁宫最尊贵的太后。

皇贵妃对绵忻也很是疼爱,因为绵忻从小养在景仁宫(皇贵妃的寝宫,同时,也是离乾清宫最近的宫殿),虽然没有母子的名分,但是情同母子,而且,那一声声“姨母”也叫到了他的心坎上。利益加上感情,让皇贵妃对绵忻如同亲子一般。

最后,乾隆决定,还是对看看吧。毕竟,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有皇家的血脉呢。虽然,他很不待见心慈。

在山上,景绣看到了心慈恬静的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跟抱在怀里的女儿说着话。

当心慈看到景绣的时候,愣住了,脸色变得苍白……

“皇……额娘怎么来了?”

乾隆的脸黑了一下,就算是到民间的日子久了,也不喜欢这样没规矩的人。

景绣对心慈却是喜爱的,特别是看到当初心慈留给她的信,从未尝试过母爱的心慈,对她真如女儿一般孺慕。心里,觉得有些内疚,当年,她太自私了!表面上,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实际上,是完全不一样的。对自己的女儿,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表现出自己的心机,手段,甚至教育她们,那是谋生的本事,一定要学会,就算换来的是她们的不赞同和鄙视,也不在乎。

可是,对心慈就不是,再疼爱她,也是外人,不愿意让那么亲近她,那么崇拜她的人发现,她的那一面,这才耽搁那个孩子吧!

心慈将乾隆和景绣迎了进来,气氛有些尴尬。

“这个,是你的女儿?”

心慈点了点头,“柳儿,见过爷爷,奶奶!”

长得真的蛮像永璂的,乾隆一看就很喜欢,而景绣也趁着乾隆终于不再板着脸,和柳儿说话的当儿,跟心慈说起了话。

“这里很漂亮,像世外桃源一样!”景绣走到窗口前。

心慈也不再紧张,来到景绣身边,“是呀,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与世无争,不用想那么多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皇额娘,一直以来,皇阿玛虽然不喜欢我,但是您是很疼爱我的,可不可以不要让永璂知道我在这里?让柳儿留在我身边吧,让我有点回忆。”

景绣回望心慈,这个问题,她还真不好承诺,这事,应该由永璂来做主吧。

心慈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我一直以为,为了那份感情,我付出了很多。后来才知道,对于你们的世界,我什么都不懂!我甚至连侧妃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居然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妻子!我和他,由始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开始。我以为让宫里那么多人都喜欢我,就是在融入你们的世界了。可是,后来才知道,在我眼里,打小人那样的小事,在你们都是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

打小人?景绣无奈的笑,还别说,巫蛊,跟民间的打小人还真没什么区别!

“你过得好吗?”景绣转移话题。

“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以前是师父不在了,为了师父的遗愿,更为了日子过得不那么寂寞,才下山,现在有了柳儿,不需要了。现在,大都是别人上山求药!皇额娘,你答应我……”

“你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我会一点易容术!”虽然知道景绣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心慈仍旧再接再厉,“皇额娘,你别转移话题,答应我,好吗?难道,您现在也跟皇阿玛一样讨厌我了吗?您是不是在怨我离开他?我在那里,只会给他惹麻烦,甚至将来扯绵忻的后退,还是离开的好,皇额娘明白的,是不是?”

“不,皇额娘一直很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会尽量劝着永璂不要打扰你的生活,反正生的是个女儿。但是,却不能承诺你太多。

“朕也没有讨厌你,只是,不喜欢你做朕的儿媳妇罢了,因为,你不合适!”乾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第一次,对心慈有了比较好的脸色。

待景绣和乾隆离开的时候,景绣终于忍不住问,“爷(在外面要隐瞒身份,景绣自然不能唤皇上),您今天为什么突然对心慈和颜悦色起来了?”

在景绣的眼里,乾隆这个人可是个认死理,还特别自负的人,他讨厌一个人,那个人还能翻身?不是太奇怪了吗?

乾隆尴尬的咳了一下,抬头看天,他以前对心慈厌恶,就那么明显吗?

“那个女人太聪明了!”

景绣微怔,“爷在说谁?”

乾隆很无奈的横了景绣一眼,叹了一口气,“当然是说那个心慈了!若是她不走,留在永璂身边,以她的个性,那点感情,早晚得磨光了。可是她偏偏走了,还留下那么厚一封信,这么一来,永璂只会记得她的好,忘记她的不好,永远记着她,以及她当初为他赴死的事情。从永璂对绵忻的优待就可以看出来,若不是看永璂还冷静着,我当初绝不会同意追封!”

景绣看着乾隆,突然勾起嘴角,靠近乾隆身前,“其实,爷当初同意永璂娶心慈,就是磨光他们的感情的吧?”

乾隆更加尴尬了,当初他还真是那么想的呢!

景绣好笑的摇头,当初永琪的事,定然是把他吓坏了,也让他终于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了,这才打算用怀柔政策呢!幸好当初没对永琪用这一招,不然,说不定还真是一麻烦呢!

不过,她还真不觉得心慈有那样的心机,乾隆总是喜欢以自己的喜好看人,他以为,所有的人都有他那智商吗?

……

嘉元(永璂的年号)二十二年,太上皇驾崩。景绣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因为心死了。

有一个人,曾经拉着她的手,笑着对她说:“朕不求多长寿,只求能比景娴你多活一天。那样,朕便能和景娴你葬在一处,永不分离。”

可是,她还活着,说这话的人,却先走了,虽然早就知道,虽然有心慈送药为他续命,最后还是留不住他的性命,斗不过天。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景绣,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自杀,景绣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可是,现在她真的那么做了。既然那个人,那么希望两人葬在一处,那她就如他所愿,以报他近四十年的深情。左右,她活得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太上皇尚未入殓,太后也……

嘉元帝大病一场,最后带病将太上皇与太后葬入帝陵。

与一般情况不同的是,这次是帝后合葬,直接越过孝贤皇后不说。如此不合体制的事情,自然遭到了众臣的反对,但是,民间百姓响应(二十年的民间生活,乾隆和景绣深入民间,经常为百姓排忧解难,虽未暴露身份,却做了很多实事,最后还是让百姓知道了,因此,深受爱戴),嘉元帝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声称是太上皇遗训,众臣再也不敢吭声,太上皇对太后的感情,众人皆知,嘉加上庆元帝的手段,众臣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嘉元二十三年,嘉元帝禅位于皇长子绵忻(届时,皇长子二十五岁),奉西林觉罗皇贵妃为太后。

半年后,新帝独当一面。

“回来了?”

永璂想过无数次和心慈相见的情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心慈端着饭菜,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回来了”,那么自然,那么轻松,好像,彼此从未离开,一直都在一起一样。虽然彼此已经错过二十多年,双鬓已见斑白

“嗯!”永璂回答的也很随意,就好像晚间归来的丈夫一般随意。

“可以吃饭了!”

看着心慈转身去厨房,永璂笑了起来,这样的日子,才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吧,或许,这才是他当初被心慈吸引的原因。自幼便承受强大的压力,他一刻都不能放松,可是看到心慈那简单的快乐,拿着一本医术,治好一只麻雀就能快乐的幸福,便觉得很是神往。

那个帝位,对他来说,只是沉重的责任,独自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勾心斗角,权术阴谋,实在是精疲力尽,却只能感叹一句,寡人帝王,古人诚不欺我!待如今,绵忻长大成人,在他的刻意培养下,成为合格的继承人,永璂便立刻禅位了。

在培养绵忻的过程中,永璂终于体会到当年乾隆的心境了,特别是当有心人传他不喜欢皇长子的原因是克母的时候,父子俩的关系可谓是到了冰点,直到禪位前夕,父子一番促膝长谈才算是冰释前嫌,这些不说也罢。

大行皇帝(乾隆)那样的高寿,实在难得一见,他不认为自己也有那份幸运,已过知天命的年纪的永璂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责任,很放心的把天下交给绵忻,然后去寻找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和一直记挂着的人,和她一同去过,他一直想要的,安宁恬静,与世无争的生活。

以前,双手沾满了多少鲜血,以后的日子里,便与心慈一道,用其所学医术,救活多少条生命……

……

当景绣踏出血一样的曼珠沙华而来,乾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是愤怒,她竟然不爱惜自己!可是,愤怒过后,却又是感动。情绪,瞬息万变,心中,百感交集,最近只化作一个热烈的拥抱,紧紧的将景绣拥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笨女人,笨女人!”

“你是乌拉那拉·景娴?”判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景绣。

景绣不禁有些紧张,该死的,竟然没想到会暴露身份,只是,乾隆知道了,会怎么想呢?自己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所谓的感情都只是欺骗,他会不会讨厌她呢?

“废话!”感觉到景绣的身体僵硬,手心冒汗,乾隆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语气很冲。

判官微微瑟缩,这凡间帝王,与一般鬼魂不同,他还是尽量躲着一点吧,“可是,乌拉那拉·景娴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乾隆目光凌厉,突然飘到判官身前,目光冷冽的看着他,咬牙切齿,“你才死了呢!”

判官缩了缩头,“本官去禀告阎王!”

说罢,立刻小跑着离开,虽然阎王发怒很恐怖,但是这个凡间帝王压力也很大,还是去见阎王吧,小心点,不惹怒他就是了,可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被阎王怒骂了一顿之后,无奈的再次面对气势强大的乾隆,“地府出现这样的纰漏,在下做为判官,代地府向您致歉,为表诚意,这次转世,在下承诺,你们将一世无忧,幸福快乐过一辈子。”

判官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乾隆帝对在乎的身边的那个女子啊!

虽然嘴里没说,但是判官的眼神泄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他很焦急。

那眼神似乎在说:“赶紧转世吧,赶紧转世吧!”

帝王,一生功过难评,判官最怕的就是面对凡间的帝王,可是,奈何自己是阎王的下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乾隆突然笑了,笑的怪异,“是吗?”

判官心里有些不安,嘴角有些抽搐,“你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绝对不会转世!”

说完,也不待判官再说什么,起身,“景娴,我们走!”

也不管判官在身后的呼唤,乾隆协着景绣头也不回的离开,待到无人处,乾隆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想要我投胎,当我是傻子呢!我偏不走,咱们在这地府好好的玩玩吧,什么时候,腻了,再考虑转世的问题,如何?”

景绣点头,什么都依着乾隆。

虽然两人是夫妻,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但是有些秘密,她还是说不出口,如今,便让所有的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好了,或许以后有机会,她会说出真相吧!

若是大家想看哪位的番外,可以留言,若是没有,三天以后改为完结状态,完结的同时,开新文,女主是顺治帝的废后(那个啥,我还是一废后控 从开文到现在,一直伴随着争议,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文存在着很多的不足,可是,还有那么多亲一直支持着我,真的让我很感动。

关于这个文,我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里面的人物,特别是原创人物,都是为剧情服务而存在的,素问是,心慈也是!

对于,心慈,大家的争议很大,是我的笔力不够,让这个人物难以丰满,是我的错,请大家多多包容。她是配角,是为配合,推动剧情发展服务的,但是同时她也是我给拥挤永璂的,一个能让永璂放下压力,得到幸福的存在,永璂与乾隆不同,他不懂得善待自己,所有的压力都一个抗,我觉得心疼,所以……

若是因为这个,让大家觉得接受不了,我很抱歉,我承认我偏爱永璂,想要给他最好的,所以,太……太执着了可能……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对本文的支持,谢谢大家陪着我,一路到最后!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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