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儿这会儿可没心思吃点心,她看向萱草,急急问道:“你们在后山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萱草摇头,回道:“奴婢得了您的吩咐,便立即去后山找了包子,包子一直守着菊蕊,那菊蕊也不知被那些山贼喂了什么药,昏迷了这么久都没醒过来。奴婢便想着先把人背出来,后面再想办法弄醒她。”
“你们离开的时候真没遇上什么可疑的人?寺中的和尚也算。”李梅儿怕萱草遗漏了什么,又提醒了一句。
萱草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皱眉回道:“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和尚,在咱们离开禅房的时候叫住了我们,可是圆问大师那时忽然出现了,与我们问候了几句,我后来再去找那和尚的时候,他便不见了。”
“姑娘,那和尚有问题?”萱草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也只当那和尚是寺里的普通和尚,现在李梅儿问起,她也猜到那和尚应该有问题了。
李梅儿不确定那和尚是不是就是内应,思忖了片刻又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那和尚的模样。”
萱草回忆了一会儿,摇头回道:“那和尚当时离我们不近,而且还是低着头的,我没看清他的脸,不过……他脑袋上的戒疤好像跟别的和尚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李梅儿追问,觉得这可能是关键。
“每个戒疤都很整齐,而且颜色似乎比别的和尚都深一些。”萱草回道,心中有股细思极恐之感。莫不是最近才烧的。
和尚烧戒疤是有讲究的,一般剃度之后没多久才会烧上第一个,然后一两年之后才会烧第二个,这般逐年递增,绝对没可能同一时间一起烧。
李梅儿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后怕,若是当时圆问大师没有忽然出现,那萱草她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小姐……”萱草见李梅儿不说话,颤声叫了一声,蒋氏和包子也都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李梅儿不想让她们害怕,便立即转移话题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这潭拓寺,咱们还是不要再去了。”
蒋氏连连点头,几年之内,她都不想去寺庙上香了,这次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几人说着话,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蒋山青过来同李梅儿问道:“那个昏迷的丫鬟怎么办?”
李梅儿知道她说的是菊蕊,心中顿时有些为难,按理说这菊蕊原先是陆知微的丫鬟,她应该是要交给伯爵府处置的,可那丫头是个极关键的证人,交给伯爵府李梅儿也不放心,毕竟伯爵府内人员驳杂,万一还有宋家或是陆知微的人,弄死了那丫头,自己可就真是白忙活一场了。
如今陆知微被宋家人救走,依着她的性子,以后恐怕还得搞幺蛾子,这菊蕊算是她手中的一张底牌,必须要保管好了。
“我想着,要不先让徐家的人帮我们看管吧,毕竟这么个大活人,带回家里也不太好。”蒋山青显然是跟李梅儿想到一处去了,她见李梅儿许久没说话,便给她出了个主意。
李梅儿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应道:“好,山青哥哥,你就把人交给徐家吧。”
陆知微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菊蕊在自己手上,只要把人藏好了,暂时不让她在人前露面,应该就不会引起她的警惕。
安排好了菊蕊,李梅儿又放下了一桩心事。
马车先在周府门前停下,周沐易便陪了有些受惊的妻子回家。
李梅儿与周沐易连连道了谢,这才继续启程回家。
马车刚进了李家所在的胡同,蒋山青就远远看到蒋言之兄弟和李彦都等在那里,他们身边还有蒋家和李家的几个小子,也都是伸着脖子望着。
见着马车,几人都齐齐欢呼了一声,也没管老爹,飞快跑了过来。
蒋氏、李老娘、周菡萏几人还没下马车呢,就听到了一阵七嘴八舌的:“娘,祖母,姐姐!”
李老娘被吵得脑壳疼,掀开了车帘子就十分暴躁地骂道:“行了!行了!唤魂儿哪!都给我家去!”
几个小子立马都不吵了,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蒋言之、蒋佑之和李彦此时也到了马车边,李彦过去要扶老娘下车,可视线却一直盯在后头的那辆马车上。
李老娘撇撇嘴,见不得他这媳妇儿迷的样子,没好气道:“你媳妇儿和闺女都在后面,都没事儿。”
李彦表情有些讪讪,连忙解释道:“娘,有您在,她们娘俩肯定没事啊,不过也真是的,这好好的,潭拓寺的山路怎么会封住了呢。”
“老娘咋知道,又不是老娘封的。”李老娘懒得跟儿子废话,她今儿也被吓得不轻,她老人家可是好多年没这么担惊受怕过了。
李彦不敢再去触他娘的霉头,余光瞥见媳妇儿闺女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两人看着除了神情疲惫了些,确实没什么大碍,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蒋家兄弟见媳妇儿姐姐,外甥女都安然无恙,总算也是松了口气。
蒋言之对李老娘说道:“老太太,我家准备了酒菜,不如你们今晚上就去我家里吃饭吧。”
李老娘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啦!我就想家去,谢谢亲家太太的好意,改天,改天一定过去吃席。”
李老娘都这样说了,蒋言之也不好强求。
蒋氏也同两个弟弟说道:“我和梅梅儿都挺好的,你们回去让爹娘不用担心我们。”
蒋言之点点头,被拉着周菡萏,领着几个儿子回去了,虽然几个小子还有些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表姐。
康哥儿、健哥儿这会儿都齐齐黏在李梅儿身边,一人一边的把蒋山青都挤开了,康哥儿小大人一般地说道:“姐姐,我听说今儿好多人都被困在山上了,早知道这样,我就陪你和娘祖母一起去了,有我这个家里面的男人陪着,你们就不会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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