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儿一听就明白了,心里也不好受起来,她握紧汪茹的手,皱眉说道:“姐姐若是真的不愿,就赶紧跟伯母说,这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儿,若是心中不喜,难免两看相厌,最终变成怨偶。”
汪茹却只是摇摇头道:“我没有不愿,我那未来夫君我也见过几次,虽不是那等俊才,但也不算差,对我……也算是有些心意的,只是我那未来婆婆和小姑子你也是知道的,都是十分不好相与的人,我若嫁过去,恐怕这日子很难消停。”
李梅儿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闯进她家的费氏,瞬间更不想让汪茹嫁去林家了,有这么个婆婆,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茹姐姐,我看你还是跟伯母说说吧,那样的婆婆……”李梅儿真心为汪茹的将来担心啊!
“没用的,这事儿我又不是没跟我娘说过,我娘就觉得哪个媳妇儿不是这样熬过来的,且她一直觉得林太太很喜欢我,不会太为难我,只让我不要想太多,安心嫁过去就成。”汪茹苦笑一声,言语中满是无奈。
李梅儿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毕竟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这些当事人,却是人微言轻,鲜少能有为自己做决定的。
“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你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京城,到时候我去送你。”汪茹忽然话锋一转,脸上又带了笑意,问起李梅儿的事情。
“若是没有意外,最晚十一月中旬就会出发。”李梅儿的情绪还有些低落,没精打采地回道。
汪茹闻言点点头,感慨着说道:“我可真羡慕你啊,我长这么大连州府都没出过,更别说那么远的京城了,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去那里看看。”
“一定有的!”李梅儿忽然有些激动地开口,“只要姐姐你想去,一定可以去看看的。”
汪茹神情诧异地看着她,不知是感动还是怅然,她握紧了李梅儿的手,露出一个笑,眼神坚定道:“你说的对,一定可以的!”
汪茹的及笄礼很热闹,平日里与汪家交好的人家基本都来观礼了,许是林家与汪家结亲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与林家交好的人家也来了许多,在州府的这一众闺秀之中,汪茹算是仅此与陆家姑娘和费家姑娘了。
李梅儿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想着汪茹很快就要嫁给一个她并不那么喜欢的男人,婚后每日要应对刻薄的婆婆,难缠的小姑子,那日子,她只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李梅儿离开汪家的时候,依旧是没精打采的,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便看到蒋山青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她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小跑两步,到了他面前。“你怎么出来了,没在房里看书?”
蒋山青抬手理了理她因跑动而有些凌乱的额发,笑着回道:“看书看累了,出来换换脑子,想着你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便出来看看。”
李梅儿心下一暖,也顾不上这是在家门口,就握住蒋山青的手,哈了口气道:“出来也不知道戴个手套子,你现在的手可精贵着呢,万一冻出冻疮可咋办。”
“我没那么娇贵。”蒋山青哭笑不得道,反手握住李梅儿的小手,就拉着她进了家门。家里人对两人的黏黏糊糊早就视而不见了,依旧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儿。
蒋山青拉着李梅儿回了她的房间,李梅儿一进屋就让包子找了个手捂子出来,给蒋山青暖手。
蒋山青无奈地抱着手捂子,看着李梅儿问道:“我怎么看你出门了一趟,反而不高兴了呢,不是说去参加汪茹的及笄礼吗。”
李梅儿叹息一声,便把汪茹的事儿同蒋山青说了。“山青哥哥,你要是茹姐姐,你会怎么办?”
李梅儿现在很是迷茫,只能在别人处寻找答案。
蒋山青想了想,笑道:“如果是我,可能会逃婚吧。”
李梅儿闻言有些生气,小脸鼓鼓道:“山青哥哥,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虽说小丫头被蒋山青这个现代人熏陶多年,可逃婚这种事情,根本想都不敢想,太大逆不道了,而且一个弱女子,逃离了家族,又能到哪里去呢,余生只会更加悲催。
蒋山青却是完全以现代人的思维想的,现代女性的独立根本是李梅儿她们这些古代闺秀想象不到的,不想嫁就直接跑呗,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日子不照样过得滋润。
“那如果是你,会怎么样呢?”蒋山青看着李梅儿,促狭地问道。
李梅儿瞬间被问的哑然,对啊,如果是她又会怎么做呢,首先可以肯定,她无法容忍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就算那个男人再优秀,但没有感情的婚姻和坟墓又有何异,也并不是说没有婚后再培养感情的夫妻,但若是丝毫没有感情,她实在是无法忍受任何亲密的举动。
“我应该会誓死不嫁,我还不信了,爹娘真的会不顾我的性命,硬要我嫁人。”李梅儿红着小脸说道。
“那你真是把这天下的父母都想的太好了,卖儿卖女的父母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呢,哪个又会真正管儿女的死活。”蒋山青看着面前还是十分单纯的小丫头,还是决定给她上一课。
“这世上,能决定你命运的永远只有你自己,更不要想着用自己的性命去要挟别人什么,命是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他的宝贵,所以你记住了,无论何时,只有你自己的命才最重要,永远都要首先保护自己。”
李梅儿听了蒋山青的话,沉思片刻,才抬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山青哥哥,我觉得你说错了,在我心里,你,爹娘,祖母,弟弟妹妹,你们都跟我的性命一样重要,若是真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一定会先保护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