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山青考上了白鹭书院,自是把清风书院那边回绝了,章先生也没因此事而恼怒,最起码面上依旧是保持着风度的,还预祝蒋山青学业顺利,前程似锦。
蒋山青也不在乎清风书院那边怎么想,他只要自己有本事,就算没有名师帮助,依旧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蒋山青还未去书院,倒是先到了他的生辰,李老娘今年很是大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红包,李彦在去书院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礼物,由蒋氏一起代送,是一块紫檀木的镇纸,上头雕刻着一只兔子,很是精美,因着蒋山青就属兔,所以这礼物很是合适他。
而蒋氏则是送了一只青花瓷的笔洗,虽不十分名贵,但也心意十足。李梅儿则时候亲手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她做的很是仔细,蛋糕上面还用果酱画了一个青山的图案,还写了蒋山青的名字。然后按照蒋山青以前同她说的,专门做了十二根小蜡烛,插在了蛋糕上面。
“山青哥哥,你快许个愿!”李梅儿催促着蒋山青道。蒋山青看着面前熟悉的生日蛋糕,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百感交集地闭眼许了个愿望。
“山青哥,你许的啥愿望啊?”康哥儿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吃蛋糕,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梅儿闻言白了弟弟一眼,赶忙阻止,“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
康哥儿赶紧闭嘴,咽了口口水问道:“山青哥已经许完愿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吃蛋糕了?”
李梅儿没搭理馋嘴的弟弟,而是看着蒋山青笑道:“山青哥哥,你来切蛋糕吧,切好了先给母亲和祖母送一块过去。”
蒋山青点点头,随手就将蛋糕分成了八等份,李梅儿让包子拿去给李老娘和李氏,这才把一块分给了已是望眼欲穿的小弟。
康哥儿咬了一大口满满的奶油,这才含糊不清地说道:“姐,等我生日的时候,你也得给我做一个蛋糕,要比山青哥这个还要大!”
李梅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正换牙呢,别老吃甜的东西,小心以后牙长不出来,以后一辈子是个豁牙。”
康哥儿有些被李梅儿吓到,可还是嘴硬着说道:“才不会呢,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而且还用了山青哥做的牙粉,肯定不会蛀牙的!”
牙粉这东西这会儿市面上是有卖的,不过蒋山青一直嫌弃市面上卖的牙粉刷牙不够干净,便索性自己制作了一种牙粉,主要原料自然是碳酸钙、滑石粉和碳酸镁等,他还另外加了薄荷脑、糖精和龙脑,他做的牙粉入口清凉微甜,刷牙后齿颊留香,很是受到了全家人的推崇。蒋氏更是把这种牙粉放到了自己的香皂铺子售卖,每月的销售量不比那些手工皂差。
“反正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你要真想吃,等换好牙了再说。”李梅儿十分无情地拒绝了小弟的要求。
过完生日,便快到了白鹭书院开学的日子了,蒋山青总算是赶在书院开学之前,把印刷铺子的事情给敲定了下来,他买了城郊一处还算十分大的印刷铺子,同章水镇那间铺子的格局差不多,前头是铺子,后头是住人的宅院。因着这铺子如今是陈皮管事,陈皮便带着母亲韦氏和弟弟妹妹住进了印刷铺子,等铺子开张以后,韦氏便可以帮着做些煮饭打扫的活计,蒋山青也会另外给她一份工钱。陈皮与韦氏自是更加感激了蒋山青几分。
因着白鹭书院就在四明山上,离着州府也不远,且十日一沐的时候还能回家来,所以李梅儿倒也没有十分舍不得,送了蒋山青离家,便也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进了六月之后,到李老娘的生辰,家里事情一多,蒋氏便觉得人手有些不够用了,她便又开始琢磨起买人的事情,因着对州府的人牙子并不熟悉,所以等汪太太过来串门子的时候,她便特意问了此事。
“刚到州府那会儿我就有这个想头儿了,我家里人虽还够使,只是如今孩子们都渐大了,我就想着买几个老实的慢慢调理,以后孩子们总用得着。”当年蒋氏出嫁时娘家条件很一般,徐氏本想给她买个丫鬟充充门面,只是她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都在念书,便婉拒了。可如今她话的日子越过越好,男孩子暂且不说,闺女以后成亲嫁人,总得有个陪嫁丫头才成,不能像她当初那样,孤零零的一人进婆家。
蒋氏这样一说,汪太太便笑,“是这个理,不论是丫环还是小厮,你要是不急,不要买年岁太大的,十来岁的就好,慢慢儿调理着,长大了忠心。咱们州府张牙婆就是个实在人,我买人都是从她那儿买的,她那儿的人来历清楚,买来也放心。不然,这一行的猫腻太多,倘真买个拐来的骗来的,以后翻不出来还好,倘万一翻出来,晦气的事儿多着呢。”
蒋氏闻言笑,“亏得姐姐指点我,要不我断不知这里头的事儿的。”
汪太太也笑,“这有啥,你问问别人一样能知道。”
自打李家搬来之后,汪太太便时常带着女儿过来说话,她觉得自己和蒋氏这个举人娘子还算是投契,她家老爷虽只是个主簿,但好歹也算个官,她从前都不太喜欢与邻居的商人太太们来往,总觉得她们满身铜臭,与自己不是一路人,如今来了个举人娘子,总算是有了能说上话的人。
且自家女儿与李家的闺女也十分投缘,两人年岁差的不多,脾气也十分相投。凑在一起都说些衣裳首饰吃食的话,尤其她家茹姐儿也爱做点心蜜饯之类,两人在这上头简直是知音。故而,说起话来,更是投机。
蒋氏问明了买丫鬟的事儿,自然要先同李老娘商量一下的,理由便是孩子们都大了,身边该有几个贴身的丫鬟小子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