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郝军这样一问,乔心悦缓了缓神情。
她讨厌郝军,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毕竟,现在被人控制住了。
“郝先生,你把我和我师父抓到这里来,究竟想怎么样呢?”她问。
郝军状似随意地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
她扶起杜成,他的脸色仍然不好看。
“郝军,乔心悦是明琛的女朋友,你不看僧面得看佛面。”杜成希望郝军放乔心悦离开。
乔心悦跟明琛分手是私底下刚发生的事,别人并不知道。郝军更不可能知道。杜成拿明琛的身份给郝军施压,有八成把握。
郝军说:“你们不是想见沈宛吗?我只是请你们回来再坐一会,又没有做什么。”
乔心悦轻哼了一声,说得轻巧。
郝军的手下人在杜成脸上打了一拳,而他本人一见到杜成又揍了两拳。
沈宛盯着郝军:“他们以朋友身份来探望我,不可以吗?”
郝军沉着眸子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宛。
沈宛的脸色苍白似雪。一双略微凹陷的眼睛依然亮亮的,透着尖锐的光芒。
“乔心悦可以走。”郝军发话了。“我本来也没想对她做什么。”
乔心悦说:“我要我师父跟我一起走。”
郝军转过身来,望向她:“我和你师父还有话要说。”
“我可以等你们说完,带他一起走。”
郝军点点头,一脸无所谓:“随你。”
杜成冷笑:“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无非就是让我滚远点,别再来找她。”
郝军说:“不,我要谢谢你。这次如果不是你,我回来就见不到小宛了。”
杜成看着郝军,两人目光短暂交接,很快又挪开了视线。
这样极为短暂的对视,上一次还是在十年前。
在杜成眼里,郝军几乎没怎么变,还是那样狡猾凶狠。
而在郝军看来,杜成变化倒蛮大的。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一身傲骨的男人,如今身上毫无锋芒。
时光把杜成雕琢成了一个失去棱角的玉石。
然而,玉石终究是玉石。自带的坚强内润,与众不同的高贵,在杜成身上反而愈发深厚。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杜成看向沈宛,“你若真心为她好,就应该多尊重她。”
“尊重?”郝军微微眯起眼,“我怎么跟她相处,要用你来教?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尊重她?我护她如金丝雀,摔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时刻放在心尖上。你说我不尊重她?”
沈宛不屑地笑了声,仿佛听见了最可笑的事情。
谁能想到有一天,郝军和杜成居然能面对面平静地对话?
放在十年前,绝对不可能。
杜成没说话,说什么都觉得是徒劳。
郝军微微抬起下巴,说:“她怀孕了,怀了我的孩子。”
杜成先是一愣,转而看向沈宛。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自己也不确定郝军说的是真还是假。
乔心悦亦是吃惊。如果沈宛怀孕了,郝军更不可能放她自由。她和师父复合简直无望啊。
“我不信。”沈宛说。
“时间短,你身体当然没有任何感觉。你去问医生就知道了。”郝军解释。
“医生都是你们郝家的人。”
“你叫陈熙给你买试纸。”郝军说,“我要你生下孩子,休想背着我流掉。”
沈宛看着他极其严肃的样子,心里慢慢沉了下来。感觉糟糕透了。
杜成的眉头微蹙,视线盯向地面。他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太好受。
可转念一想,沈宛跟了郝军这么多年,即使给郝军生个孩子也无可厚非。
只是,沈宛现在才怀孕,着实是晚了点。毕竟年龄是道门槛,沈宛成了高龄产妇。
“当着杜成的面,我把话说清楚。”郝军说,“沈宛,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想生也要给我生下来。我的孩子在,杜成的命就在。”
“卑鄙。”乔心悦脱口而出。
郝军嗤笑道:“我不像你们明星喜欢立人设,搞虚伪的一套。我从来没说过要做君子。”
沈宛摸上自己的腹部,这里面真的在孕育一个小生命吗?可笑,自己竟然要做母亲了?她从不曾想过要给郝军生孩子。
杜成平静地说:“宛儿,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危。你若想生下孩子,我不会怪你。”
他不愿任意剥夺沈宛的生育意愿。那是她自己的身体,理应由她自己做决定。
杜成又说,“我相信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郝军你不可能一手遮天。”
郝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的好听,走着瞧。实践出真知,你看看我能不能一手遮你的天。”
乔心悦看不下去了:“郝先生,你以为你很强大,无所不能。其实在我一个旁观者看来,你很可悲。”
郝军挑眉,瞥向她。
“你爱的人不爱你,你恨的人你只能靠武力去解决。你说你要是没有了那一帮手下,没有那滔天的财富,你个人能剩下什么?要人心没有人心,要魅力没有魅力。”乔心悦不无嘲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