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能诛天下邪祟的三昧真火,这次却失灵没能发挥属于它应有的威力,甚至可以说是威力全无。
三色的火焰跳到张兲信身上并没有炸了开来,而是如普通的火苗一样,将张兲信穿着的衣服面料给点燃了。
张兲信感觉到灼烧的疼痛,伸手一拍,那朵所谓专克天下邪祟的三昧火就给他一巴掌拍灭了,只留下衣服上被火烧出来的一个窟窿。
“额。。。。”
我面颊肉一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张兲信此时虽看起来邪里邪气状若疯魔,但人家修的是正宗的道家法门,身体内那十二个融合的禛魂更是神明特别祝福过的。
试问这样里里外外都贴着正道标签的家伙,哪儿有给三昧火诛邪的余地了。
我仍保持着打出去的手印愣神,突然感觉到整个人似乎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飘了起来,转瞬离开了原地。
而原先所站的地方,张兲信手呈抓状从空气中掠过,隐隐还有一阵破空之声。
我这才回过神来,额上流下了几滴后知后觉惊惧的冷汗。
刚才若还杵在那,可能这一会已经被开膛破肚了,或者心窝被直接洞穿也不一定。
我转过脑袋,就看见手刚放开我的吴锦桦。
吴锦桦淡淡一笑:“小能阁下,这可是战场,时刻都有可能身陨道消的战场,对方可不会念你是同道而有所留情的哦。”
我面上一热,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多……多谢相救。”
我话音刚落,吴锦桦如同移形换位般迎上了张兲信。
张兲信避开吴锦桦闪着寒光的利爪,一拳抡在了吴锦桦胳膊,紧接着臂弯一曲变作一记肘击,重重地击在吴锦桦心口。
吴锦桦被击中的部位,可以很明显看到凹下了一大块,他儒雅的脸上也皱成一块橘皮。
如果这一招换做普通人来挨,那就是粉碎性骨折,即使没当场毙命,那也是五脏六腑俱损,一条命最起码也去了九成九,治好也浪费药钱。
但是吴锦桦不是普通人,他是吸血鬼,是生命力媲美小强很难打的死的吸血鬼,这一番打击下来,只是让他受伤且去掉不少战斗力,离殒命还遥遥无期。
就在这时候,吴锦桦缓过了那股痛楚,双手一扣拿住了张兲信。
我瞧机会难得,振奋精神抢步上前,脚下一动来到了张兲信身后,掐起能对灵魂造成创伤的手印,一印点中了张兲信背部的魂门。
料想这一招一定手到擒来,毕竟我自己,还有李佳胜之前都挨过这样的一下,况且我现在使的还不仅仅是束缚而是攻击,想必张兲信挨了也会去了大部分能力。
谁知道,化作无形力量的噬魂一击,不但没见效还反弹回来一股比我更为强大的精神波动,震得我脑子一片嗡鸣,差点没七窍流血。
“香蕉个巴拉,丫的本事都在这灵魂上,我……我竟然傻逼傻逼跟他来个魂体硬碰硬。”
我脚步踉跄退了退,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嘴里碎碎叨叨嘟囔道。
这样狙敌的大好机会让我错过了,张兲信可不会给我再来一次,他双臂猛地一挣,两掌齐出,将扼住他的吴锦桦拍飞了出去。
吴锦桦整个被拍飞,这时候我晕乎的脑袋也刚好缓过来,瞧见这一幕想也没想,运起周身道行一拳轰在了张兲信身上。
就这样,继吴锦桦之后,张兲信也飞了出去,不知摔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我正翘首向远处张望,便听到远处传来的碰撞交锋,战况好不激烈。
我了个去!这个要怎么打啊?
这张兲信好像变成个失心疯的疯子一样,挨到谁打谁,根本不理会对手是何许人,反正在他攻击范围内皆是对手。
这样的家伙,就更不能放任他离开了,这可比葬爱还要葬爱,是一条加强版的疯狗。
我脚步一迈就要再次冲上前去助阵,忽的又顿住了步伐。
不对啊,我此时灵力道行已经达到了大圆满的契合境界,道术什么的也是信手拈来才是,没道理还跟以前那样束手束脚。
仔细琢磨了一会,我懊恼地在自己脑门甩了一巴掌。
难怪会打得那么不酣畅,我现在又不是中茅请祖师爷附身的状态,干嘛还顾这顾那敝帚千金呢?
要维持中茅附身才得考虑灵力的输出平衡,现在我就是我,道行本事既没开挂的暴涨,也没跌落一层的担忧,吝惜这点灵力留着带去黄泉啊。
我一个闪身来到了交锋的战场,只见吴锦桦一爪划伤了张兲信手臂,但还来不及高兴几分,张兲信手掌一拍,吴锦桦被拍中的地方便立刻迸裂出了几道血口。
“急急如律令,给我镇!”
等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吴锦桦左边胳膊喷溅血花的这一幕,我想都没想,虚空画出了一道天罡正阳符,对准张兲信直接拍了过去。
正阳符在虚空变幻成一个巨大符文,张兲信才刚刚反应过来,猝不及防被拍了个正着,闷哼一声摔了个七荤八素。
“没事吧?”我看着吴锦桦淌着鲜血的肩头询问道。
吴锦桦也看了看自己的肩头,道:“没事,只不过这家伙着实有些能耐,我伤势的自行修复居然慢如蜗牛,刚才被他正面伤了几次也是这样,差点没能修复过来呜呼哀哉,他那是什么力量?”
“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叫什么神明福佑过的力量,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力量,才能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吧?”
“啊……”
我话才说完,张兲信已经一声咆哮朝我们扑来。
吴锦桦手搭在我肩膀,两人瞬间离开了原地,我顺手凝出一道金雷符扔向了张兲信。
轰地一声,张兲信整个人被掀飞炸了出去,滚葫芦一般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轱辘。
朦胧月光下,很明显能看到张兲信被炸飞的时候,从他身上带出了一些液体还有碎屑一样的玩意,那应该是这小白脸身上的血肉。
我和吴锦桦彼此望了望,这配合够默契立竿见影啊,才一招就让张兲信乖乖躺下。
“呃……呃……”
张兲信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身,身子颤巍巍的,但等到他完全站起来,却又恍若没事人一样矗立着。
我眨了眨几下眼睛,看清此刻张兲信的模样,不由得缩了缩脖颈,心里有些毛毛的。
张兲信身上流着血,一边的身体血肉模糊,那对冷得有如寒冰的眼神毫无感情地凝视着我们。
突然,从张兲信身体内,一条巨大的血红色人影冒了出来,勉强看出是个人形,至于五官四肢那些的,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随着这条血红身影的冒出,张兲信身上的气息也一点点弱了下去,那些压迫,都变成了这血红人影了。
张兲信举起自己右手,食指放到了嘴里,上下颚稍微一使劲,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咬破了自己手指头。
然后这小白脸用流血的手指在自己另一手手心撰画了起来,似乎是画了个符号,接着用画有符号的手掌印在了悬浮在自己上方的那血红身影上。
张兲信重复着这个古怪的动作,撰画符号,手掌拍在血红人影上,之后又继续再画,再拍,再画,再拍,再画,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