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暗中散布碧玉神宫消息的人是什么目的,他引来群雄围攻庐山,绝不仅仅是为了抢金棺铜笼。
少年说道:“现在外面世道很乱,吴道尊打开了一个练武修道的新时代,暗中将大家引来庐山的人,也许就是这个目的。这时候天下各地都很乱。我这两年来早就听到京城兵变的风声,单单一个姚家根本不可能搅起这么大的风浪,背后的人好像拥有掌控时局的能力。”
少年的话让我深思,是什么人能有如此的能力,难道是军方的人?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余悬梁是军方的人,这一次庐山大战很明显他们军方损失惨重,而余悬梁根本就没有捞到半分好处。
背后推动时局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就是让我师傅推动玄门在当今世上的发展?
少年头顶的白绫飘飞,他眉眼哀伤地看着脚下的贫瘠荒凉的土地说道:“你之所以能看见当家长寿村所发生的事情,是因为今天是他们的忌日,我想一个人多陪陪他们。”
少年说着从峡谷之上落下来。手中玉笛横在胸前,我想到他是秦国时期的人,也许生活在现代很不适应,心中有极大的落差感。
黄沙吹拂,我看着少年的背影说道:“那我告辞了,你多保重。”
少年说道:“谢谢你也在守护净土的秘密。”
我点头未语。从镇风桩上飞落下来。向长寿村外走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头问道。
少年说:“我叫瑶光。”
身后响起了玉笛的吹奏声,声音如泣,心境苍凉。
我下了大良山之后,走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城镇,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里是河北境内,这里山势陡峭,很多深山老林还保持着以前的原始地貌,常年都无人涉足。
这城镇上只有一辆通往县里的面包车。在面包车上,司机说道:“现在时局乱,随时都有可能会打仗,路上也不安全,大家最好都早去早回啊!”
“时局乱?”我心里有些疑惑,离庐山大战才刚刚过去一年,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悄悄地问起我旁边座位的一个大妈,那大妈小声地跟我讲了一些事情,关于师傅在庐山山巅显化道身的事情,还有现在到处治安都乱套了。都说末日降临,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杀人事件,没法管。
我心中有些担心,师傅什么时候会这么厉害了,身高如天,他老人家人到晚年,功力不是退化了吗?
我到了这个小县城之后,发现路上一片萧条,很多店面都已经关门,我好不容找到一家营业厅办了张以前的手机卡打电话给姬子争和安小武他们,可是电话提示说是空号。也许现在他们都开始练武修道,我记得左道人说要收姬子争为徒的,如今一年过去,也不知道他练得怎样了。
我匆匆走到大巴车站,我想先回家看一趟,不知道师傅和父母现在怎么样了,打大傻的电话虽然打通了但是却没人接。
我发了个短信给大傻:大傻,我是老大,今晚回来。
这处小县城的大巴车站每天只有两辆车通往江苏,我询问之下才知道现在各个交通站和铁路都已经停运了,各重要路口也都设了关卡不让通行,具体是什么原因谁也说不出来,总之都是各个乡镇地区下的文件,想要跑长途只能去包私人的车。
进了这县里破旧的大巴站,发现一辆大巴前正围着一群人,一群人在车门前大喊大叫,车里有七八个张牙舞爪的不良青年手里拎着刀朝窗外喊道:“在他妈在这里叫,老子砍死你们!”上找坑号。
这辆车正是我要做的大巴,我忙问旁边的一个妇女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妇女说道:“他们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仗着这些天没警察管,整天为非作歹,拿着把刀想砍谁就砍谁,县里的车每天只有两趟,大家为了回家都抢着上车,根本就不排队,我都来了两个星期了,上不去。”
“还他妈围在这里干什么?让路!”一个肩膀上纹着狼头的青年喊道。
“车子你们又坐不下,何必不让多上几个人?”一个老汉小声说道,语带哭腔。
“我要回家,我想爸爸妈妈。”老汉手里的一个小孩哭道。
“那你上来。”坐在车门口的一个黄毛青年说道,他嘴里叼着烟,一只脚踩在座位上,手里的砍刀指着老汉说道。
老汉犹豫不前,说道:“英雄们,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不打你,上来吧老头。”另一个青年好言好语说道。
那老头看了一眼几个突然变得一脸和蔼的青年,他手中的小孩也拉着他说:“爷爷,我要回家。”
老头点了点头领着孩子上了车,众人一拥而上,都要挤上车,可随即他们就惊叫着散开,因为几个青年忽然看对着老头一阵乱砍,老头护着手中的小孩,身上被砍得到处是血,小孩哇哇大哭起来,老头被青年一脚踢出车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周围人都向后退去,没人敢出声制止。
“在他妈冲上来试试?”那黄毛青年吐掉口中的烟蒂说道。
“你们不让上车就算了,砍人干什么?”一个妇女说道。
堵在车门口的黄毛青年示意车上的两个青年下去,那两人提着刀就追向那妇女,妇女转头就跑,行李也不敢拿,两个青年哈哈大笑,返回车里,其中一人朝司机喊道:“司机,开车,钱不会少给你。”
司机眼神窘迫地点了点头,启动大巴。
“等等。”我冷漠地说了一句。“我要上车。”
众人都回头看向我,身旁的那妇女拉着我说:“小伙子,算了。”
黄毛青年凶神恶煞地瞪了我一眼说道:“好啊,你来。”
我径直走到车门前,与他对视了一眼,黄毛青年怒目而视地说:“滚下去!”
“你这是出尔反尔了?”我站在车门口并未动,一群人屏住呼吸不敢吱声。
“你跟谁混的?”黄毛青年见我没有半分惧怕就问了一句。
“我自己混的。”我说道。
“装什么逼?你是不想活了?”黄毛青年邪笑道,照着我的胸口就是一脚,我不闪不避,青年的脚还没碰到我的胸口就被道气震退。
“操,还敢还手,给老子打!”黄毛青年大汉,车上的人一拥而上,手中的砍刀向我砍来, 我五指张开,道气延展,将这些青年顺势从车上拉下来,他们簇拥倒地,一个青年爬起来就向我砍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向他身后的阴灯吹去,青年当即瘫软在地,我将他的阴灯踩成碎片。
其余青年看到这青年瞪着眼睛,脸上皮肤发灰,像是死了很久,都向后仓皇而逃,口中叫道:“他是妖道!”
我五指律动,他们身后的阴灯都被我摄到手中,一把捏碎,我看向车上的那个黄毛青年说道:“这就是你们的后果,知道报应来了?”
黄毛青年大骇,他欺负过很多人,也打死过人,的确有很多人曾这样说过,说他会得到报应,不得好死,他对别人临死前的求饶声很有满足感,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黄毛青年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语无伦次地说:“我家有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别杀我。”
“滚下来。”我指着地面说道。
黄毛青年脸上冷汗直下,趴在地上往车下滚,我坐在前排的座位上,然后看着窗外噤若寒蝉的一群人说:“想回家的就上来吧。”
最开始和我说话的妇女颤颤巍巍地上了车,坐在车后排,见我靠在座椅上并没有动静,于是车站的人便一个跟着一个上了车,安静整齐地坐好。
我手中一挑,地上的一把砍刀颤动,划过车后黄毛青年的脖子。
我示意司机开车,司机唯唯诺诺将车子开出大巴站行驶在路上。
我心中慌乱,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的鬼,若是没有治安,没有约束,老百姓该怎么办?
还有,这一年里,京城里发生了什么,玄门又发生了什么?
难道必须要以杀止杀才行?
车子驶上高速,我疲倦地倚在座位上渐渐睡去,入夜,我被短信的响铃声惊醒。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大傻的回信。
师傅仙逝,见信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