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抬手刮了下耳边的头发,另一手拿遥控器关了电视,微笑:“有点饿了,去吃饭吧。”
说完,女孩弯腰将遥控器放在茶几上。
腰部显出纤细的曲线,鹅黄色裙摆滑过大腿的娇嫩肌肤,画面旖旎。
宋羡鱼直起腰正要转身,小臂被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下一瞬,被拉着跌进僵硬又不失弹性的怀抱。
头顶响起男人磁性的嗓音:“有心事?”
宋羡鱼挣扎,“没有。”
季临渊拉着她的两手圈在自己腰上,两人身躯顿时亲密无间。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以后日子很长,总不能什么都闷在心里。”
男人的力气很大,宋羡鱼挣不开,鼻间有他身上的成熟味道,夹着淡淡的烟味,心跳加快中,她抬头望他:“那你呢?又告诉我多少事情?”
跟着话锋一转,“不过也没什么要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能先吃饭吗?等你这么久,真的很饿。”
季临渊俯视女孩清丽如画的小脸,那双眼睛不再是一眼望得到底的清澈如水。
许久,他放开手。
宋羡鱼立刻从他怀抱出来,绕过季临渊去了厨房。
私厨做好饭就走了,洪姨回了家,季临渊跟过去,女孩站在锅灶前,可能是想端盘子被烫着了,正两手揪着耳朵。
季临渊上前,抬起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手长得漂亮,纤细修长,好似削葱根,白皙莹润的指腹泛着淡淡的红,男人轻轻抚了两下,声线磁性迷人:“疼吗?”
宋羡鱼心跳如雷,摇着头缩回手,“不疼。”
季临渊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去餐厅坐着,我来端。”
宋羡鱼没勉强,径自走去餐桌边坐着,静静瞅着端着滚烫盘子却面不改色的男人,忽然觉得画面好似寻常的夫妻生活。
压下心头泛起的涟漪,她起身盛了碗排骨汤放在对面桌。
总共五菜一汤,季临渊把最后一盘白斩鸡放在桌上,视线投在那碗汤上,眼神越发温和。
拿碗给女孩也盛了一碗。
宋羡鱼笑:“谢谢。”
季临渊温润开腔:“以后日子还长,总这么说谢谢,不嫌累?”
说话时,一块鸡腿肉落进她碗里。
宋羡鱼看着季临渊收回去的筷子,他说了两次以后日子还长,像在暗示着什么,宋羡鱼不愿深想。
“明天回宋家拿户口本,领完结婚证,顺道将户口迁过来。”
安静没一会,季临渊忽然说话,宋羡鱼一筷子快要送到嘴的米饭顿了顿,很快恢复正常,把饭塞进嘴里后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季临渊也正看着她,深刻的眉眼专注温柔,带着淡淡的宠溺。
“今天在书上看到一个故事,觉得特别有意思,讲给你听吧。”宋羡鱼不等季临渊回答,便讲了起来,语气平淡,声音轻柔,听得出来兴意盎然,好像真的只是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从前有条鱼,住在一条小河里面,河里食物匮乏,鱼经常饿肚子,有一天,河边的树上来了只鸟,那鸟见鱼饿得可怜,就把自己捉到的虫子分给鱼,鱼一开始以为鸟是想诱它出水面然后吃掉它,有些害怕,后来渐渐发现鸟没有恶意,它就开始吃鸟喂的虫子。”
宋羡鱼低头看着光滑干净的桌面,“慢慢地,鱼喜欢上了鸟,想跟鸟一起生活,鱼身边的朋友告诉它,鱼和鸟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不能在一起,鱼不信,凭着一腔孤勇向鸟告白,却被鸟拒绝了,鱼不甘心,总觉得鸟愿意把虫子分给它肯定喜欢它,它想尽办法缠着鸟,最后终于如愿走进鸟的生活。”
季临渊目光变得厚重。
“可是离开水的鱼,很快感到窒息,太阳烤干了它身上的水分,陆地上的石头蹭掉了它的鳞片,它感觉到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挣扎,可越挣扎,鳞片掉得越多,也越来越疼,这时鸟给它的虫子它再也吃不下,鸟不懂它的痛苦,只是不停地、不停地给它送来虫子。”
宋羡鱼声音依旧平静,心底却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涩,“这时候鱼终于明白了朋友说的话,它和鸟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鸟的世界看起来美好,但并不适合鱼去生活。”
“它也逐渐明白,它喜欢鸟,或许只是因为鸟喂了它虫子,让它觉得有了依靠,或许只是羡艳鸟翱翔天空的自由,又或许是喜欢鸟满身五彩缤纷的漂亮羽毛,痛苦轻易磨灭了它内心的那份喜欢,最终它决定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
啪嗒一声,蓝色火苗窜出打火机,紧跟着烟草燃烧的味道传进宋羡鱼鼻腔。
同时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不是所有错误的选择,都有回头的机会。”
宋羡鱼像没听见这句话,抬眸微笑,美目盼兮:“有句话叫,好聚好散,本来我想悄悄收拾了东西离开,后来想想有点矫情,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没必要弄得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言罢,她起身去吧台酒柜随手取了一瓶香槟和一只香槟杯。
季临渊看着她往杯子里倒酒,哗啦啦的声音清脆悦耳。
女孩微微低着头,长发在胸前垂泻,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被烘托得十分秀美。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她将杯子送至季临渊面前,唇边笑容明媚。
季临渊平静又深刻地看着他,立体的脸部轮廓透着冷峻。
僵持半响,宋羡鱼手腕被握住一拉,男人把烟塞进嘴里,两手抱住她,香槟猛烈一晃洒出大半,季临渊胸前衬衫湿了一片。
宋羡鱼脸上有被吓到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季临渊拿走嘴里的烟按在桌面,偏头把烟吐向一侧,尔后捏住她下巴用力一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以前,她表白时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知道。”女孩被迫与他对视,“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
季临渊似笑非笑:“这些天你就盘算这个?志气长了不小。”
宋羡鱼:“……”
男人带烟味的大拇指摩挲她的唇,触感细腻柔软,“你凭什么以为我会配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唇上的痒钻进了心里,宋羡鱼忍着想躲开的念头,“你身边想要得到你青睐的女人多不胜数,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认为你比我洒脱,反倒现在不如我看得开了?”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其实你也没什么好,等我三十岁时,你都是快五十的老头,还是找个年纪相当的比较好,一起慢慢变老才是最浪漫的爱情,你说是不是?”
季临渊表情没什么变化,宋羡鱼却感觉下巴上的力道加重。
“你和我在一起,亲热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你妹妹?你难道不会有罪恶感?不觉得恶心?”
“……”季临渊看着她,眼神更深。
宋羡鱼心头悸动,拿开下巴上的男人手,季临渊顺势放开她。
得了自由,宋羡鱼爬起来后直接出了餐厅,没多久,楼上传来行李箱车轮摩擦地板的声音,一路朝着玄关。
路过餐厅,宋羡鱼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抽烟的伟岸身影,“再见,祝你早日找到那个适合你的人,还有,对不起。”
终究是她最先招惹,也是她提出结束,总有种自己是个负心汉的愧疚感。
夜凉如水,宋羡鱼最后看了眼别墅的景色。
大门口,王锦艺单腿支着摩托,看见她出来,立马下来帮她拎行李。
“真要这么做?”他不放心地问她。
当初执意要喜欢那个男人的是她,现在挥挥衣袖要走的也是她。
“你不是总劝我跟他不合适?现在掰了,你怎么还这副不放心的样?”
王锦艺白了她一眼,“还不是怕你后悔?好不容易追上的,以后后悔说不定就追不上了,他不是没说取消婚礼吗?就没了个孩子,以后再生就是了,难不成他岁数大不行啦?”
宋羡鱼抬手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恶心。”
王锦艺用绳子把行李箱固定在摩托后面,一边说:“难不成被我说中了?我就说你们岁数差太多不合适,等你三四十,他都五六十了,你还不得守活寡?”
宋羡鱼不想理他。
绑好行李箱,王锦艺拍拍手,心情很好地吹了个口哨,“好了,走吧。”
宋羡鱼没动。
王锦艺跨上摩托,回头瞅见她神情缱绻,目光穿透大门看向洋楼,心知她只是表面潇洒,“你要是舍不得……”
话没说完,宋羡鱼扶着他的腰坐上来,“走吧。”
“……”王锦艺咽下后面的话,摩托很快开走。
季临渊站在院子的树影下,目送摩托呼啸离开,然后点了根烟抽起来,另一手捏着车钥匙。
不知过了多久,微微失笑。
小丫头早就准备好了。
秋夜微凉,他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皮鞋边的烟头越来越多。
最后一根烟抽完,转身回屋,更深露重,男人宽厚的双肩衬衫潮湿,发梢也沾了露珠。
推开主卧门,房间干净整洁,色彩暗沉,与以前毫无二致,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女孩淡淡的体香,似乎这间卧室从来没有过女主人。
季临渊取下手表放在床头柜上,边解衬衫衣扣边去卫生间。
视线忽地瞥见茶几上的东西。
一个淡金色精致秀气的手表盒,盒子上放着张黑色银行卡。
盒子下压着张便签纸,修长手指抽出纸,娟秀的字体写着:完璧归赵。
季临渊把便签纸丢回茶几,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沙发上坐下,正要点根烟,兜里手机振动。
是季楚荆的电话。
“睡了吗?”那边传来季楚荆充满女人味的嗓音,“戒指好了,你明天来取吧。”
季临渊漫不经心:“先放你那,有时间过去。”
“嗯?”季楚荆奇怪,“你中午不还打电话催我快点做好?我以为你赶着求婚,这我才加班加点赶工到现在,怎么又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对方说话的空,季临渊点好烟,吐出烟雾时夹烟的手捏了捏眉心,“先这样,挂了。”
“奇奇怪怪。”季楚荆被挂了电话,觉得有些不对,接着拨通了宋羡鱼的号。
……
宋羡鱼接到季楚荆的电话,刚把行李箱拎到楼上。
“老四怎么了?我刚给他打电话感觉怪怪的,你们吵架啦?不应该,老四那人你想跟他吵都吵不起来……”
面对疑问,宋羡鱼淡笑,“也没什么,我们只是觉得不合适,和平分开了而已。”
不等那边再说什么,她又道:“我刚回学校,有好多东西需要收拾,下次聊。”
收了线,宋羡鱼缓缓靠着墙,许久,深呼吸一口拉行李箱走向宿舍。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宿舍里三个人已经躺下准备睡觉,见她回来都很意外。
“你要搬回来住?”萧爱看了看她的行李箱,“为什么?跟季四哥住多好啊,每天都能见面。”
“以后别再把我和他说在一起了。”宋羡鱼浅浅一笑,没隐瞒:“我们分开了。”
萧爱瞪大眼:“为什么?”
宋羡鱼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去卫生间,语气云淡风轻:“不合适。”
“你们都要结婚了还不合适?”萧爱从床上跳起来,“是不是他辜负你了?”
“是我主动提分开,跟他没关系。”
说完这句,宋羡鱼走进卫生间,反手带上门后背靠着门板,迟迟没动。
外面。
萧爱不解,“她为什么要分手?不是挺好的吗?小鱼住院季四哥怕她闷还然我们去陪她,我听说小鱼抢救的时候季四哥一直守在外面……”
“好了,别说了,小鱼既然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理由。”苏玉琢道:“你以后别总在她面前提那个人,免得她伤心。”
萧爱:“会伤心吗?伤心还分手?”
苏玉琢:“感情的事不好说。”
……
接下来,宋羡鱼又开始了学校和模特公司两点一线的日子,一周后,踏上了飞往三亚的航班,同行的还有孔乐和高迎迎。
进入总决赛的一共二十一个人,来自全国各地。
因为初识,大家都很客气,相处还算融洽,只是很快,宋羡鱼就被众人孤立起来。
当初她怀孕退赛的消息有过报道,本不该出现在总决赛的人却出现了,难免叫人质疑,接着传出她与靓颜集团某位高层关系匪浅,甚至传出她是内定冠军的消息,众人的情绪再次被激化,明讥暗讽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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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今天又卡文,希望下一章能顺一点,我去吃个饭再回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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