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小巷子之前,他还是一名英武不凡的年轻骑士,甚至还不得不浪费话语,拒绝一位美丽姑娘递来花枝。
但是这名年轻的骑士就这么消失在了巷子里,之后自阴影中走出,站在无人的路灯下的,是一个戴着兜帽与面具,将面容与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游荡者。
西奈男爵的庄园,只要进入浪金镇的东北方,便能很轻易地找到通往大门的路。东北区域的房子数量肉眼可见的锐减,甚至不给西里尔一个趴在屋顶窥探的机会。
看来这位男爵大人家大业大,在浪金镇也捞了不少钱。
西里尔绕着男爵的庄园走了一整圈,没敢发动潜行摸进去。此时的他对这位男爵的实力还一无所知,既然对方有底气捣鼓什么灰神教,那可能拥有的手段自然不会少。
不说别的,如果西奈男爵打算做什么实验,庄园的周围当然会有反隐的侦测手段。西里尔可不认为对方会让自家的家门坦坦荡荡,随便任贼进入——或者对方干脆自己家就是个大贼窝,根本不担心这一点?
他又绕了两圈,心里已经对庄园的构造有了大概的数。庄园的别墅呈L型,在L的两头分别有一个高塔和一个小塔。高塔像是了望塔,是整个庄园视野最好的地方,那里的窗口也亮着灯,以西里尔的目力,并不能看清里面是守卫还是个人的房间。
除了高塔与小塔,别墅整体为三层,西里尔估计应该还有一个地窖,但走下来并没能看到单独的地窖仓库入口。
守卫力量在贵族的庄园中算是少的,只有几名巡逻的岗哨,而且配备的装备都非常的普通。
值得一提的是西奈庄园的马厩非常热闹,里面养了足足三十匹马——这可不是一般的庄园该有的马匹数量,这代表着经常有大量庄园的人骑马出入,并且要去的地方还不近。
西里尔最终挑了一个岗哨路过频率最低的角落翻进了庄园,潜伏在草丛中,确认着周围没有任何警戒法阵的纹路,这才快步地摸到了高塔的后侧。
夜风阵阵地拂过,他认真地倾听了一会儿,分辨着风里藏着的声音,有鞋跟与木质地板撞击的声音,有酒杯碰杯的声音,有豪放的笑声,还有……
女人的喘息声。
西里尔愣了一下,他清晰地听到这股一听就带颜色的喘息声就来自他的头顶,高塔的最高处,那里的灯光打在屋檐底下,正摇摇曳曳着。刚才他还以为那是因为吊灯挂在风口,被风吹的摇曳,现在一想……
他忽然心里有了想法,随即如同一只壁虎一般,顺着高塔的外墙一路攀援而上。庄园的地面离他越来越远,很快他就凑到了高塔的窗口,向着窗户里头望去。
里头是一名还戴着头盔的年轻人,与一名年轻的女子,女子的长裙被撩到腰间,一双细长的手伸的笔直,架在桌子上,五指抠着圆桌的那一头。一头长发散落在桌上,就连脸都贴着桌面,闷哼着发出连串难以被抑制的声音:
“轻,轻一点,不,啊……”
西里尔静静地注视了他们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伸手,在窗户上轻轻叩击了两下。
年轻人的动作一僵,停了下来。他疑惑地望着高塔里头的房间门,似乎怀疑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而被他压在桌上的女子感受到身后的力量忽然停止,疑惑地催促着:
“怎么停了,快一点啊……”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年轻人皱起了眉,“该不会是你父亲……”
“他才不会管我呢,真是的。几年前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神神秘秘的,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亲生女儿,他只在乎那个女人……你担心他干什么,继续啊……”
女子娇声地磨蹭着,然而还没等年轻人重新将手搭上她的腰,两声清晰的“哆哆”之声,又一次传来——
“你听,你听到了吧!有人在敲……在敲我们的窗户!”
年轻人叫了起来的同时望向窗口,随即便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容——
“啊!!”
他惊叫一声,匆忙地抱着女子,滚倒在这小房间的床上,急匆匆地拔出枪,从床边抓过自己的剑,对准了窗户:“什么人,快走开!”
西里尔心里叹一口气,从那简单的对话中,他已经听出这名年轻女子似乎是庄园主,也就是男爵大人的女儿,而这名年轻人,大概便是这位男爵女儿的偷情对象了。
只不过这名年轻人看起来实在太过普通,也就是脸白了一点,面容比自己差了不知道多少——
他心里想着,干脆地抬起窗户,一缩身便钻进了房间里,手在空中一挥,已经将那柄无名之剑握在了手中。
“是,是男爵让你来的么?他不是不在乎他的女儿么?”年轻人畏缩着,似乎被西里尔这张狰狞可怖的面具给吓坏了,反倒是男爵的女儿颇有勇气,也不管内里的衣服有没有穿好,推开年轻人便开口骂道:
“怎么的,你们只是给他干脏活的,还想管老娘跟谁上床么?我告诉你,你现在给老娘利索地从高塔跳下去,老老实实地回你们的酒窖呆着去!不然回头我立刻让他开除了你!你们这帮!小!丑!”
她最后几个词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的,尖厉的让床上的年轻人都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把剑给我!”
男爵的女儿回声冲年轻人嚷嚷着,一把把剑夺过来。她显然没有练习过剑术,连怎么握都不会,双手抓着剑柄,对着面前这有着狰狞面具的怪人,剑尖上下晃动着。
她知道,这一定是“父亲”每日都要见的那批人里头的一个,他们在地窖里捣鼓着不知道什么事情,整个地窖都不允许人接近,就连她都不可以——
但她随即便听到那张面具下,传来一声阴恻恻的笑声,紧接着面前的怪人扬起了手里的剑,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立刻扔掉了手里的剑,倒在床上尖叫了起来:“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可当她将手放在眼睛上时,却摸到那是一块布料——
“穿上。”面具下传来了一个偏中性,听不清男女的声音,但并不像她印象中那样的扭曲难听,相反,还让人觉得颇有磁性。
接着,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拉开椅子,有些嫌恶地拿斗篷在桌上一抹,接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