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乾清宫。
大宇皇帝姚祤钧,背负双手,在他面前是一幅巨大的堪舆图,面目沉凝。
“形势还算可控,却多有失误。”
姚祤钧双眼微眯,他有着远大的抱负,大宇眼前的一切,他并不满足:“既然身为皇帝,既是人皇,也为帝君,不超越三皇五帝的功勋,怎么可以称之为皇帝?”
既然是真正的皇帝,那就要一言九鼎,再无掣肘。
而不是如今开国武勋,依旧把持一定兵权,也不是现在这般,太上皇依旧对朝政有着绝对的干预。
“可曾调查清楚,贾琞是如何与辽东三族勾结一块的?”
仅仅是掳走室韦、靺鞨亲眷,就让他们乖乖俯首称臣,甘愿驱使?
下方,锦衣卫指挥使额头上有些冷汗,大宇锦衣卫,天子亲军对于大宇境内,有着绝对的可怕实力。
调查某事,绝对不会太费劲。
但是在大宇境外,在建州之地,锦衣卫力量相对薄弱,或者说基本不存,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极难。
但是,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帝需要的情报信息,就应该第一时间放在皇帝面前...而不是,没有答案。
“陛下。”
锦衣卫指挥使趴在地上,作为皇帝亲军最高指挥者,他知道的秘密太多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现在...他才刚刚被启用没几年。
皇帝陛下登基,熙宁元年开始,他才逐渐成为锦衣卫指挥使,所以他知道的秘密还不足以,让皇帝处死他。
所以,这个时候皇帝需要的信息,都是从他口中所知,也就是说要是他说的有些错误,也是不打紧的。
而皇帝陛下,这一次谋划,就是为了找到扳倒贾家的借口,找到扳倒贾家的证据。从而以此为契机,削弱整个开国武勋一脉。
可惜...最后被贾琞成功破局,皇帝陛下这两年谋划落空,还死了一个极少数皇帝目前可以控制的边将。
锦衣卫需要证据吗?
皇帝要处死谁,你只要给皇帝对方犯罪证据就成:“开国武勋一脉,一直都在边陲有着极强的影响力。贾琞能够成功利用三族...未尝不是因为贾家当年宁荣二公的余威。”
“贾源、贾演的余威吗?”
熙宁帝皱眉,深深的看了一眼锦衣卫指挥使:“你办事不力,这件事情,让贾琞成功破局,朕失去削弱贾家的一个良机,你缺乏锻炼,今日起就去建州三卫,建立锦衣卫一个千户所,去吧...”
被贬了...
但是锦衣卫指挥使,却是内心大喜。
这个时候被贬,也好过未来知道皇帝太多秘密,而死于非命要强得多。
“你也无需庆幸,今日起朕要你彻底掌控建州信息,真需要的时候,不是你今日这般敷衍。”
熙宁帝继续看着堪舆图。
锦衣卫指挥使弯着腰退下:“末将遵旨。”
“贾琞...”
熙宁帝呢喃一声:“你究竟是当年贾代善所定下的秘密培养人,还是真的是一个,被贾家锁困十八年的受害者?”
从各个消息来证明,贾琞乃是贾赦小妾所生。
贾赦这个小妾乃是当红花魁...本就不为贾代善之妻史氏所喜,再加上贾琞出生之日,房屋大火...贾代善魂归地府。
“悲惨,太悲惨了。”
只是...
熙宁帝若有所思:“也太巧合,似乎是人为制造的惨剧。”
“贾代善临死之前,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熙宁帝不断思索,总感觉有一个答案就在心中,始终找不到:“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若是你的身世是真实的,贾家薄待于你...”
熙宁帝沉吟许久:“兴许可以重用你,然而,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扶你崛起,兴许是一个灾难的开始...”
“陛下...陛下...”
熙宁帝正在沉思的时候,大太监夏守忠匆匆而来:“大喜啊,陛下北疆大捷!”
夏守忠的冒失,熙宁帝正处于一种即将寻找到答案那种玄妙感觉被打断,心中怒火升腾,但是听到北疆大捷,顿时精神一震。
熙宁帝谋划贾家,最终有很多出入,导致匈狄南下...匈狄这些年的发展,已经强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北疆大捷?”
熙宁帝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抑郁消散大半。
“陛下,这是大捷捷报。”
夏守忠将手中的捷报,双手捧着递给熙宁帝。
熙宁帝展开捷报,眉毛瞬间挑起,流露出一抹振奋:“瑞震被擒?!”
“贾琞!”
熙宁帝沉吟许久:“传旨,着贾琞押解俘虏来京,将瑞震押送到神京城!”
这个贾琞,也该见见他了。
太宗时期留下的耻辱啊,现在可以一雪前耻了吗?
“贾家、贾琞...”
熙宁帝幽幽低声呢喃,随后抬头:“来人,调查贾琞这十八年来一切!”
要是贾琞真的被锁困十八年,又是怎么做到文武双全的?
这,太可疑了...
......
“大捷?”
荣国公府中,荣庆堂内。
正在高乐的氛围为之一凝,坐在贾母下方的贾赦,几乎跳了起来:“那个孽障,竟然活捉了瑞震?”
了不得啊,当年太宗遗诏,得匈狄单于首级者,封万户侯。
现在生擒了瑞震,并且化解了辽东三族对于大宇的威胁,贾琞之功,足以封公...公爵!
贾赦脸色犹如吃屎,难看到了极点。
贾政神情复杂,满脸无奈与后悔。
贾母搂着贾宝玉的动作都僵住了,贾母自然知道贾琞归来之日,会被册封什么爵位。贾母呢喃:“公爵啊,皇族之外,怕是唯一一个公爵了...”
如果...贾琞还在贾家族谱之中,如果贾琞与贾家没有闹翻,贾琞现在的功勋与爵位,可以让贾家权势再次登临顶峰!
王夫人闭着眼睛,手中佛珠下意识的转动,只是每一个佛珠转动时候,似乎很是用力,手指关节煞白。
贾家哥儿们一个比一个纨绔,所以她的宝玉因为出生的特殊,被誉为贾家未来崛起的希望,被老太太所宠。
如今,贾琞有了如此功勋,兴许是她的宝玉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如此对比下,她的宝玉还有特殊之处吗?
王夫人心中郁郁不已。
李纨低头沉思。
王熙凤双眼精光闪闪,不知道想些什么。
邢夫人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似乎很是愤怒。同时,邢夫人也有些怕。那个不祥之人,最恨的就是他的父亲,还有她这个嫡母吧。
下方,林黛玉手中还拿着一份诗稿,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好奇.
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琞三哥,给她一种特殊的感受,这种感受如同命运同体。
从这位琞三哥诗词之中,林黛玉知道这是这位琞三哥的人生经历,但是那种孤独与她那么的像。
心灵上的触动与共鸣,这种感受是那位第一次见面,好像见过一般的贾宝玉,未曾给过她的:“贾琞,琞三哥...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呐。”
再看看贾母怀中,似乎贾母下意识用力没有注意到,贾宝玉被勒的脸色涨红,眼睛中流露出一丝丝不服。
看到他嘴唇唇语,似乎在说:禄蠹,禄蠹...
林黛玉莫名心中烦躁,贾宝玉似有超脱世俗的一颗心,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如同她一般寄居别人之家的时候,贾宝玉未必能够如琞三哥一样顽强的活着。
并且,闯出一片天地。
本以为宝玉会是她一生的知己,一生的伴侣,现在看来还是太幼稚了。
“贾琞!”
忽然贾母高亢的叫了一声:“我的好孙儿,来人呐...大老爷二老爷混账至极,未经过我的同意,擅作主张,为了迫使荣国公府三爷贾琞低头,假意削其族籍。作为惩罚,他们二人宗祠面壁思过三日,每日依照家法,打三十棍...”
贾家,丢人丢大了。
一位公爵哇,绝对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