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季云歌傍晚时的反常,他又从枕头后拿出那条没有送出的蓝宝石项链。在月光的反射下,那颗蓝宝石散发出的夺目光彩,真的是美丽极了……
他这样想着,浅浅地笑了出来,不知不觉地,突然一阵倦意袭来,让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好像又梦到了什么画面,熟悉极了。
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云歌吗?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气质,一样用惯有的冰冷紫眸看人。
不过她身上穿着是校服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呢?
这又是哪个魔法学院,为什么这个班级看起来清冷极了,除了云歌外,还有另外四人。
他们穿着相同的校服,正坐在座位上嬉闹,不过当为首的那个人看到云歌出现后,他带着挑衅傲慢的目光盯着她,说道,“季云歌,我给你的‘惊喜’,你还算满意吗?”
那是不怀好意的语气。
夏佐很生气,哪个混蛋敢这样对云歌,敢欺负她?!
于是他努力的去看那个人的正面,当对上一双熟悉的红眸时,他愣住了——
那个在欺负云歌的家伙,竟然是和他长着一模一样的男人,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一举一动,简直就是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那个男人却比自己年长很多…
“夏佐,你等级也不过如此。”云歌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开了。
那个人,竟然也叫夏佐吗!?
难道这些年来,云歌一直透过他,在看着那个男人的吗…
那么他又算什么,那男人的替身?
梦境一闪,似乎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一片狼藉的角斗场,云歌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那悲伤又绝望的眼神,让他下意识低下头一望,惊吓地连忙松开自己手中那把染血的剑,定定地看着那把剑刺入云歌的肩膀。
“原来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那是云歌又恨又痛的声音。
“不是,我……”
当夏佐要着急解释时,突然眼前的画面再次飞逝消失,又拼成了另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温馨的木屋,他和云歌彼此对望,在周围人祝福下,彼此交换了项链,而那两条项链正是他所熟悉的…
“夏佐,你真的不会忘记我吗?”夏佐定定地看着她,云歌那种温柔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她这是在问自己吗?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找到你。”
只要我还有能醒来的那天,那个时候,换我来找你。
夏佐……
等着我。
那声音深刻的仿佛牵扯他的整个灵魂。夏佐猛地醒来,睁开眼,蓝宝石发出的蓝色光芒,眷恋的围绕他的周围,久久不肯散去。
握紧手中滚烫,仿佛要在他皮肤上留下灼痕的项链。
那瞬间,眼泪从眼眶中迸出,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他怎么能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他用两千多年的人生去等待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忘记啊……
一夜没睡的季云歌,今天早早起床,就在楼下为楼上那个孩子准备早餐。
这仿佛已经变成她每天必不可缺少要做的事,从十年前开始,在她逐渐融入这样平凡的生活中后,才发现这样的生活比起曾经,真的好太多太多了。
这时楼上传来关门声,当看到夏佐走下楼的身影,如往常一样叫他洗漱好后,过来吃早饭。
但今天早上用餐的过程,似乎比以往更加安静而沉闷。
季云歌下意识抬头看了对面那少年一眼,犹豫片刻,才开口道:“夏佐,那条项链……”
“扔了。”很无所谓的声音。
“是吗…”季云歌拿着刀叉的动作为之一滞,“扔了就好。”
夏佐眼神一暗,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季云歌,那张丝毫不为所动的冰冷表情,让他眉头一皱,“啪”的一声扔下手中的刀叉,他站了起来,冷冷看了她一眼,“我吃饱了,出去了。”
目送那背影离去,季云歌也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垂下眼帘。
这时戒指里立即传来莫斯几人抱不平的声音。
“这个臭小子凭什么这样对主人乱发脾气?就算不领主人的情,可是主人养了他十年,没有亲情也有恩情在,这个小子简直就是一条白眼狼!!”莫斯气愤不已。
连很少开口说话的史图特也冷冷插上一句,“人类都是无情的生物!”
无论那些精灵如何吵闹,季云歌只是低着头不语,眼里一片复杂。
夏佐愤愤的走出门后,就看见他的那些小伙伴朝着这里走来。
“哟,夏佐,今天你起得真早。”为首一位少年向他打招呼。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突然发现那少年身边站着一个打扮俏皮可爱的女孩,那女孩发现夏佐的视线,感到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了低头。
“她是谁?”
他指着那陌生女孩问那男孩。
“咦?”男孩吃了一惊,“难道你忘记了,她就是兰大婶的外甥女,慧慧啊。之前几个暑假我们都在一起玩过,你怎么回事,好像除了你家中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外,你就对其他女孩子都没有印象,夏佐,你不会有恋姐情节吧。”
少年话一落,就引起其他小伙伴的大笑。
夏佐似乎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盯着那美丽的女孩看着,忽然脑中想到什么,一手拉过那女孩的手,“借我用一下。”
在那些少年惊呆的目光下,夏佐拉着那名叫慧慧女孩的手,又重新折返回家。
“进来吧。”
是夏佐的声音。季云歌收拾好盘子后走出厨房,微微一愣。因为回来的不仅仅是夏佐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她的样子让季云歌感到几分熟悉。
“云歌,你没有忘记吧,她叫慧慧。”
在夏佐的提醒下,季云歌终于想起这个女孩,之前也来过他们家几次过。
不过慧慧在看到面前这个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容颜不变的少女,先是一愣,随即连忙向她点头打招呼,“云歌姐姐,您好。”
女孩的声音很甜美。
季云歌微微点了点头,要转身上楼时,突然身后传来清晰入耳,仿佛是故意在宣扬的声音:
“慧慧,今后你就多来我家走走,反正现在已经放暑假了,如果可以,你可以住在我的家。”
身形一顿,季云歌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年轻的少年拿起桌上的水果,拉过女孩的手,轻轻放到她的手中。他看着她的眼神,宛如阳光流水般温柔,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温和,有说有笑地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对吧,云歌。”
夏佐蓦地抬起头望向季云歌,季云歌一愣,随即脸色一沉,“她是女孩子,怎么可以住在男孩子的家中。”
慧慧一愣。“这有什么关系。”夏佐一手揽过她的肩,在她震惊的表情中,他几乎要将她搂紧在怀中,“而且刚刚慧慧也答应我,和我交往!男女朋友在一起很正常不是吗?”
“夏佐,我……”
不等慧慧开口,夏佐又将她抱紧,没有给她一点说话的机会。
季云歌怔怔地望着这一幕,那心里仿佛被什么一扎,瞬间竟隐隐地抽痛了起来,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是吗,这就是你得选择吗……?
“我知道了。”夏佐一愣,季云歌看着他,目光平静的仿佛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那样的毫不在意,“竟然这是你的决定,我都随你。”
那句话仿佛是透过他,对他灵魂说着。
夏佐动作蓦然一顿,只见季云歌这时已经不再为他停留的转身走出门。
“云歌……”
夏佐一惊,猛的松开慧慧,快速的站起来,不等身后那女孩叫住,连忙追出门去。
季云歌静静地坐在酒馆的回廊上,晒着今天暖和的太阳,这种给人静谧安静的感觉,让周围的人不忍去打扰。
她遥望远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许多的旧事。那些快乐的、忧伤的、还有悲痛的,以及数不清的恩怨,还有那些忘记不了的故人。
时间的流逝,如无情的流水。
一眨眼,一转身,就是一生。
只是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感受这一切时,就在沉睡的时间里无情的逝去了。
这种痛苦,便是她真正的绝望。
就比如面对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的夏佐,即便她知道他就是他。
可是只要想起曾经她是如何残忍丢下他一人时,她再也没有与他相认的心思。
人不是不该太贪心吗。竟然这是夏佐的选择,那么她都会支持他。忘记她也好,把她当成一个长辈也罢。只要他开心,平平安安的,她就安心了。
“这位小姐,看起来您很困惑?”那是富有磁性的好听声音。
季云歌一惊,回头一看。面前站着是一个打扮颇为异域风情穿着扎眼紫衣的年轻男子,他好看极了,脸部轮廓深邃艳丽,涂抹紫色眼影的狭长凤目,眼底似有一股妖娆的雾气…
随着一阵清爽的微风吹来,吹动挂在他身上的铃铛,“叮呤当啷”的声音仿佛像是一杯冰镇的果汁,带给这炎热的夏季不少的舒爽凉意。
只是季云歌在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庞后,感到不小的震惊……为什么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像…科尔。
“小姐,我们认识?”男子看到她似乎很吃惊的模样,促狭地问道。
不…”季云歌恢复以往冷淡得表情,低低应了一声,“我认错人了。”
“不过我似乎认识小姐哦”
季云歌微怔。
这时他已经转身坐到她的身旁,眼里似有笑意的看着她道,“在我祖父留下的一幅画像里。”
季云歌眼底,闪过一丝讶然,随后转为平静的低头应了一声,“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祖父叫科尔吧。”
男子妖妖一笑,似乎终于想明白什么笑道:“原来如此,您就是那位美丽的小姐,让祖父念念不忘的少女,不过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还是很震惊。因为的你的容貌仿佛已经停在了那个时空里,就如你受到无法解开的诅咒一样。”
季云歌眼底一沉,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是一名占卜师哦,季云歌小姐,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米特,是科尔的后代。”
“是吗,”季云歌嘴角不由扯起讽刺的弧度,“给人带来麻烦的黑魔法师到了这一代,就成为造福人民的占卜师了吗。”
艾米特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无论季小姐和祖父有什么恩怨,说起辈分,您是我的前辈,所以前辈有困恼,晚辈一定会帮助您的。”
“帮助?”季云歌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能帮助我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鬼。”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让人无法超越辈分的寒厉。
艾米特笑了一笑,然后抬起纤长的手指,指着天边的太阳,“季小姐背负的命运,如果有一天你违背了这世界的规律,你就会像那颗太阳一样随时——陨落殆尽。”
“啊…”季云歌似乎对他的话一点都不奇怪的,出奇平静的望着他所指的那片空白的天空,“诅咒不会停止,更没有人能打破这个诅咒,我注定要跟随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这也包括季云歌现在的生活吗?”
艾米特的话,让她为之一怔。
他似乎看出什么笑了笑,“一生繁华,一世成就,命运的辗转周折,也抵不过现在平淡的生活,季小姐现在的样子不是最好的解释吗?”
“也许吧。”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艾米特回头望向她,那张毫无改变的面孔,美丽而圣洁,就像是一颗磨砺不衰的珍珠,耀眼而不刺眼。
“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艾米特眨了眨眼睛,“不对哦,季小姐只是在逃避哦”
季云歌一愣。
“季小姐现在一直在逃避,逃避某件事,甚至因为自身的诅咒,而不敢放开去面对。这是何必呢……”
艾米特微笑地遥望远方的街景说着,“人生苦短,何须在意一些浪费在这原本就不多的时间上呢。季小姐,人要学会放开不是吗?不要因为一些事,再次错过一个轮回。”
“一个连明天都许不了给人的我,还能给他什么……”她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喃喃自语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身旁的人说着,“我宁愿他恨我、怨我,气我,我也不愿再看到他再为一个连未来都没有人付出一切。一世的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眨眼,可是对他来说,却是一生,一辈子的事…”
艾米特心酸地叹了口气,“一些事季小姐只是还没有放开,不要等您想明白后,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学会珍惜现在吧…祖父可说过,他认识的季小姐,可是一个有趣绝对不会向命运低头的人。”
季云歌眼底轻轻一颤,继而又恢复一脸平静。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无论那个男人还是现在他的后代,总是这样阴魂不散的喜欢看穿她的一切,这可真是……孽缘啊。
“回去吧,那个人已经在家等着你了。”
又一阵风起,吹乱了季云歌额前的发丝,随着一阵铃铛声的远去。在她回头时,那个男子已经不在了,留在空气中只有那一股淡淡令人怀念的香气…
季云歌揣怀坎坷不安的心,马上回到家中。
一打开门,就看见坐在客厅的那个人影,也立马站了起来。
“我……”没等她开口说话,那个人飞快的冲上来,一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没有在意此时经过门外那些邻居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要将这个女孩搂进在身体中一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气你,我没有和那个少女交往,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云歌……”
季云歌一愣,仿佛不敢相信一样,声音是抑制不住地颤抖:“…是你吗?夏佐。”
“啊…”夏佐紧紧抱着她,笑了笑,“是我,我们约好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都不忘彼此。”
抬起头看着那条已经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眼泪就那样再也控制不住的从脸颊滑下。
“别哭。”夏佐连忙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我不是回来吗?傻瓜。”
季云歌重重点了点头,心中的喜悦紧接着化为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我违背了之前的承诺,找到你了,却没有与你相认。”
“确实很过分呢。”夏佐促狭地眯了眯眼,一副“我很伤心,我很难过”的表情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当我想起来这些事后,有多生气,又多难过。是不是我不主动,你就一辈子不认我了?”
“我……”季云歌眼神微微一黯,“只是不想让你再承受那份孤独的痛苦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还会继续沉睡,一个不能给你未来的人,还是——”最后的话埋没他的唇中。
他吻了吻她,然后抬头用着丝毫不责备的温柔目光注视着她,“我现在不要听这些,我等了这么久,就是要等你那句话,云歌,”他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满眼期待,“告诉我,你要对我说什么?”
季云歌温柔一笑,然后抬手抚上他的脸庞,用着他从未见过的幸福眼神,说:“我爱你,夏佐。”
夏佐的眸瞳放大,随即吃惊的表情被一阵激动的喜悦取代。
“真的吗?”他抱紧她,不停低头轻吻她的额头,紧接着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一脸狂喜着,“我也爱你,我爱你,云歌。我爱你都要疯掉了。”
他的执着,
他的等待,
一生,一世,一辈子。
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这一刻夏佐感谢神明,感谢所有一切……
让他终于等到了她。
季云歌看着面前这个笑得就跟孩子一样开心的人,也不知不觉的弯起了唇角,就像艾米特所说的一样,有些事她还是要学会放开。
哪怕这辈子很短,她也不想错过了。
“夏佐,我们——”这时几个破坏气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夏佐那几个小伙伴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面前这对相拥的男女。
“夏佐,你们——”
没等其中一位少年发问,砰地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些人都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对姐弟暧昧的动作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夏佐,你——”
没等季云歌说完,夏佐就一手横抱起她,然后朝着楼上走去,“这群碍事的家伙,不见也罢。”
“你要干什么?”这时季云歌似乎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恶意。
“干什么?”夏佐突然停下脚步,低头坏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肆邪一勾,“老婆,我当了几辈子的处男,现在是不是应该要你弥补我的时候。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下床的机会!”
“你这个恶魔——”
砰地一声,那扇已经关上的门将季云歌的声音阻隔住了。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不论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多久。
哪怕这辈子很短很短,——他们也不会再错过了!
五十年的时光,总是在人不知不觉中流逝而过。
“云歌,恐怕我无法继续陪你了。”
季云歌一怔,回头看着坐在摇椅上的夏佐。他的头发已经发白,脸上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夏佐已经步入人生的最后时光,老去了。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样子却一点都没有变,一样的美丽,耀眼而夺目。
“你在说什么傻话。”季云歌蹲在他的身旁,握住他那只布满皱纹的手,“你还有很多的时间,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过几天你就会带我去参加复活节的。”
夏佐回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握紧她的手,“你是知道的,我这辈子的寿命已经到头了。”
仲怔!好了许久,她才回到,“难道你就忍心丢下我吗?”
“对不起啊,云歌。”那声音已经不在带着曾经的年轻活力,而是已经失去未来的苍老,“如果我能再努力一点,我希望像曾经一样送你回到最初的地方,然后由我来等你。可是……我这辈子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不要听这些。”季云歌这时低头靠在他的怀里,还是那样的温暖,“我只要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夏佐握紧她的手,微微一笑,“好,我会陪到你最后一刻的。”
后来,在第二个清晨,夏佐去世了。
他临时死前,一直有季云歌在陪伴。
他的神情很平静,走得没有任何痛苦,也很安详。
可是季云歌却抱着他,久久没有放开。
仿佛认为他只是进入一个梦境中,根本没有死,只是睡了,累了睡了……
她抬手摸了摸怀里那张冰冷的脸庞,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笑了笑,“你实在太贪睡了,总是这样赖着不醒。”
“夏佐,今天你要吃什么,醒来告诉我好吗?”
怀里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季云歌的眼眶湿润,将他僵冷的身体抱紧住。
“还在装睡是吗,信不信一会儿我把你最爱吃的柿子饼统统吃掉?”
“对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生大病,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去看医生,要是哭闹的让我去买柿子饼给你吃。”
“贪吃鬼,也不怕撑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那时候其实我骗你的,其实我什么都看见了,你出浴的样子。”
“夏佐,你怎么还没有醒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
“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无法为你生儿育女。”
“我知道你喜欢小孩子,但是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过。甚至从来没有责怪我。”
“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我很幸福!”
“记住我们的约定,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不能忘记彼此。”
“我会继续找你的下一世。”
“……”
“所以夏佐,你醒来说话啊。”
“别丢下我一人。”
“……夏佐?”
季云歌低头看着怀里已经再也不会笑,不会发脾气的人,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
在这个清晨,夏佐结束了他这生的六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