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宁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岳父大人能让阮家人答应举族迁去大周,那我就能安排所有人离开,就着渝州地动,做好掩护,应该不会太难。”
阮琳嫣心里松了口气道:“行,我这便找阿爹说去。”
不提阮琳嫣去找阮毅舟如何谈妥去大周的事。
顺便叫来了阮家所有还能动的族老,就算不能动的,也被人抬了过来,要开个家族会议。
领物资的人陆续离开,阮家三房这边的空地上,就只剩下所有阮家族人。
阮毅宏自持阮家身份,也想参与,但却被周誉宁的护卫‘请’走了。
如今最大的一个帐篷里,或坐,或躺的挤满了一帐篷的人。
都是阮家,能说得上话的族人,包括代表阮毅年家的阮夫人,也在场。
阮毅舟见活着的人,差不多都来了,让人扶起来他,半坐在铺盖上。
阮毅舟坐起来,顶着晕眩的脑袋,在帐篷内所有族老身上都看了一眼。
其中也不乏有些稍微年轻的人,或者带着伤患来的年轻人。
阮毅舟:“毅骁表弟,族里伤亡人数,可有统计出来了?”
临时上任的族长是个中年儒生打扮的男子,他叫阮毅骁。
他也是一脸哀戚,昨夜的地动,老族长,也就是他父亲被倒塌下来的一面墙压在下面,到今早上才救出来,已经气绝。
而他的小儿子也在上晌宣布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如今膝下就只有站在他身后的大儿子,如今十八,还未娶亲。
阮毅骁叹息一声道:“除了远行的不算,没丧失行动能力的男男女女加起来,有五十六人,有十七人重伤,行动不便。其余的,全都丧生了。”
阮毅骁说完这话,在座的一众人,都抹起了眼泪。
一场天灾,把他们一整个家族一下子就打垮了。
阮毅舟也叹息,该说不说,前些年,他们这一房的人遭难,被判流放去了西北,路上死的,到地方被磋磨死的,就连他唯一的嫡子也折在西北。
人才陨落,他也无比心疼。
阮毅舟:“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是想问问大家伙,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就有族人说道:“打算?这能有什么打算?等着官府派能居住建房子的地,继续生存下去不是吗?”
阮毅舟又把在座的所有人看了一圈。
叹息一声道:“我们阮家如今还在朝围观的就毅年兄那一房的父子俩。有个姑娘在皇宫,是三皇子的母妃,另有个姑娘在雍亲王府,生下一子,却只是庶子。年轻一辈的姑娘,进了跟二皇子府做侍妾的君姐儿,我家有个女婿在西北做个守城小将军,有个儿子在那小将军麾下做士兵,我这嫡女跟家族的姑娘们,在大胥开了多家玉器店,赚的银子是有些,但要让阮家再像我阿爹在世时那般辉煌却是不能够了。且那样的辉煌,没有个百十来年,也不会再在我阮家出现。”
阮毅舟说的这些,他们都懂。
但已经如此了,他们便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