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宁斟酌着把自己知道的一一掰扯给阮琳嫣听:“这妇人,原先只是死了丈夫,膝下无儿无女,却把丈夫的一弟一妹拉扯大,她曾说她尽心尽力养大了幼弟,幼妹,家中的男孩能自食其力,她不再为之忧虑。但是家中的小妹正当是到了该出嫁的时候,而没有受过好的教诲,不懂得妇女的礼仪,恐怕会令未来的夫家失面子,辱没了宗族。闲暇时她便着作了《女宪七章》,愿女子各自抄写一遍,说愿对她们有所帮助。”
阮琳嫣:“她这《女宪七章》说的是什么?”
周誉宁:“有幸读过一章,她道:‘女孩子出生多月后,就让她躺在床下,将织布用的纺锤作为玩具,并将生女之事斋告宗庙。睡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给她瓦砖,以表明女子应当亲自劳作不辞辛苦,斋告先祖,以表明她要准备酒食帮夫君祭祀。三者都是女人的寻常道理,礼法的经典教训。谦虚忍让,待人恭敬。好事先人后己,做了善事不声张,做了错事不推脱。忍辱负重,常表现出畏惧。这就是所谓的谦卑对待他人。晚睡早起劳作,不嫌早晚劳苦。亲自操持料理家务,不挑剔劳作的繁重或简易,做事有始有终,这些都是勤劳的表现。’”
阮琳嫣听完哼笑出声,道:“我想就知道,她教导大的那个小妹,如今嫁出去了吗?”
周誉宁:“这一世我不清楚,但上一世,听说那女子疯了。”
阮琳嫣:“疯了?我还以为她该是死了呢!”
周誉宁:“她常拿来与自家嫂子比较,的确自杀过,只是被救回来了,被救回来后,被她最亲近的阿兄好一番教育,说她不懂嫂子的良苦用心,说她白眼狼。而她嫂子就以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态度对她。邻里邻居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自杀就是不忠不孝。”
阮琳嫣想着一个没有受过多高教育的小姑娘,前面有她嫂子那么一朵奇葩在,兄长是男子,本身就是受益人,根本不能对她感同身受,她不被逼疯才怪。
因为她可是,连死都是错的。
阮琳嫣摩拳擦掌的说道:“我迫不及待的想去怼死那蠢货了。”
周誉宁:“你尽管去做,明日过后,她再也不能蹦跶了。”
阮琳嫣:“你想杀了她?”
周誉宁:“这种人,让她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被人弃之敝履,且以后要背负的骂名活着,那才是煎熬。”
上一世因为这女子的一本《女宪七章》,不知道害惨了多少女子。
上一世,他身边没在意的女性,但这一世不同,他身边有爱赚钱的媳妇,以后可能还会有自己的女儿,他可不想自家姑娘被那么一本不知所谓的书籍约束的死死的。
以夫为天,那都是屁话,这个世上,比男子厉害的女子大有人在。
就好比他媳妇。
阮琳嫣最吸引他的,便是她的聪慧,他可不想她的这份优点,被这世道的规矩给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