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幸存者偏差，反正徐肖明见过的英雄病患者都不差，瓦尔哈拉某几个不太熟悉的暂且不论（他们能被杜微言当做自己的伙伴，水平自然是不会太差的），至少他比较了解的那些人，不说无比优秀，但也不可能不堪到如同这些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的家伙。
“太奇怪了……”
徐肖明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他想了想如何编辑命令，然后用打字机打出全新的指令来。这台老式打字机其实是一台万能遥控器，可以用于使用任何仪器，与任何仪器无缝对接，冯琳婉有这么多不同时代不同功能的神奇道具，她也不可能知道这里所有仪器的操作方法，所以她特意得到了一台这个打字机，用以操控她所有的仪器，将学习成本降至最低。
当然，这台打字机的使用方法本身并不容易，徐肖明昨天晚上速成了一晚上，到现在仍然有些迷糊。它的大致原理与编程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通过它编辑出能够操作任何仪器的命令，理论上只要你知道所有仪器的全部功能，便可以操控任何一台仪器。只不过这个命令的编辑不是自然语言，也不是任何一种现代的计算机语言，徐肖明有零星一点编程基础，但是这点本就不怎么可靠的基础，放在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而那台放映机的能力则很简单，就是监控一定范围（此处指整个S城），精度很高，但是记忆容量极少，无法长时间监控，也无法同时观看太多的画面，当然，昨天晚上监控的录像还是能保存下来的。
“不过昨天晚上琳婉也就教了我一个察看当前情况的命令，咋看历史记录啊？这玩意不会是无痕浏览的吧？”
徐肖明一边苦恼地自言自语着，一边翻阅着手边一本由娟秀字体写出来的使用说明书，而它的编撰人不用多说自然是编程大佬冯琳婉本人了，小魔女平时就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等徐肖明开始研究这本使用说明书之后，才发现她可能比自己的还要聪明得多。这本说明书其实是她的笔记，徐肖明甚至能够从这本笔记里完完整整看到她的思考过程，正是如此，他才能意识到她完完全全就是从零开始研究这台打字机的使用语言的！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参考资料，完全自学，或者说……自创的。
——妈耶，这是什么大佬！
当然，徐肖明此时不需要像是冯琳婉一样完全自学一遍，他只需要了解如何操控那台放映机即可，而这方面在笔记之上有比较完整的记载，他很快便将问题解决了，放映机再度启动，这一次所放映的内容，则是昨天晚上他曾经看过一遍的内容：也就是表演病患者们突然而然的爆发性出现！
徐肖明默默得看着画面，越是看他的眉头便越是紧锁，他调出来的倍速极高，画面几乎是一掠而过，但是他也不是在画面之中寻找着什么特定的东西，他只是在确认自己的感觉，甚至这种感觉只有在这种画面的高速闪动之中才能够感受到。而随着不断得观看，他终于一直到了自己与昨天看直播时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是，巨大的违和感。
画面中的每一个表演病患者明明各有不同，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又或者表现出来的战斗智慧都截然不同，而不同的表演病患者外貌、体态特征也相应得不同这种事情更不用说了，但是无比奇怪的是，徐肖明却感觉自己正不断看到相似的存在。
有一类是很弱的英雄病，有一类是很理智的怪人病，有一些人很强，而这些很强的人里面无论英雄怪人与否，强大的方式又各有极其相似之处，明明相隔一段时间见到的同一类人物相貌、能力都不同，但是徐肖明却会有一种既视感。
——这很正常吗？在这种样本数量之下，人类不应该会呈现百花齐放的状态吗？为什么所有类型的人都会相似到甚至让我产生既视感？
徐肖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什么幕后黑手用挑选的方法，分别挑选出了拥有相似性格条件的人，然后让他们感染表演病，进一步对……表演病建立对照实验组。眼前放映机正在放映出来的所有表演病患者都是这一场庞大实验中的实验品，而他们自己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徐肖明对自己推断出来的可能性都有些不敢相信，到底怎样的存在能够做到这种恐怖而夸张的事情呢？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个答案飞快得从他脑子里蹦了出来：
研究所。
拥有足够社会资源，知道表演病感染条件，也有足够的研究条件和研究动力的组织，除了研究所还有吗？而昨天所谓外勤干员的大规模行动，也不过是为自家研究部的实证擦擦屁股而已……
“不不不，还不一定是他们，也许是李方休做的，甚至也有可能是表演病那个莫须有的集体意识做的……”徐肖明苦恼得摇了摇头，将这个有些荒诞的想法甩出脑海之中，而这个时候，小店的门忽然打开了，他没抬头，只是随意地说道：“琳婉，何叶秀真的醒了，而且身体倍棒，今晚就能当场出院，为了庆祝叶秀出院，咱们晚上一起出去吃一顿把……”
“哦？那算我一个行不？”
徐肖明愣了愣，接着头皮发麻地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房门的方向，开膛手之刃和鬼牌瞬间被召唤在了手中。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然而她脸上却挂着让徐肖明熟悉到不寒而栗的……温和笑容。
“呀，恭喜你醒过来了。”男人对他笑着摊开了双手，“对，你想的没错，我是李方休。”
……
“也就是说，就算你做了这种事情，也没有人会怀疑你？”路君宇奇怪得问道：“为什么啊？你把所有的线索全都抹去了吗？”
“不不不，没有必要。”杜微言挠挠头，“怎么说好呢？因为有一个巨大的挡箭牌会帮着我们遮风挡雨的，所以现阶段没有人能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挡箭牌？”
“没错，能够意识到这是一场实验的人不可能很多，而这为数不多的聪明人里面，不隶属研究所的那些，甚至就连隶属于研究所内部的人，只要他们不是S城研究所的绝对高层、知道所有机密，就难免不会犯嘀咕……这么夸张还不顾人权的实验，难道不只有研究所干得出来吗？就凭研究所的劣迹斑斑和对上对下的保密制度，几乎所有人都会被误导到这个方向。但凡林昱廷的反应慢一些，最最宝贵的时间就会略过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帮着我们掩盖掉所有线索和痕迹。”杜微言对路君宇摊开双手，“只要没有人会在初期意识到这场大型对照组实验是我们做的，那么这就将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那若是林昱廷立刻就意识到了呢？”
“那也无所谓，因为有太多的事情会绊住他的脚步了，就算他意识到了，也没机会第一时间展开行动。”杜微言翻翻白眼，似乎对杠精十分得不耐烦，“要是他能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然后还雷厉风行得斩立决、定风波，把我们揪出来了……那我就认栽了！老子只是神探夏洛克，不是特娘的上帝！”
路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