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南瓜酥,临晚镜捂着肚子,她太大意了!以为只要有自己在,就没人敢在这饭菜里下毒。她自信,天下之毒皆瞒不过她的眼,却忘了——
螃蟹不能与南瓜同时,混合在一起便是毒!
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看桌上其他人,除了阿景,就只有闻人嫣没吃南瓜酥。而她自己是吃得最多的一个。
不对,这南瓜酥里面除了南瓜,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不然副作用不会这么大,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去把熊大厨找来!”临晚镜一边强自镇定,一边朝身后的小二吩咐道。
熊大厨是无影楼的人,三十年前也是闻名江湖的人物。现下甘心在天下第一楼当个大厨,是因为临晚镜和他的脾气。
两个人也算是忘年之交,这会子听到小二来叫自己,赶紧放下东西,洗了手就出来了,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开。
“不知临小姐找熊某所谓何事?”在外面不能暴露他们的关系,所以熊大厨见到他们,装作有些局促拘谨的模样。
“熊大厨,今天这南瓜酥,似乎与以往的不太一样。”临晚镜并没有一语道破。现在他们在座的除了她身体反应最快,其他人都还没发觉自己中了毒。她的身体对毒有抵抗作用,但是对这种两种食物中和出来的毒,却是发作的最快。
“不一样?”熊大厨愣了愣,都是按照以往的方法做的,怎么会不一样呢。
“您尝尝。”见他一脸迷茫,临晚镜把剩下的最后一块南瓜酥递到熊大厨手上。
正在这时,夙郁流海一脸痛苦地嚷嚷:“哎哟,本王肚子疼,你们天下第一楼的茅厕在什么地方?”
这可有够丢人的,在外面吃饭想如厕,简直是破坏了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皇叔,我也想如厕。”除了夙郁流海,就属他吃得最多。夙郁惜扬一脸纠结,和皇叔抢茅厕,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呢。
这两人都发作了,临晚镜又看向凤舞歌和凤寒烟姐弟二人。
凤寒烟脸色如常,凤舞歌的额头已经开始冒虚汗了。
“你们俩不会也想如厕吧?”临晚镜如是问。
“这南瓜酥有问题?”景王也反应过来,他不喜吃甜食,自然没入口,他的那份儿,都进了镜儿的肚子。可是,镜儿怎么没想如厕呢?
“不可能!这是我亲手做的南瓜酥,怎么会有问题?”熊大厨想也没想就瞪着眼睛看景王,他一辈子的名声,可不能毁在一块小小的南瓜酥上面。
“老熊,王爷没有说是你在南瓜酥里下毒。而是,今天这南瓜酥的味道确实与以往有些不同,你尝尝,里面除了南瓜,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对了,我记得今日并没有点南瓜酥,南瓜酥与螃蟹同食不太好,怎么你也做了一份儿上来?”临晚镜是吃得开心忘记了,可老熊是这里的大厨,客人没点的东西,他一般不会做。即便是有临晚镜在,也不会破例。
“怎么可能没点,不是您亲口告诉小凳子,您要吃南瓜酥的吗?”熊大厨诧异地看着临晚镜。
“小凳子?”一下子众人都抓住了话题的关键,那个小凳子,只怕才是朝南瓜酥动手脚的人。
“小凳子人呢?”
小凳子是熊大厨的徒弟,他又不是点菜的小二,怎么会知道临晚镜亲自吩咐要吃南瓜酥呢?
眼下,夙郁流海和夙郁惜扬叔侄二人争茅厕去了,凤家姐弟还算忍得住,但是脸色惨白,额头一直冒汗。
临晚镜身体里的毒发作的最快,却也解得最开,自我分解了。只要再等上一刻钟,她的身体就会恢复如常。就是不知道那隐藏在暗处的人知不知道她是会武功的,而且还是从绝谷出来的。
没过片刻,破浪把小凳子带了过来。破浪护卫平日里都比较沉默,但好在脑子转的够快。景王一个眼神,他就跑去后厨抓了人。
“熊大厨,这人就是你的徒弟小凳子吧?”破浪押着人过来,然后揪着他的头,让他被迫面朝熊大厨。
“师父,您可要救救徒儿呀。徒儿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大爷。”小凳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见熊大厨仿佛看见了救星。
“王爷,这是小人的徒弟,他本性纯良,厨艺也学得不错,绝不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见自家小徒弟被人押着,熊大厨护短的脾性又上来了。
“老熊,本小姐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这位小凳子……临晚镜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许久都没说话。
“临小姐,这南瓜酥老熊也吃了,可没像你们那样肚子疼!”老熊有些不高兴,让小徒弟平白糟了无妄之灾,若是被景王迁怒,他管你是不是真的有罪。到时候一抹脖子,他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个好苗子?
“那是因为你没吃大闸蟹,还有,这南瓜酥里面是不是混合了别的东西?”她虽然是个吃货,但是不可否认又不是专门研究吃食的,有的东西吃不出来也正常。
“这……”熊大厨再次咬了一口南瓜酥,慢慢品,然后疑惑道,“这里面好像还加了蜂蜜。”
“难怪比平时做的南瓜酥甜。”临晚镜点了点头,蜂蜜比起南瓜,与螃蟹混合吃了更要命。
“小凳子,这蜂蜜可是你加进去的?”熊大厨看向自己的徒弟,私自在南瓜酥里加蜂蜜,要说是冤枉了他,自己这个当师傅的都不好替他说话了。
“小的是想蜂蜜加在南瓜酥里味道更甜,小姐也会更喜欢,所以就……”小凳子的表述已经很明白了,他擅自做主,不过是为了讨好临晚镜。
临晚镜笑眯眯地看着他,声线却冷冻结冰:“你在说谎。”
“还不说实话!”破浪一巴掌拍在小凳子头上,把他打得头一歪。
“临小姐,小的没有说谎,小的真的没有说谎!”他试图辩解,却见临晚镜已经近身,用手勾起他的下巴。
那黑乎乎的面皮下面,与脖子交接的地方,有一条细缝:“这是人皮,还是猪皮?”
“哈哈,果然不愧是定国侯的女儿,连这么精细的易容术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小凳子”突然摆脱了破浪的牵制,他张狂地笑着,从袖口里拿出匕首,朝临晚镜扑了过去。
中毒,只是让在座的反应迟钝一点,他可并没有指望能把临家大小姐毒死。因为,他发现临家小姐竟然是懂毒的。
所以,他才想着用这样的办法来掩人耳目。
“破浪!”夙郁流景是绝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刺杀临晚镜的,他一出口,破浪就拔剑对上了“小凳子”。
只是,破浪没想到,他才打没多久,身体就开始乏力。
“中了我的软骨散还能支撑到现在,不愧是景王身边的护卫。”
“小凳子”对破浪的攻击应对得游刃有余,临晚镜被夙郁流景护在身后。实际上,她才是最不要人保护的那一个。
吃货小郡王和九皇子争茅厕回来,就看见了大厅里两人在打斗,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凤家姐弟对视一眼,都选择了远离战圈。他们看得出来,这杀手就是冲着临家大小姐来的。
“六儿,把你的寒铁卫叫出来吧。”见破浪渐渐不敌,天下第一楼的护卫们轮番上阵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不用了,难道皇姐没发现,方才那人与临小姐隔得那么近,都没能伤到临小姐分毫吗?”凤舞歌毕竟是个公主,又没学过武功,自然看不懂。刚才看似惊险的一幕,实际上临晚镜却是非常妥当地避开了。
临家小姐文不成武不就,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这分明就是故意让人误会好吗?
如果那么灵巧的身份也算是武不就,那人家常年习武却比她笨拙许多的人还怎么活?
“阿景,破浪中了软骨散,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临晚镜一边观察战况,一边还悠闲地吃了一块甜点。
夙郁流景看她一眼,打了个响指,大厅里忽然有出现了两个黑衣卫,与破浪的装束有点区别,看上去却是功夫好上许多。
“这是景王的暗卫?”凤舞歌也明白了自己的提议完全多余,有景王在,他身边的暗卫怎么会少?而自家六儿的寒铁卫,确实不宜暴露。
“哼,红鬼,橙魅,还不出来!”那人自知不敌,又叫了一声,大厅里再次出现两个天下第一楼的护卫加入战局。
原来是一男一女,男的帮助“小凳子”对付骁卫,女的却是捂着鞭子朝临晚镜而来。
“小皇叔小心!”夙郁惜扬以折扇为武器,挡住了那一鞭子,与橙魅缠斗在一起。
只可惜,他还没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就被肚子咕噜噜的声音给搞萎了。
“不行,我要去如厕。小皇叔您小心!”
于是,九皇子还没开打,就跑了。
“折损我们三个杀手都没能解决的临家小姐,本姑娘一定要拿你的命去祭奠兄弟!”橙魅一个跳跃,鞭子随之而来,眼见着就要缠上临晚镜的腰身,却被突然多出来的白绫缠住。
“有本王在,任何人休想伤她半分!”
------题外话------
晚上有事,今天早更,以后也尽量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