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痴羊爬起来后,先是扫了刘危安一眼,然后艰难地对着枫叶城的虔诚地跪下,仿佛是在跪拜神邸。
谁都没有注意到,付阴候的碎肉之中,一滴鲜血破空射出,刹那没了踪影,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虎痴羊身上,除了刘危安,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滴鲜血的存在。
“爹,那便是枫叶城的由来吧?”
任老爷的夫人信佛,每日都要去城外的孤山寺诵佛,风雨无阻,任老爷关心夫人,在府邸的后院建造了一座佛塔,专门为夫人诵佛,这样的话,夫人就不要冒着寒风烈日去孤山寺了。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夫人信奉佛教其实是受了任老爷的印象,任老爷的身上,时时刻刻都佩戴者一尊十诫大师亲自开过光的三眼佛陀像,只是不知为何,任老爷却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信奉佛教的这件事,隐藏的很好。
建造佛塔之后,他在里面呆的时间要比夫人还要长,佛塔很高,几乎可以比肩第三道城墙了,此时此刻,任老爷以及任少君就站在塔的最高处,远远地看着宝塔广场的热闹。
和两父子一样举动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大部分的人没有如此绝佳的视野,毕竟,不是谁家都有一座佛塔的,寻常的建筑,可不会建造的那么高。
“现在明白爹爹为何送你早早离开枫叶城的原因了吧?”任老爷眼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知道枫叶城来历的人不少,可是,见识过枫叶城的神邸的人可不多,他很幸运,见过三次,不过,他宁愿希望自己没有见过。
床底下埋着一具尸骸,如果不知道,什么事情都没有,该睡睡,该吃吃,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有一天,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哪怕把尸骸挖出来了,依然会十分膈应和不自在,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心态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任少君问。
“爹爹也只是知道那是一株枫树,至于长什么样子,在哪里,爹爹也不清楚,可能就在道路边上,也可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言,只有有缘人才能见到。”任老爷道。
“这么神秘?它为何要守护着枫叶城,枫叶城有什么秘密吗?”任少君心中一动。
“或许吧。”任老爷转移了话题,“现在你还坚持之前的想法吗?”
“爹爹似乎更加不看好刘危安了?”任少君奇怪。
“成大事者,不应该树敌太多。”任老爷道。
“孩儿倒是能够理解刘危安的做法。”任少君道。
“吾儿说来听听。”任老爷来了兴趣。
“血衣教臭名昭着,树立敌对的做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中原对刘危安没有好感,刘危安不管如何讨好,中原都很难改变对他的看法,可是,树立血衣教这样一个敌人,无形中就等于和中原站在同一阵线了。”任少君道。
“枫叶城可不会感激他。”任老爷道。
“可是,枫叶城也不会和之前一样光明正大地敌视他了,得罪了一个血衣教,枫叶城不会再得罪刘危安了。”任少君道。
“还真被吾儿给说中了。”任老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因为跪拜之后的虎痴羊艰难地走向刘危安,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眼中已经没有了敌意。
“要不要给你找个轮椅?”刘危安好心地道。
“为什么?”虎痴羊虽然受伤极为严重,一双眸子依然锋利无比。
“什么为什么?”刘危安装无辜。
“为什么?”虎痴羊重复着问。
“你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刘危安耸耸肩,说道:“你怕是要失望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虎痴羊盯着刘危安的眼睛。
“你好像问错人了。”刘危安道。
“世人都知道血衣教视生命如儿戏,可是,你却把付阴候引到枫叶城来,是何居心?”虎痴羊质问。
“你真傻还是假傻?”刘危安不耐烦了。
“你是否清楚,这些人一辈子都将身体虚弱,失去基本的生活能力?”虎痴羊指着方圆一公里被付阴候施展了‘燃血天术’的人。
“那是你没用。”刘危安淡淡地道。
“如果不是你,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吗?”虎痴羊怒道。
“我来你家做客,给你带来了一只狼当菜,你吃狼肉的时候噎住了,噎死了,怪我了?”刘危安问。
“你这是强词夺理。”虎痴羊道。
“枫叶城是不是自诩正义之城?与罪恶不共戴天?锄强扶弱不想邪恶低头?”刘危安问。
“自然!”虎痴羊下意识太高了一分下巴。
“付阴候是坏人吧?我把坏人引到枫叶城让你们斩奸除恶,你现在反倒怪我是何道理?难道看见了坏人,不应该想办法除掉吗?我没有能力,所以想到了你们,有错吗?”刘危安问。
“……”虎痴羊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说不上了,这种感觉让他难受无比。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恨意从何而起?我做错了吗?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应该怎么样做?”刘危安问。
“……”虎痴羊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生硬地道:“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知道你用心不良。”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危安一脸悲伤,“如果我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刚才出手的话,你觉得你还活得下来吗?再说,我也帮忙了。”他指着掉在地上的蓝衣人的胳膊。
“这里是中原。”虎痴羊道。
“我认识字,进城的时候看得很清楚,枫叶城。”刘危安道。
“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从古至今,没人敢在枫叶城撒野,否则下场会很惨。”虎痴羊道。
“你可能不了解我,我从小到大都是遵纪守法的三好市民,我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拾金不昧乐意助人,至今第三荒海立着我的雕像呢。”刘危安道。申怡云和郑影儿差点消除声来,肩膀一抖一抖,憋的很辛苦。
“你好自为之吧!”虎痴羊似乎也意识到说不过也打不过,再说下去怕是要自取屈辱了,干脆走人。
“慢走啊,下次出门穿一双好点的鞋,一高一低,容易摔跤。”刘危安善于提醒。
“……”虎痴羊身体一晃,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