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外面小鸟在柳树枝头那叫唤,一只金丝雀飞进屋还在站在她额头,啃啄。
她伸了一个懒腰,缓缓起身,抓抓头发,只觉得肩膀有些痛,簪子扎过的地方没包扎好,窗外炙热的阳光洒在她脸颊上,回忆昨晚的那场熊熊大火立马起身穿起衣裳。
敏慧,好好端端的,怎么会疯?
恰好,屋外的人敲门半天,听见里面人的动静,轻轻推开门。
“不错呀,小九穿这身衣裳真好看!你的伤口这几日都不能碰水,扎的不深。”
淡水蓝涟漪拖尾裙纱,束着米罗兰腰带,显得她身形完美,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她情绪激动的上前抓着源澈的胳膊,急切询问,“这点伤不算什么,倒是敏慧皇后,她怎么样了!”
源澈见她都这样了,还关心皇后,撅着嘴摇摇头,不愿意告诉她。
“哎呀,疼疼……别拧耳朵,她、她死了!大火烧了整个大殿,帝君去的时候,人都烧焦了,现在他们到处找你。”
那么大动静火势,帝君却来的慢,这肯定是他蓄意来迟。
她看了看整间屋子,装横朴素,鹅卵石铺地,屋内淡淡的檀木香,墙壁挂着镂空的雕花窗,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昨夜她就睡这里,不像源澈的府邸,怪不得他们找不到她。
“这是哪?”
“我母妃是宫女,在世时候住的地方,小九我觉得把……你还是嫁给我吧,这样世子妃身份没人欺负你。”
她要吐血,一脸懵逼状态,这敏慧乱搭组合,却让这世子上心了。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摇摇头,食指一弹他的脑袋瓜,“我们都是孩子,想啥呢?就算不做世子妃,也没人会欺负我,我可是有太后撑腰的人。”
他眸垂三千尺,微唇抿了抿,依旧不甘心抓着她的手腕,“太后年迈已老,护的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辈子!皇后死了,你在场,任何人都可以说你是蓄意谋杀,毕竟你与帝君太过暧昧,先就有御花园传闻……”
胡扯!
她的计划书都被烧毁,什么理由杀人,都不会是因为帝君。
不行,她要上朝,将局面解释清楚,推开源澈就往金銮大殿走去。
看着来来往往路过的大臣,他们纷纷往城门而去,下朝回各自门府。
“这位相爷,请问怎么都散了?不是午时三刻才下朝,怎么今日一刻就下了。”
“哼,九千岁……”不屑地甩开她揪着的拂袖,跟在队伍中离开,眼中都是鄙夷,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啥时候得罪那老头了?奇怪的很,咂咂嘴摇摇头,又接着问下一个。
可谁知,没有任何人愿意理会她,同样的态度,不愿与她说话。
敏慧享年十九,其父亲是兵部尚书大人,传闻这位尚书大人人缘特别好,基本大小的官都认识他,为人柔善,彬彬有礼。
她就蹲在城门外,等候他,可是迟迟不见人出来,而且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响。
“哎,小九,我源澈好歹是一个世子,怎么说话你就不信?大臣们都很反感你,怀疑你是杀人凶手,只是没有证据,因为帝君实在太护你。”
源澈紧跟在她身后,奈何这人比他跑的还快,一溜烟功夫人就不见了,索性去膳食房拿着荷包鸡来,蹲在她身旁递给她。
拆开荷叶,肉香里酥,流出五香肉汁水,让人光看就流口水,一口接一口下去。
今天就算在这蹲一天到晚,也要把敏慧的父亲给等来,她要想摄政,可不能得罪这个元老。
看她吃的开心,源澈就心满意足,就算很馋也要忍着,给未来媳妇儿吃。
白嫩的肌肤,鹅蛋双颊还带着绯红,眉若雾每根睫毛都顺长,双眼皮长睫毛下压种着,两个黑葡萄一样亮透的眸子,完美比例弧度的小俏鼻,樱花瓣的嘴唇挂着油渍,他卷起袖子想要为她擦拭,别被她伸出小舌舔干净。
“你在等谁我不知,可是这时辰人还没出来,就应该是往北门走了,人刻意躲你。”
“兵部尚书大人,估计心中铁定认为我是凶手,有点难搞,嘶……你干嘛!靠那么近干嘛。”
他们两就是朋友,在她眼里,他还是小弟弟,可是源澈看她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劲,秋波如水,含情脉脉,她开口一张一合,他眼睛就跟着一眨一眨。
“嗯,如果我是他,一定会联名上奏,处置你。然后,亲自带兵部抄了活佛堂,不过你别担心,做世子妃后,就不一样了。”
“我需要靠男人洗白冤躯?源澈,我们是好朋友,不可能发展成恋人关系,别对我抱有幻想。”
她斩钉截铁的看着年轻人,一字一句放慢语速告诉他,然后像兄弟一般拍了拍他胳膊。
源澈不高兴了,伦年龄咱两合适,伦家事他也不差,伦学识他比她读书多,心中刚开的桃花就被掐死。
“哎,敏慧皇后在,这门亲事就成了。昨夜,她是哭着说,这里不够美,那里再高一点,没和我说上几句话,就端着好吃的去看皇叔,燕窝放面粉吃,还是第一次见。”
面粉!
她想那面粉一定是药,或许是魅药,再或者是毒药,但是既然是送给帝君吃的,一定是前者,电影桥段看多了自己也能猜中剧情。
“我看还是求帝君,赶快放了墨邪叔,只有他才能震慑住兵部尚书大人的势利,你一个女娃,压不住。”
她握紧拳头,他能做的,她也可以,而且她是不会去求他的。
“没他,我也一样行,走着瞧。”
她将手里荷叶里鸡骨残骸包着,递给面前的源澈,看着落日光晕,让云彩披上由深致浅的红绸缎,大警钟敲响,申时已到。
城门要再次关闭,都没有见到兵部尚书大人,既然不想听她解释,那么就用行动证明,握紧拳头往太医院离去。
她的背影,孤独且悠长,走过的每一条小路,都不曾回头,内心的决定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