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又喝过了两巡,“唔,叶梦茵辞职后搬了家这事知道吧。”李毅道。
“这个知道。”
“没有再跟踪过她吧。”
“哎呦警官,这绝对不能再有,人家都把我拒之千里之外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再说这事还真打击我,真没再做这种事,当时也就是上头了。”
邵国清忙不迭地澄清。
“没事没事,顺口一问,不过以后的确不能再做这种事,会对当事人造成困扰,明白吗?”
“明白明白。”
“第二天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学校?”
“早上十点左右吧,老邱开车送我,呵呵,我脑袋有点疼,估计那酒真有点上头。”
这话印证了李毅和秦刚的一个想法:凶手可以开车到体校接应,这样帮凶就可以无声无息进出,但有一个缺陷,必须为车辆进出想一个理由。
“开你的车还是老邱的车,他不用上课?”
“他下午才有课,上午出去买点东西,肯定就开我的车啊,他自己回来叫个出租就行。”
“送你回家?”
“那倒没有,直接回了公司。”
“老邱没带什么东西吧。”
邵国清犹豫着,低头想了想,“倒是背了一个大包。”
“那是要疯狂采购了。”李毅呵呵笑着道。
“没问,我们之间从不废话,反正到公司他就自己走了。”
邵国清没有揣摩透李毅问这话目的,不过他记住了边维的话:不要猜警察想什么,是什么事就实话实说,求证是警方的事。
李毅示意秦刚帮忙给倒杯茶,理了理思路,“你们三个人我是说加上边维应该是老铁了哈,经常一块聚吗?”
“刚毕业那时候多,这一两年来其实也不多了,毕竟各有各的事儿忙,反正想起来了我们就约,也可能一周约两三回,也可能一个月也不带约一回,不一定是要有什么具体的事,主要大家都没结婚也没啥顾忌,能一块儿聊的开心。”
“这毕业一分流,你们三个人的方向轨迹差别还是挺大。”李毅微微笑着道。
“人各有志,也是各取资源,老邱他爸就是体校的,怎么也算一个领导,毕业留校天经地义。我和边维我们是发小,都一个院子里长大,他家书香门弟,我老爹是总务处。我也就顺点资源做做代理也正好。边维经历算是我们三个里人生经历最丰富的,毕业去小学当体育老师,干了两年,家里给弄关系考了个辅警,又干了两年,这不现在当健身教练么,他做的事都是大跨度的,给我肯定做不来。其实辅警蛮好的,好好干几年再考编制挺不错啊,不知他咋想的。”
邵国清说完又有点后悔了,按边维告诉他的原则,这算是话多了,他想起跟警察说过跟踪叶梦茵,结果一直就被警察念叨着,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边维做过辅警?这个消息像一根导火线,一下子点燃了李毅的头脑风暴。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辅警虽不是正编,但是一样的需要出警巡逻,处理纠纷、暴力事件、维持治安,各形色三教九流人等在工作中自然会遇见过,其他不说,心理素质一定是在工作中得到了充分锻炼,而且对警队的一些事务多少会有一些了解,以边维这个人能说会道的能力,警队里估计还能有不少的熟人。
李毅拿出一盒烟递给邵国清,“抽烟吗?”
“我不抽,一直没这习惯,你们也抽烟?”
“呵呵,我们有时候也会抽的,工作纪律里没有不允许抽烟,你们都不抽烟,这是个好习惯。”
“我们三就老邱抽,酒嘛,我们都喝,读书那会儿基本天天都喝。”
“对了,你倒在沙发睡了,就一直睡到了早上,中间一直没醒过?”
邵国清犹豫了一下,“基本是的吧,半夜起来上了一回厕所然后又一直睡,早上还是老邱把我叫起来的,他不叫我估计我得继续睡。”
“你半夜起来,邱老师那会正睡着了吧。”
邵国清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疑惑,“应该是吧,大半夜他不睡一个人上哪儿去,天儿热开空调,房间门关着我也没有专门去看。你们……不会怀疑老邱吧,这怎么可能了,他都不认识叶梦茵。”
李毅看着邵国清,邵国清也看着李毅。
“我刚才没说叶梦茵啊,你又怎么知道老邱不认识叶梦茵。”
“猜的猜的。”邵国清慌忙摆摆手。
“你在猜什么了。”李毅紧追着问。
邵国清心里有一万个草XXX泥马在奔腾,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怎么讲着讲着就记不住边维的话。
“我就真是猜的,这些天你们一直找我问叶梦茵的事儿,前两天体校还有旁边的林子好多警察找东西,你们晚上还来体校,我就猜可能跟叶梦茵的事儿有关。”邵国清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李毅看在眼里,“那还猜到了一些什么。”
“别了,李警官,我就就真瞎猜的,没……没什么再猜了,也猜不出来。”
邵国清与李毅的这几句对话,秦刚看出他明显失去了从容,紧张的神情和肢体动作,暴露无余。
李毅倒是笑了,“不用紧张,也没说你什么,没事别乱猜更别乱传乱说,知道吗。”
邵国清不断地点头。
“那你确定老邱不认识叶梦茵?”
“叶梦茵的事儿我只跟边维提过,一年前那次聚餐也没叫他,产生不了交集啊。不是,当我不知道吧,我只是这么猜的。”
李毅摆摆手,“我们只是把所有的情况都作个了解,没有怀疑谁,更不会无缘无故地怀疑一个人。”
李毅没想把这个话题继续再深入下去,邵国清刚才的情绪的反应,符合他应该有的表现。
“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了解。”在大家安静地喝完一杯茶后,李毅继续问。
“我知道一定详细说。”
“你的车,7号进入体校时是一部燃油车,前两晚我们遇见时,是一部新车,还没上牌,也是你的车吧,是换了新车?”
“对对,那天晚上是刚好提了新车过去找老邱喝酒,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买车换车是个人自由,想了解一下你的旧车怎么处理的。”
“旧车撞了,那车开了六、七年有些年头,本来也就想换了,索性报废,现在新车也不贵,新能源车用电也比燃油车烧油便宜,换了台全新的新能源,上牌手续过一阵儿才办完。”
“哦,也是个意外啊,人没事就意外的过程吗?”了解情况不是好奇,李毅道。
李毅觉得确实挺意外,7号去完体校,意外就撞车了,有点像湖滨案中刚有嫌疑人的消息,结果人就挂了;刚查到毛会得的线索,结果又意外车祸挂了,他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意外。
见李毅这么感兴趣,邵国清也认真的回忆,讲述了当天撞车的过程。
当天他和发小边维,准备去莞市周边走走,那一带厂多,自己代理的产品嘛,时不时也需要推陈出新,或者在网上看见哪款产品不错,下几张图去找厂家看看能不能仿,这也是他长期经营的一个方法策略。
那天有事出发迟一些,是要等边维给学员上课,两个人出发车在国道上的时候,边维说内急,找个没什么人车的地方或路边的农庄解决个问题,他就一边开车一边四下望。
车离高速收费口大概还有一公里左右时,边维忽然说看见马路对面有一家农庄,他就急忙打弯调头,可能也是注意力不够,角度没打够,结果转到对面车道时撞到了路边的树。
还好那个地方离他平时保养的4S店不远,大概也就7、8公里,就打了电话过去,报了车牌地点,让4S店安排一部备用车过来,他和边维还得办事儿。
车很快就过来了,保险员也很快做了现场勘验,两边很快交接完,他们去了莞市,保险员把车开走,结果他们出了高速没多久,4S店就打电话告诉他,他的车撞死人了。
李毅听完邵国清描述,重要的是听到具体的高速路口名字之后,才清楚当天撞死毛会得那辆车,原本就是邵国清的事故车,这真是意外的意外。
“当时是你给4S店打的电话吗?”李毅道。
“边维打的,我当时看车损大概什么情况,他替我打的。”
“那个保险员你之前见过面吗?”
“没有,保险员都是保险公司在4S店里驻场的吧,买车时候肯定不是他经手办的。”
“当时撞树上车损还不严重吧。”
“当时不算严重,爆了车灯刮了漆,前杠还有点儿吧,记不住了,赶着办事儿也没怎么上心。关键是保险员后面那一撞,撞死一个大活人,这车开着不吉利,怎么都得换。”
“车现在在哪儿了?”
“不知道,车上也没什么东西,就让4S店把行车记录仪拆下来,后边事他们处理,要我签字的时候我再过去,反正废了。”
邵国清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李毅笑了,“你们做生意特别信这个,也好,旧车换新车,对于 你来讲值得跟朋友喝酒开心一下。”
“还别说,我们那天晚上在老邱家里,一晚上就在讲换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