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母妃说的是什么事?”李愔有些惊讶的道,杨妃猜测连自己出面都不会有什么效果,看来这件事的确有够棘手的。
只见杨妃有些生气的道:“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你父皇,你说他都那么大年纪了,却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今年秋天还带着一帮人进山打猎,结果遇到一头猛虎,他还逞强不让别人帮忙,自己拿着弓箭要射死猛虎,结果最后老虎虽然被射死了,但他的手臂也受了点伤,这件事让朝中大臣纷纷进谏,但我看他的样子,估计根没听进去。”
李愔听后却是感到一阵头疼,他熟知李世民的性子,知道自己这位老爹的基因里,充满了暴力元素,以前大唐周边有一些强敌,结果李世民把他们统统的轰成渣滓,现在找不到对手了,李世民只好通过打猎来发泄自己的暴力倾向。所以想要劝李世民不去打猎,简直是太难了。
“母妃,我会给父皇上一道奏折,不过我和你的看法一样,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李愔最后也是颇为无奈的道。
“也只能如此了。”杨妃也是苦笑着道,“过完这个冬天,就又到春狩的时间了,估计你父皇又得去南山打猎,到时我必须跟着他,虽然有些劝说不一定有用,但总比没有好。”
李愔也是点了点头,长孙皇后的身体不好,不能常伴李世民的左右,那么剩下能劝动李世民的人,也只有杨妃了。
“母妃,这次升平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李愔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妹,说起来升平都已经十四岁了,比丑丑还大一岁。可是因为李愔常年在外,兄妹二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杨妃一听却是以手扶额,有些无奈的自责道:“你看我这记性,来到台湾只顾着给你三哥送行,差点忘了把一件大喜事告诉你们。”
“什么喜事,该不会是升平妹妹已经许了人家吧?”这时心也一脸惊喜的道。虽然升平才十四,但唐朝的公主一般都是早早订亲、成亲,后来经过李愔的劝说,李世民才在宫中订下规矩。公主依然会早早订亲,但是成婚却要等到十八岁之后。
“不是升平年纪还小,我也不想让她这么早的就许了人家,等到她再大点,自己有了主见再许人家也不迟。”杨妃听完却是笑道。
李愔一听也是大声赞道:“母妃这个想法好。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一定要她自己满意才行,但也不要像兕子那样,都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却到现在还没能订下亲事!”
说起来兕子也是天生丽质,容貌、才学、品性在公主中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她又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同时也是李愔最宠爱的妹妹,因此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被无数年轻俊彦所追捧,世家大族提亲者也是多如牛毛。但是兕子却一个也没瞧上。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又不忍心逼她,所以只好就这么拖着,为此李愔也是十分心急,甚至还亲自帮兕子物色了几个品貌出身上佳的年轻人。但同样都被兕子给否决了。
听到李愔提起兕子,杨妃却是笑道:“兕子的事你们也别着急。我来之前倒是感觉这丫头可能有了心上人了,不过件事之后再说,我说的大喜事是采儿又怀孕了,升平和采儿的关系最好,这次就留在长安陪采儿,御医说等到明年五月,采儿就要生了!”
“什么,太好了!”李愔一听也是兴奋的大叫起来,来他听到兕子有心上人的事,心中还着急的想要问,不过在听到采儿怀孕的事后,心中立刻就被这件事给充满了,脸上全都是惊喜之色。
原来李治和采儿早在几年前就完婚了,那位与李治在台湾相识的胡雨依小姐也以良娣的身份同时嫁给他,婚后采儿很快怀孕,只可惜却生了个女儿,反倒是后来胡雨依生了个儿子。采儿当初能成为太子妃,全靠李愔的支持和李治自己的坚持,地位并不稳固,所以急需一个儿子来巩固她的地位,可惜在生过女儿后,却好长时间没再怀孕,这让杨妃这个做姑姑的也很着急,没想到这次采儿总算是又怀孕了。
接下来李愔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采儿的身体状况,以及她和李治之间的感情如何?当得知一切都很好时,这才放下心来。最后李愔这才开口问道:“母妃,刚才你说兕子有心上人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起这件事,杨妃却是未语先笑道:“说起兕子,这丫头还真是有主意,从她十三岁时,就不断的有人给她提亲,可是当初她说要找一个像六郎你这样的丈夫,可是咱们大唐虽大,但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六郎来。”
杨妃说到这里,一脸自豪的看着李愔,她的儿子可是公认的天才,甚至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靠着自己的力量在海外立国,并且登基为帝,而且现在大齐的实力也并不比大唐差,士林的学子甚至是史官,都认为李愔已经可以和李世民相提并论,为炎黄子孙开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局。每当听到别人对李愔的这种评价,杨妃都会感到无比骄傲。
李愔听后却是有些苦笑,兕子的性格外柔内刚,而且因为成长环境的影响,她在择偶方面有些恋父和恋兄的倾向,千万不要认为这是变态,其实大部分女人都会有恋父恋兄的倾向,在择偶时也会选择那些和父亲兄长有相同气质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
来这对一般的女人也没什么,可是兕子的父亲和兄长却都是千古一帝,在同一时代能出现两个都已经是奇迹了,她想要再找到第三个根不可能,所以兕子的婚事一直拖了五年,到现在她也没找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子。不过接下来杨妃讲述的事情,却让李愔有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原来就在今年长孙皇后生病的时候,兕子在长安城外的一座道观中做了一段时间的女冠,准备以此来为母亲祈福。
所谓女冠,其实就是女道士,大唐上层贵族信奉道教,贵族女子中经常有人因为一些原因出家为女冠,不过道士来就不禁婚嫁,所以这些女冠只要脱去道袍,立刻就能嫁人。这种做女冠的风气在贵族中十分流行,大部分都是像兕子这样,为亲人祈福才会去做一段女冠。
兕子的身份特殊,为了不让别人骚扰到自己,她做女冠的消息自然是被严格封锁,甚至连兕子出家的道观也是特别挑选的,道观中除了几个女道士外,再也没有其它闲杂人等,而且外围还有不少的护卫保护。
说来也巧,在某一天的上午,有一队国子监中的学子外出游玩,刚好走到兕子出家的道观时,忽然遇到了暴雨,因此他们就到观中暂避,结果见到一身道袍的兕子,当下让他们是惊为天人,有几个轻佻的学子甚至当场做诗,婉转的向兕子表达了爱慕之情。
可惜这却惹恼了兕子,竟然把他们给赶了出去,当下这帮学子被大雨淋的是狼狈不堪。不过其中有一个名叫上官庭之的年轻士子,却是真的对兕子动了真情,被赶出道观后竟然也不躲雨,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大门外也不走,后来还是其它的女道士可怜他,给了他一身蓑衣才没有被淋出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位上官庭之是每天必到,开始兕子以为对方和以前的追求者一样,根没放在心上,也没打算见对方,但是这个上官庭之还真是个痴情种子,道观不让他进,他就坐在道观外面的一棵松树下等,而且等的时候也不闲着,要么抚琴要么练字,灵感来的时候还会写几首情诗送进观里。
后来上官庭之还从道观中的一位女道士口中,得知兕子是来为母亲祈福的,来他还想打听一下兕子是哪家的小姐,可惜对方却死也不肯说。
不过在得知兕子是来祈福的消息后,上官庭之立刻做出改变,虽然还是每天都到,但却不再求见,而是坐在道观外的松树下抄写道藏,以此来替兕子向她的母亲祈福,而且一抄就是几个月。
也算是上官庭之的运气好,自从他开始抄写道藏后,长孙皇后的病情真的慢慢好转起来,结果这让兕子十分高兴,同时也对上官庭之不再那么冷淡,偶而也会邀请对方到观中一坐。
在真正的与兕子接触后,上官庭之对兕子的爱慕有增无减,只是他一介书生,脸皮也比较薄,因此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平时只能用一些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说起来上官庭之的家世一般,才学也不是特别出众,相貌倒是十分俊美,但兕子却也不是那种浅薄的女子,而且上官庭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达不到兕子之前的择偶要求。
但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清楚,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兕子心中对上官庭之竟然真的出现了那么一丝心动,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
甚至长孙皇后的病都好了,她也没有离开道观,而是依旧以一个女冠的身份与上官庭之接触,而且直到现在,那个上官庭之都还不知道兕子的真正身份。只不过上官庭之的祖宗三代,却都已经被李世民查了个清清楚楚。
李愔从杨妃那里得知上官庭之的身份时,却是苦笑一声,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